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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沫神情微顿，收回手不再看寻佳，自顾自的贴上创可贴，半晌启唇笑着解释“小时候贪玩跑到爸爸的仓库里找到一根生锈的铁棍玩，没想到生锈了还那么锋利，所以划伤了。”
“哦，这样啊。”寻佳应了一声，突然凑到她面前，缓缓摇头“没想到你小时候那么调皮捣蛋啊，那么不懂事啊，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
君沫抬手把寻佳的头推开，将垃圾收拾成一堆扔到垃圾桶里，缓缓勾唇“人总会变的，小时候的事情，你都说我不懂事了。”
寻佳缓缓点点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哈，世界上没有什么会一尘不变的，人也是会随着年龄的变化而做出相应改变的，可是为什么她总感觉君沫的笑容那么苦涩呢，而且话里有话的感觉醢。
“对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刚刚去准备把你的简历要回来的，谁知道他们的负责人告诉我已经将投递的简历做成了电子档案发给他们老板了。”
不愧是大公司，办事效率就是高，短短两个小时而已，电子档案都做好了，而且还发给了老板。
君沫进洗手间洗了个手，走出来“既然已经递了，那就这样吧，安排的面试是几号？”到时候当面道歉然后撤回简历，不就好了吗？都说了是大公司应该会大人有大量的缇。
“听他们负责的人说，第一场面试跟着学校的毕业答辩来进行，他们旁听，如果到时候觉得不错会留下进行第二轮的复试，时间地点会另行通知。”
一个招聘面试而已还搞的这么复杂，也不知道foam的总裁怎么想的，耗费人力物力就为聘请到一个x市分公司的公关总监？以前都听说大公司最重名声了，现在看来传闻不假，给的月薪区间，都看得她心花怒放，这不一开心然后失去理智，一不小心就把君沫给坑了吗？
“真的没关系吗？”寻佳还是有点担心，毕竟这样子确实不太好，到时候foam再一生气随便拉出来个借口把君沫封杀在公关界怎么办？
君沫拍拍她的额头“你想什么呢，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毕业生而已，难不成人家那么大的公司还能因为我打起来啊？我不去做那个位置，多的是人去抢，现在就业压力这么大，你现实点好不好，再说了你不是说人家是家大公司吗？投递简历的人那么多，还有名额限制，人家看不看得上我还不一定呢，别杞人忧天啊。”
大不了到时候委婉一点表明自己的理由，最多就是道个歉，还能怎样。
“对了，我都忘了问你，是哪家公司？”君沫坐在床上换鞋，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忘记问最重要的问题了。
“啊。”寻佳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你猜猜看，这么好的机会让你撞上可不容易哦。”
“算了。”没兴趣知道，君沫抱起桌上的笔记本就朝外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爱谁谁，静观其变好了“我去图书馆了，下午你自己吃饭，不用等我。”
寻佳愣在原地，这就走了？
心真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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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国内一份加急邮件，您现在有时间看吗？”
内线电话响起伴随着邮箱提示的声音“叮”的一声传来，男人一袭墨色靠坐在椅子上，右臂担在额间，双眸微闭，好看的眉毛微蹙，薄唇轻抿，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清冷的气息夹杂着安静到窒息的氛围，修长的身影一动不动看起来十分压抑。
