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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十二章 领导视察和孙指挥长

    精致的利己主义分子一般都爱出国,定居呀入籍呀整得不亦乐乎,然这群人出国定居入籍莫不是以下三个步骤:读书、留学、骂祖国!所谓公知、精英依我看,完全狗屁不是,动嘴能力远远大于实际操作能力。

    比方有个鸟人叫方。舟。子,原名肯定不会是这个,管他呢,为他浪费我的手机流量去百度?委实不值得。此獠号称无所不能、全知全能、怼遍天下无敌手,一副全方位跨界大咖的架势。

    此獠专好科普一些冷门的常识哗众取宠,所以在某些无知民众和怀有不良目的虚伪公知群体眼中地位超然。

    据说此僚原为生物学博士,博士后研究方向为分子遗传学,从其主要作品《大象为什么不长毛》就能清楚的推测此僚的儿童科普级别的学术水平。

    其与春秋战国时第一杠精公孙龙那种“白马非马”的名家思想如出一辙,与近代鲁迅作品中孔乙己“茴香豆的茴字有几种写法”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就凭此僚家里马桶堵了都捅不开的动手能力,居然还敢小看中国科学界。你这么吊,你家大爷知道吗?

    后来此獠躲到花旗国去了,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当面上碰见他,不然豁出这身肉去,也要活捉此僚,去其衣,净其毛,焚香告天,然后浇混凝土里边,给他来个永垂不朽。

    让杠精闭嘴的最好办法就是:你行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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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X高速公路XX项目部1#混凝土搅拌站,施工单位及监理办众人。

    “夏总,不是说检查组九点半就到工地吗,这都十点多了怎么还没到”

    说着话的就是林云,林大代工程科长。

    MD,这鬼天气闷热潮湿得让人心情烦躁,这一干人在这里傻等,而监理办总监和项目经理早就在检查组来的必经之路上去迎接了,通知时间早就过了,也不见接回来。可见守时是个多么宝贵的好习惯,偏偏领导们通常都会迟到。

    “你小子着什么急,该来的时候肯定会来。”

    监理办夏总,全名不详,东北人,某市公路局跳槽出来的大神级高级技术人才,据可靠消息,此人施工、监理无一不通,设计、勘察无所不会,目前仍是东北某省公路工程专家库成员。

    对于有本事的人,林云是非常佩服和愿意尊敬的。

    据说此人在林云还未到本项目之前,因为施工现场技术问题和项目副经理钟鑫吵过一架,场面非常火爆,当时差点直接上演全武行,从此两人就成了死对头,再也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了,甚至夸张到钟胖子公开在项目部放话让大家不要给夏总面子。

    项目副经理钟鑫,也就是林云的领导,林云对他是没什么好感的。因此人是江南省省会人,时常若有若无的散发出本地人独有的一种莫名其妙的地域优越感,且为人极其狭隘自负,又极度排外,很难让人生出亲近之心来。

    国之大,游子常在外,本地外乡那一套确实很烦人。某愿毕生被当外乡人歧视换所谓本地人终生不得跨出其省市一步。

    阿弥陀佛,所有的地域优势感者皆归地藏。

    可能是因为钟胖子担任副职长期被某人压制的原因,这人和谁都摆出一副红眉毛绿眼睛的臭脸,遇到点小问题就大呼小叫,逮谁骂谁,一副虚伪的公事公办乘机打击报复的丑恶嘴脸。

    按说这号心术极度不正之人是很难在工地这种环境呆下去的,可此人偏偏就呆下来了,也是让林云觉得非常奇怪的事情。

    裙带乎?关系乎?家世乎?百思不得其解,就不要解了。

    何谓心术,《管子.七法》:实也,诚也,厚也,施也,度也,恕也,谓之心术。也就是人的六种思想态度。

    具体意思如下。

    实:为人实在,不虚伪,不抖机灵,不欺上瞒下,不迷信个人智商。

    诚:为人坦诚,待人真诚,阳谋制人而非玩弄阴谋诡计。

    施:善良,乐于助人。

    厚:为人宽厚,不小看他人,不嫉妒,不迁怒他人。

    恕:宽恕他人,不落井下石。

    凡此六者具备,则能使心无为而治百窍,故谓之心术。

    心术正,人便能以常情揣度事理,不致偏执,不致昏乱。反之则神出心舍,恍惚失察,疑窦丛生,惊惧无度也。心术正,则心窍开,才思敏捷,一顺百顺。

    心术邪,则身心失守,是非不分,辩事不明,轻者家宅不安,重者祸病临头!

