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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一代医女:凤栖于楚 > 第112章 丢进水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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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溪:“呵。”

    他赢了。

    低头给楚跃把脉,就当他是个背景板。

    绔公子见她认真,也就没再逗她,眼神直勾勾地在她和楚跃身上扫。

    直到她撩开楚跃身上的衣服,露出白皙且伤痕遍布的身躯,才唏嘘开口。

    “不愧是大婶,沉浸于美色中不可自拔,当着我这外人的面,都敢明目张胆撩拨。”

    云溪懒得理他。

    她是被楚跃这身伤痕给惊到了。

    她在战场混了那么多年,自然多重的伤都见识过,但楚跃这种伤,还是鲜少见到的。

    鞭伤,棍伤,刀伤,剑伤,箭伤,踹伤,勾伤,挖伤……

    所有能想到的伤,都可以用在楚跃身上。

    他衣服下的血肉,早已经一片青紫,肉都快坏完了。

    但显然的,伤口经过处理,没有腐烂。

    应该是一边救治,一边伤害。

    很难想象一天之内,楚跃经历了什么事情。

    施虐者显然是个变态,一边吊着楚跃一口气不让他死,一边实施刑罚。

    楚跃这会儿遇着她,确实跟半只脚踏进鬼门关没区别了。

    他伤得太重,没被疼死,估计也被折腾死。

    她研究着楚跃那身伤,眼眸忽而一闪。

    不对,这些伤不对。

    有些致命的地方,根本不是一两天内才挨的……

    “大婶!”

    才想着,耳边倏忽传来一道低唤,“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云溪霍地扭头,前额砸到纨绔公子凑过来的脸,疼得他嗷了一声,退回原位。

    “大婶你是不是对我这张脸有仇啊,三番两次欺负,我不疼吗?”

    说得好像撞到骨头,她不疼似的。

    她是个身娇体弱的姑娘家,细皮嫩肉的,本就没那么忍痛。

    不过这会儿,云溪却没有跟纨绔公子斗嘴了的兴致。

    她没忘记方才猝不及防回头,对上的那双眼睛。

    残忍,嗜血,阴毒。

    所有可以用在变态身上的形容词,都可以在那双眼睛里找到。

    对上眼的一瞬,一股冰冷至极的寒意从脊椎骨爬上来,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

    云溪垂下眸子,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觉得自己似乎自大了。

    这红白山山主的危险程度,比想象中还要高上好几层。

    她没有做足完全的准备,怕是根本无法全身而退。

    说不定她真要跟楚跃一样,死在这里了。

    不,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像楚跃一样遭受折磨。

    生不如死。

    云溪不觉打了个寒颤。

    她不怕死,但很怕疼。

    扫一眼楚跃的惨状,她想了想,把自己带入他。

    唔,她还是就地自杀舒服点。

    “大婶。”

    纨绔公子似乎没猜到她心思,眼神投过来,带着殷殷关切,“你好像在抖?”

    “是不是太冷了?”

    他说完话,似乎反省了一下自己。

    “是我不好,这么着急叫你过来,都忘了给你添件衣服。”

    他甚至还脱下他的大衣,给她披在肩头。

    声音温润美好。

    “不厚,但可以暖一暖。”

    衣服上有他的体温,很暖,云溪甚至还能闻到来自衣服上清淡的龙涎香。

    然而,加了外衣之后的她,却更冷了。

    她不觉抬眼,多看了魔鬼几下。

    纨绔公子眉眼盈盈,依旧笑的没心没肺,神情带着关切,桃花眼潋滟,像是坠入爱河的男子,叫人心头一动。

    但仔细看了,那双桃花眼的深处,平静的,阴冷的。

    没有一丝感情存在。

    这样的男人。

    云溪在心底深深一叹。

    究竟是个怎样危险的存在啊。

    她目前似乎就在老虎的嘴巴边缘游走,随时都有可能被一口吃掉。

    不过……

    老虎似乎在跟她玩游戏。

    玩一种他披着羊皮,跟她玩过家家的戏。

    没拆穿他的真面目,顺着他的戏往下演,应该短时间内不会出事。

    毕竟他是一只“羊”。

    羊怎么会咬人呢。

    “谢谢山主。”

    她睫毛颤了颤,却是摘下他的外袍递了回去。

    “你还是穿上吧,我不冷。”

    他挑了挑眉:“跟我客气?”

    “不是。”云溪想了想,找到个完美的理由,“我披着你的衣服,不好干活。”

    “无妨,可以慢一点。”

    纨绔公子微笑着,将外袍继续披在她身上,凑近的距离,声音温润诱哄着。

    “大婶,若是行动不便,你可以穿上我的衣服。”

    他说,“我不介意的。”

    云溪心头咆哮。

    她介意。

    只是这介意还没说出来,他已经伸出长手,将她的手腕抓住,而后带着她的手腕往袖子里钻。

    一副伺候她穿衣的样子。

    云溪怔愣了一下,脑子一热,赶忙甩开他的手,将衣服连带着脱下,扔到他怀里。

    “你自己穿着吧。”

    “大婶。”纨绔公子一怔,看了眼怀里的衣服,眼神危险起来:“很少有人拒绝我的好意呢,你似乎不太听话啊?”

    “我又不是你下属,为什么要听你的。”云溪远离他两步,一字一顿。

    “说!了!我!不!要!”

    啪!