半晌，终于缓了神色，胃部的痛意没有减轻，这些年倒也适应了许多，哪怕身体不舒服，依旧不愿停歇下来空闲半分，因为一闲下来眼前就能看到那个落泪的身影同他说再也不见的话。
心疼和胃疼，他宁肯选择胃疼。
“这次的人事选拔和招聘，国内那一块废了很大的功夫，把要求和标准一度提高，注重实践和知识相结合，这一招卡下去很多人，不过也有几个看起来不错，具体的资料已经发到您邮箱了。”
闻言，君臣抬眸看了过去，用红色小三角做标记的置顶邮件恍然入目，x大两个字映入眼帘，深邃的墨色眼眸恍然轻颤。
“总裁，您在吗？”助理不确定的出声询问。
君臣抬手将面前的文件扫到一边，笔记本上微微散发的光映在桌面上，薄唇轻启淡淡发问“今晚行程有什么安排？”
每天的日程安排的满满当当，缺少最起码的休息时间，加之不按时吃饭，胃痛正席卷着他的痛觉神经。
电话那边的助理愣了一下，将手边的日程安排表拿出来，迅速翻到位置“下午需要跟英国政府这边竞拍一块地，弗朗西斯先生今早来了英国，约您共进晚餐。”
“恩。”君臣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切断内线电话，抬手将准备在手边的止痛片拿出来就着旁边凉掉的咖啡喝下去。
五年了，几乎每天都在重复着这样的动作，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心依旧被搁置在深渊无力自拔，渐渐地渐渐地连自己都已将它封在深渊，几乎已然将它忘却。
手指微触点开置顶的加急邮件，电子版的简历跃然入目，如玉的手指安静的翻阅起来，直到目光向下扫落到一个名字上。
沉寂的心骤然扣紧，指间微僵整顿在原地，湿热的温度席卷而上满溢眼眶，叫做痛的东西蔓延开来，盘根错节，铺天盖地甚至在一瞬间将他悉数包围。
零散的简介，从入学到毕业，无论是学校内部组织的考试和作业，还是实习公司给的评价，几乎只能用一个成语来形容：赞不绝口。
——“为什么选择这个专业？不是喜欢别的吗？”
——“学好这个才能更靠近你啊，权衡之下，其他太难，这个应该没问题。”
藏在心底的对话一夕之间全部翻涌，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回眸再看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
各种奖项的罗列晃动眼里，从小小的比赛到国际上的比赛，一本本策划案和手稿彰显着属于她的独一无二。
她的沫沫一直都很聪明，他何曾看错过？
心痛未减分毫又多了一种微妙的情绪，叫做思念的东西疯狂的渴望着，期盼着，跨越大西洋，拉扯着神经，撕裂的疼痛不断加深。
抬手拨通内线电话“这边的事尽快安排好，五天之内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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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够狠的，两千万欧元就能拿下那片地皮，英国政府这下肯定要盯上你了。”意大利语缓缓出口带着打趣的意味。
夜色撩人，伦敦的天气总是这样，阴沉沉的，感觉整个人都被置身于这样阴沉的环境里心境都有些被渐染了。
两抹高大修长的身影相携走进餐厅，刚从拍卖场上退下来，带着些许厌倦的疲惫，点燃指间的香烟放在唇间，明灭不清的火光夹杂着烟雾气息，整个人几乎都要隐在那团雾气里，看不清表情，看不出心情。
“早就盯上了，还差这一回吗？”君臣轻笑，手指扣上桌上的玻璃杯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这次，我欠你一回。”
对面的男人摸摸下巴，笑着开口“好像次次都是我欠你，好不容易你欠我一回啊。”蓝色的眸子划过一丝狡诈的光芒“不如先欠着，下次见面再还？”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无赖？”君臣闻言挑眉，含着一丝无奈的笑意，这次的竞拍若不是他弗朗西斯半路杀出来，拦了一半价格在那，恐怕最后到手的成交价远远多于两千万欧元。