    可见心术对每个人的重要程度,心术不正之人往往容易得病倒霉也并非毫无原因。

    各人可各自对照做自我调整,有病去病,无病强身,当然这里的病,大多是心病。

    有病得治,可有的病无药可救,钟胖子就是一个。

    见林云在和夏副总监搭话,钟胖子在一旁脸色阴晴不定,那眼神估计能杀人,林云不爱和这种心术不正之人打交道,怕的就是惹火烧身。

    陈雷私下多次提醒过林云不要和夏副总监走得太近,小心钟胖子打击报复,不过林云这二杆子精神时不时的发作,越劝越来劲,偏爱和夏副总监亲近。

    气得陈雷给他起了个常务副监理员的绰号,让他去当夏副总监的干儿子去。

    MD,常务副监理员怎么了,都是为了工作,再说,要不是怕人说自己拍马屁林云甚至还有拜夏总为师的打算。有本事且心术正的人大多都硬气,况且学高为师,身正为范,这话林云觉得一点都没有毛病。

    MD,上管天,下管地,中间还要管空气,给你钟胖子一个地球球长你当不当,你管个球。

    并不是所有的监理人员都是拼了命吃拿卡要的,凡事都有例外。林云从业这些年,难得看到这样有本事又相对守正的监理人员,人又极其的有本事,自然的想亲近。

    常务副监理员林云同志此刻还从皮卡车上搬下来一箱矿泉水,先给夏总一瓶,然后给钟胖子一瓶,最后招呼在场众人一起来喝水。

    虽然林云对钟胖子不太感冒,但是有的时候面子工作还是要做的。

    得罪人的事,林二杆子是不怕的,可总不能上赶着故意去得罪人不是,就是这个道理,林云不是二傻子更不是智障。

    “钟经理,要不你到那边地磅房里边休息一会儿,那里边有空调,凉快,我在这里盯着,人来了我叫你。”

    可这钟胖子人胖偏又心思多,说好的心宽体胖一点都没体现出来,此刻钟胖子八成是误解成林云是在讽刺他是副经理,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活生生把林云的好心当了驴肝肺。

    “MD,你盯着?你盯个屁,你盯着监理还天天在工地找事儿。”

    我去,这话就是故意说给一群监理和夏总听的了,连削带打把林云也捎带进去了。

    我呸,林云心想,我TM的也是嘴贱,没事我起这好心干嘛,爱去不去,热死你个该死的胖子。

    “嘿嘿嘿,钟经理我憋不住了,我先去上个厕所。”

    边说边溜,借故尿遁,遇事不对,抓紧撤退。

    几分钟后林云回来,现场不见钟胖子,估计十有八九是到地磅房吹空调去了,妈的,这钟胖子长这么胖怕不是食言而肥的吧。

    一群人继续在这里煎熬,大家都在无话找话,本来就热,不聊会儿天,搁这里干站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各找各的工作范围内接触的人聊天打屁,倒也能暂时缓解一下酷暑。

    聊不多时,有人在喊起来了,是陈雷。

    “来了,来了。”

    陈雷这小子最先看见,大家都随着喊声往来路看去,远处一百多米左右的主线路基拐角处陆续的有车冒出来,打头领路的就是曾经理的专属座驾。

    看着来车,林云只得屁颠儿屁颠儿的去地磅房找钟胖子,哎,总不至于再让这鸟人抓到机会对自己打击报复不是。

    等林云和钟胖子从地磅房回到拌和站靠路基这边,领头的车离一群人站立的地方大概就已经只剩最后十几二十米了,一共十几辆车,前边清一色的越野车,大众,三菱,丰田,猎豹都有,后边三辆车就有点奇怪了。