    折扇在手里,重重敲打了一把。

    声音在空寂的房间里,尤其响亮,刺入人心。

    云溪也觉得自己内心跟着抖了一下。

    这男人喜怒无常的,她也拿捏不准跟他杠的下场。

    但是,她很清楚自己不能一味屈服。

    他若是真的心存了歹意,哪怕她再是一只小绵羊,也会被生吞活剥的。

    何况穿着他的衣服,天知道有什么阴谋,她才不想当靶子。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委曲求全。

    大不了一个死。

    她有什么好放不开手脚的。

    手心里掐了银针,她插不死他,快速刺入自己死穴还不容易?

    纨绔公子定眼瞧了她一会儿,倒是没有动怒,反而缓缓笑了起来。

    “有性子,我喜欢。”

    他伸手,将她额前的碎发轻轻撩到而后,修长的手指掠过她的眉眼,声音温润而美好。

    “大婶,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长了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云溪脑海里倏地想起了她那时代看过的电影,变态说完这话之后,会想办法将夸奖对象的眼睛挖下来。

    她不由打了个寒颤,猛然将他推开几分。

    “大婶?”

    他垂眸看着她,神情瞧起来,隐隐有些委屈。

    “你嫌弃我。”

    云溪头顶一片草原的神奇生物呼啸着奔腾而过。

    嫌弃他不是应该的?

    这人从上到下就没一样东西是正常的。

    长相不俊,身材不好,嘴巴不行,身体有恙。

    最基本的颜值都算不上高。

    有什么讨人喜欢的点?

    当然,这人那么危险,她嫌弃归嫌弃,面子上总是要意思意思遮掩一下的。

    “你离我太近了,举止亲密。”

    她说,“男女有别,我不习惯。”

    “你都跟黄山睡了一晚上,还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矫情。”纨绔公子嫌弃道。

    “我本来就是黄花大闺女。”云溪没好气回道。

    “黄山没碰你?”

    纨绔公子一脸惊奇,“你这么不讨喜啊,还以为就我看不上你呢。”

    云溪:……

    这人不死,或许以后她可以制作点高血压的药,以防万一。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感受到她的眼神杀,纨绔公子折扇刷地打开,摇了摇,施施然做回他原来的位子,“那凶巴巴惨兮兮的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

    “干活吧。”

    他折扇眼唇,桃花眼潋滟,笑得极其骚包。

    “大婶,虽然我对你青睐有加,但不能得意哦,人要是不小心死了,我可是会很生气的。”

    云溪顿了顿。

    她心头有一句很脏很脏的话,想要对他倾诉。

    纨绔公子似乎受不了她的眼神,叹了口气,折扇将眼睛遮住。

    “你忙你的,当我不存在就是。”

    云溪压制着心头的火气:“我尽量。”

    她定力还是不够。

    屡次三番被人影响心绪,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收回视线,继续观察小塌上的楚跃。

    良久,才站起身子。

    纨绔公子一直盯着她的言行,见她起身,问道:“如何?”

    “伤很重,只有一口气了。”

    云溪诚实开口,“生不如死,就算活过来,人也废了。”

    她看着纨绔公子,“即使这样,你也要将人救活吗?”

    “蝼蚁尚且偷生,既然能救活,为什么不救?”纨绔公子瞥她,“大婶,你可不是个称职的大夫。”

    是她职业问题,还是他心存怜悯,佛祖一样的慈悲?

    说得好像楚跃这身伤,跟他没关系一样。

    云溪当场就想给他翻个白眼。

    “需要很多名贵药材。”

    云溪面无表情,“救是可以救回来,但残废不说,还损耗许多精力。”

    “没关系。”纨绔公子桃花眼里的水波荡开,“只要他活着,我可以不计代价。”

    他说,“我对他有着十分深厚的感情。”

    “大婶,你将他救活,就是大功臣了,我会给你丰厚赏赐的。”

    云溪不想跟他扯犊子。

    “赏赐我不要。”云溪抿了抿唇,“救活了,到时候放了我就行。”

    “就这么一个条件?”纨绔公子似乎有些失望。

    云溪实在想不通他失望的点在哪里。

    她眼神带着问号。

    纨绔公子瞧见了,便道:“我原以为,你至少会趁机勒索一些东西。”

    “毕竟我这红白山,别的不说,就是好东西最多,数都数不尽。”

    他眼波粼粼,桃花眼情意绵绵。

    “世人多功利,大婶,这年头像你这样出淤泥而不染,不贪不怨的女子,太少了。”

    云溪捏了捏手心。

    怎么办,好想打他。

    要不是可能打不过,她真的好像砸他一顿。

    纨绔公子感慨完,再度问她:“真的就那么一个要求了吗?”

    他暗示着,“你救活了他,就是帮了我很大的忙,你可以提任何要求哦。”

    他羞涩开口,“哪怕要我跟你走,当你压寨夫婿,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小溪嘴角不可抑制抽搐了一瞬。

    压寨夫婿?

    他?

    她是嫌自己活腻了吗?

    “就一个要求!”

    她笃定开口,懒得废话,“你就说行不行?”

    “行啊。”纨绔公子说,“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你那么好,我怎么会不答应你的要求,不然岂不是太过于无情无义?”

    云溪睨他。

    谢邀,他好像一直不见得多么有情有义。

    “给个信物。”

    云溪见他扮演小绵羊,后槽牙咬了咬,逼着自己胆子壮一点。

    “你太浮夸了,我有点怕你不守信用。”

    “岂有此理!”纨绔公子大怒,折扇啪地收起,沉着脸喝道,“我这人纵有诸多不好,却是重情重义一诺千金,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质疑我的样貌,就是不能质疑我的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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