“那只能证明你不够关注我。”弗朗西斯拿起桌上的菜单看起来，瞥了君臣一眼。
不过，在某方面而言他也是在帮自己，最近从意大利搞了一批货，伦敦这边的海关查得紧，今天整这么一出，政府最近恐怕会将大把注意力放在foam上从而忽略掉他。
最后落了君臣的人情，又赚了钱，一石二鸟，他何乐而不为？
“五五分成。”君臣抬手将烟放在面前的烟灰缸里捻灭“我帮你把这批货安全倒卖，最后老规矩来。”
他能不知道弗朗西斯打的什么算盘？帮foam给英国政府留下这么深刻的印印象，还真想好好谢谢他。
“什么？”正翻看菜单，看得津津有味的男人差点跳起来“黑吃黑？”一激动竟然蹦出来了一句中国话。
君臣的助理站在一边忍不住笑出了声“您懂得真多。”
“我帮你开路，帮你开辟英国的市场，最后利益均分，当初你是同意的。”文件白纸黑字签着跑不了，随时生效可以应用到法律途径上来。
“那都五年前的事了。”当初英国市场走投无路，实在没办法才出此下册，谁知道他君臣还真就按照文件上的来了，当初短时间看来是他占便宜，可是长远角度而言得利的却是君臣。
不得不说，君臣真的很深谋远虑，简直就是老谋深算啊。
“通知下去草拟文件撤资。”这句话是对助理说的，话音刚落弗朗西斯真就跳起来了“君臣，这样做不厚道啊。”
又是一句中文，说的还挺好，带着点僵硬的语音问题，但是能听懂，看来这些年弗朗西斯还学了不少中国话，只是，学的词怎么听着都那么别扭呢？
君臣挑眉，不以为然，先反悔的可不是他，没了他foam照样风生水起。
“好好好，五五分成。”英国这边的市场说实话很不好闯，五年时间他也不过是在这里落地而已，若是没了foam恐怕往后的路不会好走。
弗朗西斯败下阵来，怒点了菜单上最贵的几道菜，以此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君臣一时间觉得好笑却也没说什么。
第一次见到弗朗西斯时还以为是一位沉稳的前辈，直到随后的接触之后君臣意识到原来自己也有识人不清的时候，那一副沉稳的模样完全是伪装，褪下面具之后竟也是个同他差不多年纪的人。
虽然两人的相识和利益挂钩，后面多年的接触也和利益少不了牵扯，但是总是多那么一点相互赏识的味道，一来二去弗朗西斯来伦敦没事的时候便喜欢来找君臣。
助理看了一眼弗朗西斯手指点的菜式，开口提醒“这道菜您应该不喜欢。”所以换一个吧？
每次来中国菜馆，都要点许多看起来很奇怪的东西上来尝尝，这次倒也不例外“说起来你们中国人真奇怪，鱼头这种东西你们都会留下单独做成一道菜来吃。”
君臣转眸看了一眼，心下了然为什么刚才助理会提醒那么一句了。
直到菜被端上桌，弗朗西斯尝了一口，狂灌自己两大杯清水后才意识到刚才助理的提醒有多么好心。
简直太辣了，根本无法下咽，看着那盘卖相极好的剁椒鱼头他欲哭无泪。
君臣挑眉，风轻云淡，递过去一张纸巾“何苦为难自己？”
就这样，弗朗西斯足足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了五分钟没说话，不停喝水喝水，半晌突然将手里的水杯放下，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前段时间我同亚瑟见过一面，亚瑟你还记得吧？我跟你提过。”
君臣放下手里的筷子微敛眸色，亚瑟？
“记得。”五年前弗朗西斯还曾提醒他身处意大利多加小心这个人，今天怎么突然说起他了？
“五年前的事不是他做的，应该另有其人，你好好想想自己还得罪过什么人，谁要置你于死地。”
“那么久之前的事了，我都快忘了，你还揪着不放？”君臣缓缓摇头笑着开口，当初真相究竟是什么，他肩上那一枪究竟是谁派来的人，如今早已不在乎了，过去的便过去了吧。
本来还以为君臣很在意的，如今看来得出结果好像也没什么意思了“算了，你不在意就算了。”
“顺其自然吧，谢谢。”君臣开口道了一声谢，这世上除了齐宣他们鲜少有人愿意为他费心去查这些东西，怎么说他都是感激的。
“别跟我说谢谢，你这一句谢谢说不定下一秒就准备算计我，还是留下来说给别人听吧，我不需要。”
