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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错花落 > 第九十九章 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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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无忌最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他又说不出来那里有不对的地方。最近李治对科举非常感兴趣,经常出入礼部与官员探讨科举考试。

    按照儒家六艺分别编纂了礼、乐两部基础教材;又召集褚遂良等人编纂了书、画、初级教材;召集了军中将领编写了射箭的初级教材;召集了各殿学士编纂了五经简化基础教材;将章文怡所授数学、科学分别编纂了术数、格物两本教材。

    将这些教材分别冠以礼乐、书画、射、五经、术数、格物为儒家新六艺,作为全国统一的科举考试的科目

    礼乐、书画、五经是儒家一直在讲究的内容,射涉及军事、术数曾经是六艺之一、只有格物是新添加的内容。这样的科考儒家文化占了近七成,没有什么可以不满意的。

    科考的内容定下来之后遇到了比较大的问题,就是能教授礼、五经、书画的先生很多,但是教授乐、射、术数、格物的先生却是凤毛麟角。

    最早是国子监根据科考科目引入了礼乐博士、射箭博士、术数博士和格物博士,随后各地著名的书院也学着国子监的样聘用有专长的人为教师的,单教一门课程。

    随着教学的深入,发现单门课程教学比综合教学更有针对性。于是这些书院将之前的综合性教学改为单门课程,如此一来教学质量大幅提升。

    不久由于一些课程,诸如术数、格物等师资力量的不足,科考课程的设置也促使了考试等级转变,童生试以礼、书、五经为科目;乡试以礼、书、五经、术数四门科目,到了会试增加乐、射、格物三门课程。

    由于科目的增加与限制,与以往各种科举考试都不限年龄,不同的是童生试年龄限制在了十三岁。如果这个年龄未能过童生试,则不能再参加下一阶段的乡试。同样超过二十四岁则无法再参加会试。

    这种分级限制年龄的考试极大的减少了高等级考生的数量,也使得很多不具备能力的人提早离开考场。提高了高等级科考考生的整体质量,避免了考中既致仕的情况出现。

    最早在长安出现了专为乡试而设的学校——国子监附属学校,其他各州也有样学样在州治也设立了会试学校,对本州乡试合格者进行培训。这些会试学校都是由官府出面办理不收学费,只是需要缴纳生活费。

    黄正字子非,泉州一户平民家的次子,黄氏旁支。自幼好学十四岁考中秀才,得族中资助进入泉州官办学堂。

    泉州海商云集豪绅众多,普通人家或租房屋或自家开店均可收获颇丰,生活富足。因此泉州官学并不免学生学费。

    黄家长子生重病耗费甚巨,为此典卖了城内祖产总算治好了老大。他们用剩下的银钱在城郊建了三间土屋,靠着买来的十几亩水田耕种度日。

    这样的生活自给自足有余,若是比起以前城里的生活自然是差了许多,好在黄正读书有成得到了族中的资助,才能进入官学继续得意深造。

    平静的生活在一天里却被突然打破。

    这天,一对看上去非常体面的夫妻带着仆从路过时向黄家讨水喝。古代民风淳朴,外出远足也不像现在到处都有商店可购买商品,路人向路边人家讨水、打尖、求宿的情况甚多。

    黄氏夫妇如同往常一样,将来人让进院子端出茶水招待。不想没过多久家中闯入一群彪形大汉,声称这对夫妻本是城中豪绅贺兰家的逃奴,他们不由分说将黄正父亲连同那对夫妻绑走。

    又过了数日,这群彪形大汉在一个管家摸样的人的带领下拿着盖有官府大印的地契将黄氏一家赶了出去。声称黄父与贺兰家达成协议,将家中房产、水田无偿送给贺兰家以求贺兰家不告黄家窝藏逃奴之罪。

    在大唐窝藏逃奴乃是大罪,黄家虽然知道着了别人的道被人坑惨。碍于贺兰家是新来的关陇派的豪绅,这群人势力庞大在朝中后台很硬,他们只能选择忍气吞声不敢声张。

    然而黄父并未被放回,黄家多次上门求贺兰家放人未果。黄正的兄长黄琦去长乐经略府告状,不想反被下狱。

    于是在忍无可忍之下黄家出资由黄正亲自去广州岭南节度使行辕告状。

    岭南节度使文仲连是皇后的兄长,这事虽然无人知晓,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是皇后亲手提拔,平日也是极为稳重、公正之人。更要紧的是文仲连不属于关陇势力,不像长乐经略使原是军方人士与关陇势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黄正在广州喊冤,岭南节度使行辕受理了此案,发现长乐经略使竟然牵涉期间。文仲连觉得派其他人很难不受到长乐经略使的掣肘,于是亲临泉州审理此案,然而长乐经略府竟然出兵阻止岭南节度使入境。

