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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绣将视线投在阿花身上，只见阿花点了点脑袋，苏绣攥住了拳头。
许久，才松开。
若是有人在这里仔细看的话，必定能够见到苏绣留在掌中的指甲印。
苏绣咬住了嘴唇，将手中的白纸重新摊开。
手指移动到纸上的那个名字后，深深叹息。
纸上所写三字，是“束神宗”。
而她想要问纪凌的事情正是与它有关。
身边发生的太多事情都跟束神宗扯上了关系。
从洛水颜开始，到艺茗、雏菊的悲哀，再到跟它看看似没有关系的东方烟云，如今就连当年嵇烨都跟它攀上了关系么！
束神宗作的恶，还真是罄竹难书！
“冀州仙门有百来家，大小世家无数，每一个势力都要给仙盟缴纳供奉，这一笔笔供奉加起来，可是个天文数字！
它究竟想要做什么？它做出这么多恶究竟是为了什么？仙盟到底有多少束神宗的弟子？”
苏绣一连询问三个问题，纪凌接连摇头叹息道：“仙盟由三司组成，玄镜司、拱月司、礼文司，除开只做文职的礼文司，便是玄镜司最大。
礼文司、拱月司我不知，但玄镜司内我所知便有两人。”
“谁？”
纪凌双目中泛着惨白，看着有些吓人，他撇过头面对着身前的女孩轻声道：“王启、钟嘉！”
苏绣一愣，她还以为会听到陈修雅的名字。
王启、钟嘉是什么人，她并不清楚。
但她却清楚一件事，这二人得杀！
纪凌继续说道："王启为人嚣张，早在十几年前我便发觉它是束神宗安插在玄镜司内的一枚棋子，但他办事能力确实挺强，我也姑且留下了他，算是相互利用。
但钟嘉这人，隐藏极深，我也看不透这个人，若非是陈修雅告知于我，我也被蒙在鼓里。”
苏绣皱眉道："他为什么要告诉你？"
纪凌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何，或许他是有料到今日我会将这些事告诉你吧！"
"陈修雅～"
苏绣叹息一声，脑海中浮现出陈修雅的笑脸，这个人，她一直没有看透过。
不知道他的来历，也不知他的过往。
先前陈修雅帮她的几次恩情，她还没有还清，也不知拿什么去还。
陈修雅这个人来无影去无踪，就像是世间的一缕清风，飘忽不定、飘忽无迹。
在明确自己的本心后，苏绣更想将陈修雅当作朋友，但奈何陈修雅次次语言挑逗，着实难以猜透他的心。
这也是为何陈修雅总是会给她一种错觉。
苏绣微微皱眉，握紧了拳头，心中暗道：“陈修雅呀，陈修雅，你最好不要与嵇烨那件事扯上关系，我可不想连朋友都做不成。”
心中思虑过一阵后，苏绣顺势将阿花抱在了怀中，“陈修雅大概是料到了今日的事，他是在通过你告知于我。”
"那你想要怎么做？"
听到纪凌问起，苏绣眼中多了份阴狠，开口道："有些事情要问他们，希望你可以带带路！"
"我凭什么帮你？我帮你，有什么好处？"
纪凌额上的眼睛再次睁开，盯在了眼前的小姑娘身上，身上气势恢宏，目光宛如刀锋。
对于他来说给苏绣带路只是一件小事，但对于他来说这件事无关紧要，他为什么要浪费自己的时间来满足眼前女孩的请求。
"这把刀还不够嘛！"
"那把刀可有可无，既然以前我输给了李云霄，现在自然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所以，我并没有兴趣。"
苏绣一阵尴尬，但她很快调整了过来，开口道："那你对什么感兴趣？权利？美人？灵石？功法？"
纪凌摇了摇头，抬起手指指向了苏绣淡淡地吐出一个字，"你！"
我？
这个答案倒是出乎了苏绣的意料之外。
苏绣愣了几息，感觉底下的石墩有些烧屁股，赶忙将阿花架在胸前，朝后退开了几步，轻忒一声道：“看着满脸凶神恶煞的，没想到竟是这般没有脸皮，竟然是馋我的身子，我呸！”
说完之后，她也顾不得矜持，转身就跑，还未跑上两步，就听见纪凌传来一声佛语。
对额，纪凌修行了佛道，按理应该不会对馋女人身子才是，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苏绣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纪凌双手合拢，似作念经模样，随后朝着她投来炙热的目光道：“旁人不觉得你十分有趣么，未过半纪，便有这等修为，你难道不有趣么？”
纪凌从地上站起，摊开双手，两手作擎天模样，缓步朝苏绣走来。
“我修为已经停滞不前许久，或许这辈子无命再突破化神期，但是你不一样！
这对于你来说只是一个开始，我的寿命还十分悠久，我或许能够见到你一步一步跨过那道如天一般的鸿沟，化神期对于你来说只是一个开始。
