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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晗笑了，可眼眶却红红的。
她垂了垂眸，抬起手，轻轻擦了擦眼睛的泪痕，语气淡淡的：“我知道了，既然这样，那舅舅也别怪我。”
听到莫晗的话，林勤昌莫名有些心慌。
事实上，他比谁都看得清楚，孟晟喜欢的人肯定是莫晗，至于他女儿，十有八九是她一厢情愿的，偏偏孟晟没有拒绝她。
不管那么多了，谁让她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整天想着什么报仇。
“晚晚，你可别乱来！”
“就这样吧！有时间我会过去看你们的。”
……
挂了线，莫晗看着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眼皮轻轻掀了掀，然后，大步朝着人群中走去。
莫晗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洗漱之后，她直接躺在了床上，可一直到半夜她才睡着过去。
第二天早晨，莫晗七点多就起了，她准备今天出去找工作，有些事情她还得好好想一想。
就这样连着好几天，她每天都早早地起床，然后找个网吧投简历，一共十多家公司，最终，她只收到了两家公司的面试通知。
她去面试了，可一家都没有录用她。
在第二家公司面试的时候，他们人事经理见她可怜，就问她，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最后不得己，莫晗只得应聘了一家奢侈品店当导购员，因着她形象气质佳，又对各大奢侈品牌如数家珍，主管人员立刻拍板录用她。
可，莫晗怎么都没有想到，上班第一天迎来的第一个傅客居然是陆心晴。
她原本想避开的，偏偏，陆心晴已经看到她了，立刻点名让她服务。
莫晗避无可避，只能迎上去，垂眸，敛首恭敬地说道：“陆小姐，您想要一双什么样的鞋？我可以帮您挑选。”
在这之前，店长交代过她，这位陆小姐是她们店的黑咔傅客，一定要用心伺候。
陆心晴挑眉看向她，红唇讥诮地扬起，“真巧啊！没想到你还是找到工作了，只是我有点好奇，你这次怎么不乔装打扮了？”
忽又想起什么，陆心晴一边挑着鞋子，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对了，你这么快就被傅总玩腻了吗？我记得上次人家傅总还奋不傅身去救你。”
莫晗笑了笑，没有接话。
陆心晴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她这么能忍，不过，她也没指望过这样就能激怒她。
她伸手指了指货架上的鞋子，说道：“这双，这双，还有那一双，全都拿过来给我试一下。”
莫晗轻敛眸色，不卑不亢地应道：“好的！陆小姐，您稍等。”
说完，她就去拿鞋子。
陆心晴优雅地坐在软登上，红唇微微扬起，看向莫晗的目光嘲讽而得意，说话的语气却懒洋洋的：“你帮我换上吧！”
莫晗抿唇一笑，“好的，陆小姐。”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将陆心晴脚上的羊羔皮短靴脱下来，又拿起其中一双的给她穿上，“陆小姐，穿好了，您可以站起来走走。”
陆心晴依言站起来，又来回走了几步，然后皱眉说道：“给我换另一双。”
“好的，陆小姐。”
莫晗又蹲下来，伸手将刚才穿上去的鞋子从陆心晴脚上脱下。紧接着，又拿起另一双新鞋，很小心的将鞋子套在陆心晴的脚上。
下一秒，陆心晴突然惊叫一声，声音也陡然拔高，“你到底会不会帮人穿鞋！你弄疼我了。”
莫晗心下一惊，连忙站起来，双手交叠贴在小腹，低眉敛首地道歉：“对不起！陆小姐。”
她知道陆心晴是故意的。
陆心晴皱着眉，不满地瞪着她，“对不起就完了吗？去把你们店长叫来。”
她的音量很快就引来了店长。
那女店长睇了眼旁边的莫晗，又笑吟吟地问道：“陆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是我们店员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莫吗？”
陆心晴冷着脸，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那张明艳的小脸，红唇勾起冷诮，“店长，你们这里卖的是奢侈品，不是路边摊，居然让这种人当店员！”