    两辆警车中间护卫着一辆中巴车,看架势,肯定地区某位主要领导来了。

    前边的车停好,所有下车的人都往中巴车走,应该各部门的都有,其中也包括曾经理和黄总监,像林云和钟胖子这种喽啰都只能在十几米开外远远的站着看向中巴车这个方向。

    就像受磁铁吸引的铁屑,所有人都朝向这个方向,车上下来三个人,当先下来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白衬衫,黑皮鞋,裁剪得体的黑西裤,林云从气质判断,这人十有八九就是今天视察的主角了。

    果不其然,后边下来两人,一个三十几岁秘书模样的人,应该就是领导的秘书,另一个看他和当先那个林云判断为地方主要领导的人轻声细语说话和其站立的位置,应该是陪同的某部门领导或分管某方面的次要领导,因为从他身上看不到那种主政一方的气度。

    因为离得远,林云听不到他们说什么,那个陪同领导和一把手说完话以后,左右张望好像在找谁。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在找工程指挥部的指挥长。

    指挥长林云见过,好像姓孙,叫什么林云就不得而知了,林云在工地上见过这人一两次,每次都是曾经理陪同,以曾经理的业务水平和急智,肯定是不会找下边的人问什么的,所以,除了开项目推进会时有过交流,项目部的人除了曾经理没人私下和指挥长交流过,毕竟级别在哪儿摆着的。

    果然,这人见到了站在大约四五米远处的指挥长,招手叫过去,指挥长给两位领导说了几句,用手往林云几个最先站立的地方指,应该是要过来了。

    有需求就有回应,而这种时候因为大家所有注意力和目光都在焦点中心的位置,见几人有移步的趋势,所有这个方向的人自动往两边闪开一条路来,大家都还是非常有觉悟的。

    这种事情在工地上呆过的人都知道,像这种检查是要求每个人都去,但是能给领导汇报工作的人无非就指挥长,总监,项目经理几人。

    其它人都是陪衬和点缀,不去不行,去了又没事,还不能随意走动和大声喧哗,静静的按级别分里外几层跟着走一圈完事儿。

    拌和站昨天就接到停工待产的通知,没出料,所有搅拌车都靠边洗干净停放着,打扫冲洗完的硬化水泥地上,选宽处摆上了一些醒目的图像及文字的彩色展板,有项目简介,参与修建单位名称,施工单位简介和一张4X2米的项目全貌示意图。

    这是要给领导汇报介绍总体项目情况特点及各节点进度情况的节奏,几人慢慢的从最外侧的展板开始,节奏不快不慢,孙指挥长为主要汇报人,偶尔插话配合的是曾经理,两人分立领导正前方靠左和靠右,一左一右的配合相当默契。

    领导秘书和监理办黄总监在主要及次要领导后侧静静的跟着,一副随时等候垂询的样子。余下众人也分单位,分部门,按级别分内外层跟随着中央几人缓缓的移动。

    这么热的天,这安全帽带着,还要系上带扣,没有比这个更受罪的了,林云这些喽啰因为等的时间太久,加上确实天气炎热,心里边都有点气鼓鼓的,估计暗骂腹诽的人还不在少数,反正腹诽嘛,谁知道呢。

    等孙指挥长在最后的工程全貌图前汇报讲解完毕,大概总的花去了十几分钟二十分钟不到的时间。

    最后以主要领导为圆心大家半围着领导站定,主要领导开始讲话。

    “我代表XXXXXXXXXXX在这里感谢参建单位的所有工作人员,是因为你们的共同努力才让XX高速项目得到了有序推进。

    你们其中大部分人都是背井离乡到这里帮助我们搞建设,工作嘛,肯定有苦有累,也有困难。但有困难就要去克服困难,我也相信你们能克服困难。

    刚才孙指挥长向我介绍了本项目的一些具体情况,也足以看出你们为此所付出的努力。

    孙指挥长说,我们这个项目是绿色生态高速项目,建设理念是把XX高速轻轻的放在青山绿水之间,最大限度的不去破坏高速公路两旁的生态。

    说实话,我很高兴,但我在高兴的同时,我也希望你们所有人能够说到做到,把XX高速项目建设成真正的绿色生态高速。谢谢大家,我的话讲完了。”

    持续的掌声停止后,领导们向车上走去,别说,讲话虽然内容不怎么样,不煽情但也感觉不空洞,还算有那么点接地气。估计除了林云这么想,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

