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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过树梢，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初春的夜里，外面还是很冷。
刑警队长方星龙的办公室。
屋子里的暖气虽然极热，但是几扇窗户都大开着，这使得屋里和外面的温度几乎一样寒冷。
所有的窗户都在向外面冒着青烟，乍看起来像是屋里发生了一场小型的火灾，烟雾缭绕，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
室内如此寒冷，方星龙却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警用衬衣，像是感觉不到冷似的，他的袖子高高挽起，似乎感觉不到寒冷似的，正瞪着桌上的一大堆案卷资料发呆。
h大的案子完全没有一点头绪，郝敏的死亡就像一宗完美的密室谋杀案；而王秒的死就更为蹊跷，凶手下手极为果断狠毒——王秒的脖子是被硬生生扭断的，创口被拧得******似的，只有一点点皮同身体连着。
法医验过尸体后，悄悄地对方星龙说了几句话：“老大，这个案子，没法查。人力根本做不到这个程度，依我看，这更像一棵树忽然发了疯，用气根扭断了被害者的脖子。”
对这样唯心论的说法，方星龙不置可否。
因为，现场勘查的结果也同样指向树杀人的结论。
王秒身上和现场周围找不到任何指纹和脚印也就不说了，连他的衣服都整整齐齐，除了沾着一点树根上的泥土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被扭断的脖子附近则沾有一点点树上的树皮屑。
方星龙简直可以根据勘查结果脑补出当时的画面：树根缠住王秒，树枝卷曲着，绕住他的脖子，然后微一用力，咔嚓......
就形成了他们现在看到的尸体。
形成了他们现在看到的尸体。
可是这样的结论是不可能写到纸上去的，方星龙摇摇头，把手里的烟蒂在烟灰缸里按灭，随手把离自己最近的那扇窗户关上。
门外响起急速的脚步声，黄山兴冲冲地推开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叠资料：“老大，有眉目了！”
方星龙精神一振：“怎么？”
黄山把资料往桌上一扔，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陶醉地吐了一口烟，这才沉声说：“查出来了，郝敏是替人代孕的。”
“这里面的水很深，线人不肯全说出来，我已经从其它渠道入手调查，但是郝敏的死似乎和这事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据线人说她该拿的钱都已经到手，而且也很满意，应当不是因为这个问题被杀。”
黄山沉吟一下，看起来有些凶横的胖脸上少见地浮现出一丝深思的神情：“不过也说不准，毕竟现在的罪犯类型多样，有的根本就没什么作案动机，有的作案动机根本不能作为理由，完全是变态。就更不要说那些弱智了。”
他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自己乐不可支地哈哈大笑了一会儿，才对方星龙说：“老大，告诉你件好笑的事，你知不知道前几天的商业街连环失窃案？”
“就是那个一夜盗了十几家店，还把所有店里的电脑显示器都偷走的案子？”
“是啊是啊，原本这种小案子，辖区派出所的就办了，不过这几天我不是正在那边办个案子吗，顺便帮着他们查了一下，没想到还真把那小偷找出来了，也算是瞎猫碰了个死耗子......”
说到这儿，粗豪的黄山“呸”了一声：“呸！那弱智小偷是个死耗子，我老黄可不是瞎猫。老大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偷那么多的显示器？”
被黄山这么一卖关子，方星龙也来了兴趣：“为什么？他是开网吧的，正好缺少显示器？那也不对，他可以去电子市场偷几个显示器，也用不着这么费事。”
“咳！”黄山一拍大腿：“老大你想到哪儿去了，这家伙知道店里有监控录像，以为录像内容都在显示器里，他以为把显示器偷走，咱们就看不见录像内容了，哈哈，我都快被他蠢哭了。”
“是够蠢的。”方星龙也笑了起来，随即又锁起眉头：“要是罪犯都像他这么蠢，咱们也不用这么伤脑筋了——你说王秒和郝敏的案子究竟是谁作的？和那个富商有没有关系？”
黄山已经抽完一枝烟，又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续上，看看烟盒里还剩下一大半，又随手把烟盒装进自己上衣口袋里，这才回答：“根据目前的情报来看，富商只是花钱求子，根本没有杀人动机，给钱的时候很大方；郝敏求的是财，拿到了满意的报酬，两人算是各取所需，各得其所，杀人完全没理由啊？难道是王秒发现了郝敏的事，杀了郝敏，被富商知道，又雇人把他杀了？”
黄山重重地吐了口烟气：“老大，如果不是涉及杀人案，这件事咱们根本就不该管。代孕这一块儿，向来是个灰色地带，虽说政府不准吧，但又没有法律明令禁止，没有明确的执行标准，这事轮不到咱们管，咱们也没法管。何况你知道那富商是谁？”
方星龙眉头蹙得更深了，用眼神询问他。
黄山不敢再卖关子，凑到方星龙跟前小声说了一个名字。
方星龙听完点点头：“知道了。”
“老大你真的没压力？要知道这家伙在政商两界都有人，在h市根深叶茂......”
方星龙打断他的话：“我不管其它，只管他和案子有没有关系，代孕的事我也不会追究他，我只管郝敏和王秒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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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咖啡冒着热气，周围的环境优雅而安静，若有若无的音乐声飘荡在室内，声音大小刚好，既能让人隐约听得到，又不会影响人的谈话。
一排高大茂密的绿色植物并排摆着，把这张桌子和店里其它桌子隔离开来，加上旁边吊着一串密密的珠帘，这张桌子在咖啡店里俨然自成一个独立的小天地。
尽管附近并没有人，但桌边两人还是不自觉地压低了谈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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