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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口的空气比走廊里面新鲜许多，有清凉的夏风吹来。
窗外是洁净的蓝色天空，女孩子纤细的身体站得笔直，男子的身形高大挺拨，手臂轻拢着女孩的肩膀，阳光从窗口照进来，在两人的身影上勾勒出一圈金色的光芒。
迟池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唯美的画面。
**********
车子开得飞快，在车流中见缝插针地绕来绕去，握着方向盘的手修长有力，迟池面无表情地抿着嘴，墨绿色的眼瞳像一泓碧水，深不见底。
车内的气压很低。
“那个死去的女人就是我上次在梦里见过的。”
“......”
迟池沉默地注视着前方，猛地一打方向盘，汽车从两辆车的缝隙当中钻了过去。
“警方说郝蓓失踪了。”田小橙又一次没话找话。
“嗯。”
“按医生的推算，郝蓓肚子里的孩子早在前几天就已经到了预产期，也就是说，孩子已经生下来好几天了。”
“嗯。”
“我觉得，郝蓓和孩子的失踪和卢春城有关。”
“嗯。”
“方芳好像交了男朋友，她终于放弃赵武了。”
“嗯。”
“刚才......现场有点血腥，我只是刚刚吐完有点头晕，站在窗户边透透风，他......方星龙只不过是扶我一下。”
“嗯。”
“你生气了。”
“没有。”
“别骗我，我知道你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小橙，我很担心......”迟池的侧脸轮廓如刀削斧凿，眼睛沉沉的。
“担心什么？”田小橙莫名其妙。
迟池忽然把车停在路边，手搭在方向盘上面对着田小橙，墨绿色的眼眸认真地凝视着她。
田小橙莫名其妙地一阵心慌，她从迟池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有些彷徨的脸。
迟池继续凝视着她，渐渐地，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清澈的眼睛躲躲闪闪地不知道该往哪儿看，小巧的耳朵像粉红色的贝壳，耳后的一片肌肤洁白如玉。
在迟池目光的注视下，田小橙的脸慢慢地变红了。
迟池看着田小橙，忽然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墨绿色的眸子就像浸在水里的绿玉，湿润而明亮。他认真地看着田小橙，嗓音不似以往的醇厚，反而有些沙哑，他说:“小橙，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外面的嘈杂声一下子变得很遥远。
车里的空调静静地响着。
迟池保持着那个姿势，凝视着她的侧脸。
田小橙脸颊通红，手足无措，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交，交往？我，我以为......我们已经在交往了。”
“是吗？”迟池凝视着她的眼睛，身子向她倾了过来。
轮廓分明的俊脸离她越来越近，混合着香皂味的男人气息极为灼热，田小橙紧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在迟池的嘴唇刚要碰到她的脸时，她下意识地低下头去。
迟池的嘴唇擦过她的额头，温软而湿润。
迟池左手搭在方向盘上，右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用大拇指的指腹轻轻地摩挲她的脸颊。
田小橙的脸就像烧着了一样，热得发烫，她手足无措地屏住呼吸，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迟池的手忽然离开她的脸颊，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走，去吃饭。”
田小橙松了口气，又似乎有点淡淡的失落，懵懵懂懂地坐在座位上发着呆。
迟池的心情显然好了许多，以后的一路上他都唇角含笑，不时地看一眼田小橙，每当遇到红灯停车时，就宠溺地伸手去揉揉她的发顶。
他的手掌大而温暖，手心的热气透过头发熨烫着她的头顶，田小橙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涌到头上，冲得她晕晕乎乎的，满脸通红地低着头，只是不敢看他。
“小橙，我喜欢你。”迟池揉揉她的头发，再次重申。
巨大的喜悦和莫名的情绪淹没了她，她红着脸低着头，不知所措。
**********
“头儿，找到郝蓓了！”
黄山闯进方星龙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桌子上，从桌上的烟盒里抽了支烟点上:“民警在城南的立交桥下面发现的，她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不太好，不过没有生命危险，已经送到医院去了。”
方星龙问:“孩子呢？”
黄山摇头，神情黯然:“孩子没了，没找到。”
“郝蓓自己怎么说？”
“她好像精神不太正常，问什么都不知道。”
“走，咱们去医院看看。”
方星龙和黄山赶到医院的时候，护士正在帮郝蓓梳理头发，原本乱糟糟的头发梳理整齐后，露出一张有些浮肿的清秀脸庞。
医生向方星龙介绍:“看病人的状况，应当是在一周前或更早些时候做过剖腹产手术，伤口缝合的线已经拆了，身体恢复得不是很好，而且她的精神状态......”
说到这里，女医生摇了摇头:“这方面我不是专业的，不过估计等她身体好一些，还是需要转到352医院。”
方星龙和黄山对视一眼:郝蓓疯了？
352医院一家专业的精神病医院，收治的病人大都是重症的精神病人，也就是世俗所说的疯子。
郝蓓脸上麻木没什么表情，只是嘴里低声地念叨着:“孩子......”
黄山恨得直咬牙:“这小丫头就是被她爸妈害的，******那对老畜牲怎么没疯没死！”
女医生:“病人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不太好，给你们二十分钟时间，有什么话要问就快点问。”
两人问了郝蓓几个问题，郝蓓两眼茫然，一问三不知，就连她什么时候被什么人做手术取走了腹中的孩子都不知道，方星龙和黄山无奈，只得空手而回。
两人沿着医院的走廊快步走着，黄山拍拍手里的记录本:“头儿，只要找到郝蓓的孩子，这个案子就算是结了，可偏偏这丫头神经了，那孩子也不知被弄到哪儿去了。”
方星龙比他平静得多:“我估计这孩子十有八.九落到卢春城手里了，不管孩子合不合他的心意，按照时间来算，他应该还没来及杀害这孩子。”
黄山愤愤地骂:“他玛的这卢春城简直就是个变态！虎毒尚且不食子，他连自己亲生的骨肉都杀，十几个孩子呢，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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