    幸好闽南这支军队是章文怡亲自过问训练的,不像其他军队几乎是将领的附属。在弄清楚当前的队伍是岭南节度使的从属之后闽南军队立即倒戈,将长乐经略府的命令透露给了文仲连。

    文仲连感到事态严重,一面调兵一面宣布长乐经略使张宗生有反叛之心将之撤职。同时用八百里快骑飞报朝廷,岭南节度使决心平叛。

    文仲连一行还未到泉州,福州那边已经传来消息,长乐经略府司马、长史、参军一干从属拒绝执行命令,已经将长乐经略使张宗生软禁起来等候处置。

    文仲连先至福州接管了长乐经略府,命长史沈亮暂代长乐经略使,而后重新审理此案。

    贺兰家非常傲慢的拒绝了岭南节度使传唤,并且收拾行囊打算举家搬迁。但是文仲连派人前往泉州调动军队封锁了泉州,限制贺兰家行动,强制传唤贺兰家到庭受审。

    经过审理得知,贺兰家在收购黄家土地遭到拒绝后设计动用私刑打死了黄父,并伪造了同意无偿出让土地的契约。买通了泉州府文吏违例取得了地契,后又买通了泉州刺史驳回了黄家的诉状,买通了长乐经略使将告状的黄琦下狱。

    一件小小的冤案竟然逐步升级演变为下级企图以武力抗拒上级带有叛乱性质事件,此事令朝野震动。

    李治是在清宁宫吃晚饭的时候收到这份奏折的,当时李治气得摔了筷子。从来没有见到过父亲发这么大脾气的两个孩子有些吓坏了,章文怡连忙让白三娘将两个孩子带了出去。

    她走到李治的身边问道:“陛下什么事情发这么大的脾气?”

    李治随手将奏折扔给了章文怡,她接过奏折匆匆浏览了一遍。章文怡的古文到现在都不怎么样,幸好这份奏折是她二哥文仲连写的。

    文仲连从小以习武为主,他比较熟悉的是《百家姓》、《千字文》,也就是会写字的水平。因此他的奏折更偏向于白话,章文怡还能比较容易的看得明白。

    李治喃喃的说道:“这些人真的是无法无天!”

    对于长乐经略使的行为,章文怡也觉得不可思议。她还以为自己用了五年的时间就算没能将哪里经营成铁板一块,至少也不会出什么大错,可是现实毫不客气的啪啪的打脸。

    她抬起头问道:“陛下打算怎么办?”

    李治两眼冒火、咬牙切齿的说道:“以谋反论处,诛了张宗生的九族!”

    章文怡听了李治话,叹了一口气。说道:“陛下若要惩戒罪犯警醒后人,滥杀并不是最好的手段。”

    李治扭过头看着章文怡,问道:“此话怎讲?”

    章文怡轻声说道:“很多时候最艰难的选择不是死,而是活着。”

    “活着?!”李治反复的咀嚼这这个词,努力的去感受它的含义。他忽然明白了章文怡这句话的意思,高兴的说道:“把他们全部关进天牢!”

    章文怡见李治虽然明白,可是他这个办法实在是一点儿都不具备可操作性。

    她笑了笑说道:“主犯不杀是不行的,而后就将他们的所有财产罚没充公吧!再加上一条百年之内九族子弟不得参加科考。”

    这次李治立即明白了章文怡的意思,他笑了笑说道:“都说毒蛇的牙、黄蜂的刺两般皆犹可,最毒不过妇人心。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章文怡被他说得哭笑不得,她道:“陛下,妾身这也是在帮您啊!”

    第二天,李治下旨将长乐经略使张宗生按照谋逆论处,就地斩立决。罚没九族所有财产,九族内子弟五代内不得科考。

    惹起事件的贺兰家族诛,罚没三族内财产,族内子弟终生禁止科考。

    然而这些都不是李治最大的反击,他给门阀世家最大的反击是下旨禁止任何形式的私刑。旨意中阐述了刑罚乃国之重器,任何人无权使用。人犯勾绝属于神圣皇权,如有人胆敢侵犯当与谋逆同罪。

    李治如此反击连章文怡都没有能想到,但是她能敏锐的认识到这对于豪门世家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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