你能够跨过化神期，步入那大乘罗境，再乘九霄神雷，踏仙阶，入升仙塔，原地飞升！
没有什么比看着一位懵懂的丫头飞升仙界能够让我愉悦了！
这难道不有趣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绣听的有些迷糊。
"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
纪凌面色越发狰狞，他右手猛抓，泛白的双目流淌出血水，只见他使劲一扯，整个空间破碎。
他喘着粗气，浑身灵气散尽，咧开猩红的嘴巴喝道："九州已有十万年未曾有人飞升，如今气韵冠宏，百子争道，这片世界不属于你，你必须为仙！"
说罢，纪凌整个人变得疯癫起来。
他仰天长啸，双臂挥舞，将地上碎石震飞而起。
他的眼角挂有泪珠，七窍流血，他的嘴里念念有词。
只见他身上亮起一道金光，他又变作了那佛陀。
天地嗡鸣，突然他猛吐出一口鲜血，一头栽在地上瞪大了泛白双眼，模样似有些震惊。
“佛道问六道轮回，你竟然是不可算！”
苏绣见他那疯疯癫癫的模样，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当他犯了病，失了疯。
纪凌在地上滚动着身体，他的面色越发的苍白，他不断的翻着白眼，似乎是在忍受着痛苦。
苏绣站在一侧，她能够看得出来纪凌是在忍受着痛苦。
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虽然这里的天道依旧选择护佑了她，但也算是一方天地的禁忌，眼前这个傻大个竟然敢推算她的六道轮回。
这不是在天道眼前疯狂试探它的底线嘛，简直找死！
苏绣蹲在纪凌的旁边，看他那般痛苦，苏绣还是决定救他一命。
双腿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摇头晃脑，振振有词道：“天道在上，小女子苏绣在这儿请求您原谅这个傻大个无礼的行为，下一次保证给您老人家送上几个贡品，还请您宽恕了他吧。”
说着，她朝着天空拜了三拜。
拜完，苏绣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屁股，一脸潇洒不羁的模样。
但当她刚站起来，便感觉纪凌拉住了她的裙角，赶忙踢开纪凌的手，苏绣又将阿花护在自己胸前。
躺在地上的纪凌，现在看起来比刚刚好上了许多，虽然依旧是一副惨样，却没有刚刚那般狰狞。
见躺在地上的纪凌并没有要做什么，苏绣也松了一口气，刚刚纪凌应该是无心之举。
苏绣蹲下，扶住他的身子，轻声唤着他："喂，醒醒......"
苏绣唤了好一会儿纪凌都没反映，最终，她伸出双手，使劲的掐了掐纪凌的人中，又用食指戳了戳纪凌额间，纪凌这才缓缓苏醒。
"醒了！醒了！"
"丫头，多谢了！"
纪凌的目光灼灼盯着苏绣，他睁开的白茫双眼让苏绣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刚刚我似乎见到了佛主，佛主说让我做你的父亲，我修行佛道，不该有子嗣，但佛主都这么说了，我自是尊佛主之意，认你作女。"
苏绣瞪大了双眼，朝后退开两步。
她想收纪凌当工具人，而纪凌却想翻身当她的爸爸？
纪凌的话吓了她一跳，随后苏绣又将目光投向了虚空，又微微有些怜悯的投在了纪凌身上。
天道的惩罚真厉害，一个好好的出窍期强者，就这么的被玩坏了脑子，也怪可怜的。
苏绣的嘴角勾勒起一丝弧度，心中升起一股恶趣，笑着道："你说佛主要你做我父亲？那佛主要是说让你娶我，那你该怎么办呢？"
纪凌瞪大眼睛看着她，眉头一皱，面色有些不高兴道：“丫头莫要打趣，佛主释言，不可随意语云，佛主当真是这般跟我说的，若你不愿，可称我为亚父，以后我便称你为绣儿。”
苏绣的俏脸抽搐了一下，无奈的摇摇头问道，“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么？”
听到苏绣的话纪凌脸色一黑，“丫头莫非你觉得我在说胡话？”
“你一睁开眼睛就要当我的爹，这不是胡话又是什么？”
纪凌见苏绣实在不信，干脆一举三指对天道：“此心天地可鉴！”
“嘴巴花花，这么说有何用，不如咱们来立个大道誓言？”
“好！”
苏绣咧着嘴巴笑得意味深长，而纪凌显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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