“好。”君臣轻笑应下，要怪也只能怪他平日里类似的事情没少做，搞得弗朗西斯都产生了抗体，条件反射就是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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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快点，要迟到啦。”
x大的校园里两个穿着黑色职业装的女生踩着高跟鞋一路狂奔而来，黑色的长发迎风飞舞，精致白皙的五官上了一层淡妆，整个人洋溢着青春自信的气息。
寻佳拉着君沫就往会场里面跑“快点呀，迟到不太好的。”
学校本来安排在明天的第一次毕业答辩突然临时改时间到了今天，搞得人一点准备都没有，还有很多定义啊基础知识都没背过呢，肯定要完蛋。
“别急。”君沫一路上无奈的跟着寻佳的速度狂奔，现在总可以让她休息一下了吧？
“什么别急啊，你不知道吗？这些大公司的负责人脾气一般都不好的吗？要是影响到最后的答辩成绩就不好了。”
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寻佳抓紧君沫的手看向她“迟到了吧，多尴尬。”乌溜溜的眼睛扫了一圈，整个会场黑压压的全是人，看样子她们这一级的学生都到齐了。
君沫将怀里的夹子抱紧朝座位走去“本来可以不迟到的，是你非要化妆的，怪我？”
“这是最起码的尊重诶。”寻佳跟上拽住她的衣服“诶，平时也不见你用什么护肤品，怎么皮肤那么好啊？”
今天她专门拖了君沫画了个淡妆，第一次近距离看君沫，才发现她的皮肤竟然好到近距离看根本看不到毛孔的。
直到最后落座，君沫朝她勾了勾手指，幽幽浅笑“多喝牛奶。”
“啊？”骗人的吧？怎么没听说过“你试过？”
君沫神色微顿，纤细的手指扣住放在膝盖上的蓝色夹子，怎么就突然间说出这样的话了，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就已经破口而出了。
“高三喝过一年。”半逼迫式的喝了一年时间，从那之后她便没有再碰上半分。
依稀记得那天的对话，他说想要皮肤好，永远不用那些瓶瓶罐罐吗？她点头。自那之后这道低醇魅惑的嗓音在她心里下了一个蛊，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历历在目，那般清晰。
甚至在平常和别人的交谈对话里，无意识会将他说过的话作为一种衡量标准。
心口的位置微微收紧，呼吸仿佛遭受了压制一般。
“好啦，认真听听别人怎么回答老师的提问吧，等会儿就轮到我们了。”话锋一转，君沫眸光落到主席台上正在进行答辩的同学身上，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不是还有你呢吗？到时候偷偷提示我就好啦。”寻佳看了眼主席台再看看身后乌压压的座位“再说了，答辩不过学校还能不让我毕业？”
“确实不能，但是......”君沫笑了笑，眸光依旧落在主席台上，拿起手里的夹子挡在前面靠近寻佳，贴着她的耳朵“学校可以扣押你的毕业证，再给你一年的时间回来补考，重写论文。”
补考？重写论文，那可是三万字的大论文啊，说的这么轻巧，这不就是变相的留级一年吗。
“所以还是一次性过的比较好。”
话音刚落就听到主席台上传来系主任厚重苍老的声音喊了句“君沫同学”，戴着有些度数的老花镜站起来朝对面望“君沫同学来了没？”
君沫站起身来朝主席台走去，踩着八公分的黑色皮质高跟鞋和一身职业套装显得整个人更加高挑出众，黑色的长发没有像别人一样扎起来自然披下衬的本来就精致小巧的脸颊更小了些。
“你就是君沫？”一个带着金丝框眼镜看起来很精明的男人扫了一眼，缓缓开口。
“是。”君沫笑着点头朝主席台上的诸位主考老师示意，那人抬手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君沫缓缓轻笑，将手里的淡蓝色夹子打开，从里面取出六份白纸放到眼前六名主考官面前，随后不卑不亢开始自己的开场陈述“我是12级公关系2班的君沫，学号120203，最后的一位数字三是我进班时的班级排名，今天我的论述话题也和它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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