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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里传来说话声，舒灵迅速地把笔记本放回原地，假装躺好。
钥匙捅进锁孔的声音，扭动的声音，门开了。
外面的议论声瞬间涌了进来：“张平刚死......”
“他掉下来的时候还活着，手指还在动，直到刚刚才不动了......”
“孟凡保的胆子可真大，当时就骂骂咧咧的，他也不怕神仙警察惩罚他。”
“咔”有人按亮了墙壁上的开关，室内大放光明。
“舒灵你怎么一个人在家？”
“啊呀舒灵，幸好你在家没出去，外面又出人命了，张平死了！”
“是啊，吓死我了，可真不是我说，现在那位大人也太凶了点，不过是插了个队，就要人家的命，真的太过份了......”
说话的女生把声音压得低低的，担心地左右看看，一抬头看到了舒灵惨白的脸，吓得后退一步：“舒灵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白？”
舒灵冲她挤出个难看的笑容：“没事的婷婷，可能是听到你们说话吓着了。”
昏暗的床头灯下，她的笑容凄冷而惨淡，那个女生更加害怕，连着后退几步不敢再看她。
舒灵却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急急地翻出笔记本，翻到张平的下一页——雪白的纸页上什么都没有。
她吁了口气，悄悄拍拍自己的胸脯，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小凡，回答我，真的不是你做的......小凡，千万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变成魔鬼的！”
没有人回答舒灵。
床头上贴着容小凡和她的大头贴合照，两个少女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一脸阳光。
那是两个多月前。
小凡死后，舒灵去探望小凡的父母亲，小凡妈亲手交给她这本笔记本和水笔，说这是小凡临死前还紧紧地攥在手里的。
舒灵接过日记本，看到日记本的边缘被血浸湿的纸页。
那是她最好的朋友的鲜血。
舒灵想起小凡无数次地被欺凌，自己都劝她忍让，在校园里几个女生围着小凡要钱时，她明明就在远处，却因为害怕她们而不敢出头，不敢去解救自己最好的朋友。
她只敢在事后去安慰小凡，把自己所有的零花钱交给小凡，让小凡应付那些恶霸的勒索。
舒灵劝小凡忍让，说再忍几年等上了大学就没事了，她又不是小凡本人，怎么知道被人欺凌，无路可走的痛苦！
为什么要忍呢？！
如果小凡能够活过来，舒灵一定不会再劝她忍，她一定会勇敢地站出来，和小凡一起抗争！
回到学校，晚上熄灯以后，舒灵悄悄地打开手机照亮，在笔记本的第二页上写上了周洁洁的名字。
“小凡，让我们一起来抗争，再也不忍让，让那些欺负人的家伙们见鬼去吧！”舒灵一边写，一边喃喃地说。
舒灵记得，第一个欺负小凡的就是周洁洁，这个爱骑摩托车的女生，因为她第一个欺负小凡，让小凡为她擦洗摩托车，还经常嫌小凡洗得不干净而打骂她，吴惠等人才因此注意到小凡，开始跟着她欺负小凡。
那么，报复的行动就从周洁洁开始吧！
嗯，我要加油，等考了第一，就要爸爸为我买一辆比周洁洁的车还要好的电摩，我要骑得比她快，骑得比她好，让她再也不能在校园里骄傲！
小凡，保佑我！
舒灵在笔记本上写下周洁洁名字的第二天，周洁洁没有来上课。
后来她才知道，昨晚周洁洁骑摩托车兜风时，在高速行驶中被小巷里一根横着的细铁丝勒断了脖子，当场死亡。
要报复的对象自己死了，舒灵却没有太多高兴，因为，还有好几个经常欺负小凡的家伙，她们都该受到惩罚！
尤其是那个吴惠，她最可恶了！如果不是她勒索小凡，小凡也未必会自杀。
可是，舒灵还没有想好要怎么报复吴惠，她想起吴惠每次欺负完小凡，都得意地甩甩长发，这个动作是那么的惹人讨厌，还有那个讨厌的汪清琳，转笔转得一塌糊涂也就罢了，竟然还在小凡的脸上画画！
“她们一定会遭报应的！”舒灵看着笔记本，喃喃地说。她决定，在想好怎么报复这两个人之前，先不往笔记本上写她们的名字。
这个时候，她并没有把周洁洁的死和笔记本上的名字联系起来，毕竟这太不可能了。
不久，先后发生了吴惠摔伤，汪清琳被玻璃割掉手指，和另一个经常欺负小凡的女生被花盆砸破头的事情。
同学们都悄悄地议论，说天网恢恢，恶有恶报之类的言语。
可是舒灵却不这样认为，更没有把事情同小凡联系起来。
黄小珊死了，小凡死了，害死她们的人却只是受点轻伤，这算什么报应啊？！
她终于想到了报复吴惠的办法，她要去学跆拳道，等学好了，就在全校师生的面前，揭露吴惠害死容小凡的事实。
等吴惠因此来报复自己的时候，她就用学到的跆拳道，名正言顺地正当防卫，把吴惠打倒在地！
你们在《未成年人保护法》这把大伞下为所欲为，逼死了小凡，那么，就让我名正言顺地打败你。
舒灵在笔记本上写下吴惠的名字，准备第二天就去报一个跆拳道班，用自己的力量打败吴惠，让她再也不能在校园里做威作福。
然而不久之后，她听到了吴惠的死讯。
舒灵看着笔记本上吴惠的名字愣了许久，接着小心翼翼地在下一页写下了张暖的名字。
七天后，张暖在校园里，被高压电烧成了一截焦炭，舒灵和同学去看了张暖烧死的现场，在那里，偶然听到同学说起黄小珊的死。
舒灵很容易地就打听到了黄小珊之死的前后过程和内幕，后来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她也看到了黄小珊的父亲，那个憔悴的中年警察。
黄小珊和舒灵之间没有太多交集，平时见面也就是笑一笑，打个招呼而已，按理说，她没有为黄小珊报仇的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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