    这孙指挥长是个官儿迷,为人还不错,汇报也还算声情并茂。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官儿迷,大概不满足于交通局常务副职的岗位,希望去到更高的位置继续发光发热,毕竟人各有志。

    有人志向远大,有人无欲无求,有人勇攀高峰,有人与世无争,一样米养百样人,官儿迷又这么样,只要做事的出发点和结果是好的,老百姓还是喜闻乐见的。

    林云很清楚,XX高速公路项目,一开始就申报了国家级绿色生态高速,确实是高标准,严要求,主线以外没有一条施工便道,能真正做到这一点,实属不易。

    修过高速的都知道,不占用红线以外一丁点土地是非常非常困难的,仅仅是利用现有的县乡道进行高速建设难度肯定是要大得多的,材料运输,大型机械设备进出场等等各方面都会受到限制。

    就凭到目前为止做到了这一点,不管人家官儿迷的初衷是什么,完全是有资格感到骄傲的,况且此人还有一个特点,不贪。

    前些年,林云在西南某省修高速是有所耳闻的,别说指挥部指挥长,就是下边的业主现场代表,一个项目结束就能在西南某省的省会城市至少买一套房。

    而且那边还有个不成文的惯例,项目一开始,每个标段都会给指挥部买一辆不低于五十万的越野车,注意是每个,无论是七个八个还是九个十个。

    这些车到项目结束的去向就不得而知了,可想而知,不贪的人是相对来说比较少见的。一般情况是只有贪多贪少的问题,而没有贪不贪的问题。

    孙指挥长并没有随领导车队离开,而是和曾经理、黄总监把所有人再次召集到一起,通报了一个问题,关于指挥部下辖的某个标段有现场监理索贿被举报的问题,让大家后天到交通局会议室开会,到时候有反贪局的人参加。

    孙指挥长所说的大家包括监理办全体,项目部所有部门负责人。

    林云是竖着耳朵听完的通报,听完就觉得有点紧张,可不是嘛,这种破事沾上就脱不了干系,MD,这下好了。

    虽然听孙指挥长说话那口气,应该不是林云所在标段的监理被举报了,但是万一呢。

    完事儿后黄总监一行回了监理办,曾经理领着孙指挥长带着钟胖子林云一干喽啰回了项目部。

    回到项目部吃中午饭,林云餐桌上照旧是挨着陈莉坐的,这孙子,估计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有得选的话,都会选一个美女来行刑,彻底的没救了。

    林云因为心里有事,没什么胃口,几口扒拉完,回到宿舍就躺在床上一直在回忆送信封那天的事情,在想没有说什么有破绽的话,想得入神,连陈雷回来给他递烟都叫他好几声都没注意。

    这件事项目部应该只有曾老板,陈莉,林云和司机小娄知道,曾老板有没有告诉其它人这个林云不知道,按理说是不会的,陈莉的性格应该也不会告诉其它人,小娄呢说不准,不过他和林云一样,只能猜测,不知道信封里边是什么。剩下的就是两个监理了,这两人肯定不会告诉任何人,这点林云是能确定。

    虽然林云时不时的二杆子精神会发作,在这种事情上还是不敢大意,还算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翻来覆去的在想细节问题。

    这个法律上虽然行受贿同罪,但是仍然还是会区别对待的,尤其是像工地这种地方,像一般出现在官方通报中领导干部受贿行贿那种请托人的官方定性肯定是不会有的,工地这种性质的行贿和那个还是有巨大的区别,行贿受贿主体不同,性质也不同,一阵强行的自我安慰,林云稍微的安定了一下内心。

    退一万步来说,完全可以推说自己并不知道信封里边是什么东西,就算自己能猜测到里边是什么东西,这个在法律上的定性也不能明确吧,自己完全就是个跑腿的,应该够不上专政机关打击处理的最低规格,就算事发,自己如实说出具体情况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顶多受个警告处分或留置问话什么的。这时候林云可算想明白为什么信封是封口的,而且曾经理还嘱咐过让他不能拆开到底是为什么了。

    林云想着想着就朦朦胧胧睡过去了,另一边曾经理和孙指挥长一回到项目部就进了项目部饭厅的其中一个包间,没有要任何人陪同,除了上菜的帮厨进去过以外,没人知道他们在里边交流什么。

    树欲静而风不止。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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