“陆小姐，您先别生气，您看，我换一个人过来行吗？”
“那她呢？你打算怎么处置？”
店长不傻，陆心晴摆明了看莫晗不顺眼，如果莫晗继续留下来，说不定这个黑咔会员就跑了。
犹豫了一下，店长陪着笑问道：“陆小姐想怎么处置她？”
陆心晴倨傲地看了一眼店长，说道：“店长，不是我这人挑剔，也不是我不好相处，实在是你们这个店员……我估摸着你应该不知道她的底细吧！”
“陆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们的这位店员是一个刚刚刑满释放的人。”
听到陆心晴的说，那店长顿时愣住了，面色大变，她当时就是觉得莫晗气质好，长得漂亮，可是谁想到她居然……
不行！一定得赶紧辞退她。
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肯定会对他们这个店的形象影响很大。
“陆小姐，谢谢您告诉我这些，我这就去处理。”
“店长客气了，我也是为了自己的身心愉快，当然，店长要是坚持把她留下来，那我和我的几个好姐妹就只能把会员卡退了。”
“别！陆小姐，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
莫晗失业了。
才工作了没几个小时，她就失去了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工作。
她突然响起舅舅说的那句话，你一个刚刑满释放的，连一份正经的工作都找不到的人，你拿什么跟他们对抗？他们如果想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莫晗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又嘲讽地笑了笑。
下一秒，镜子里又出现另一张脸，妆容精致，满是倨傲和得意。
陆心晴轻敛眸色，一边洗手，一边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好歹也是曾经莫氏集团的千金，怎么能去做那种卖鞋的工作呢！我说过的，只要你愿意，你随时可以来做我的助理，月薪一万。”
“莫晗，我是看在你之前对我还不错的份上，我施舍给你一份工作。”
莫晗冷笑一声，扭头睇了眼陆心晴，说道：“要是觉得上次挨得揍不够，我不介意现在动手！”
陆心晴面色蓦地变了，目光冷锐地瞪向莫晗。
莫晗耸了耸肩，忽然凑到陆心晴耳边，压低了声音地说道：“陆心晴，我现在就是一个光脚的，你觉得我会怕你吗？”
末了，她直起身子，似笑非笑地补充了一句：“你与其每天这样盯着我不放，还不如好好管着你的男朋友。”
“陆心晴，你要是能让他答应娶你，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吗？说到底，你就是没那个底气，你应该很清楚吧！孟晟喜欢的那个人不是你。”
说完，莫晗意味深长地睇了眼陆心晴，嘴角勾起玩味的笑。
就是要激怒她。
陆心晴瞬间冷了脸，扭头看向莫晗，“真不知道你得意个什么！只要我愿意，在偌大的云城，我可以让你一份工作都找不到。”
莫晗忽然笑了，微扬起那一张明艳的小脸，说话的语气漫不经心的：“是吗？我还真的很想见识一下，曾经那个一直讨好我的女孩儿，如今是怎么耀武扬威的！”
“莫晗！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讨好你了！”
被人嘲笑过去的那些不堪，陆心晴顿时恼羞成怒，她恨恨地瞪了一眼莫晗。
莫晗丝毫不惧她，脸上浮着的笑意依旧骄傲，像极了曾经的莫大小姐。
她扯了张纸巾擦手指，又讥诮地说道：“陆心晴，乡巴佬就是乡巴佬，即使你如今浑身上下全都是奢侈品牌，还不是一样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陆心晴的出身不好，这一直都是她的痛处，如今被莫晗一针见血地指出来，她顿时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莫晗！”
“不用这么大声叫我，我耳朵又不聋！倒是你，我都跟你说了很多遍，让你不要来招惹我，可结果呢！你还是一意孤行，这说明什么？”
莫晗嫣然一笑，眉梢轻轻挑了挑，“当然是你耳朵不好使！”
“对了，陆心晴，你说，我要是主动跟孟晟示好，他会会接受我吗？”
丢下话，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陆心晴猛地一怔，连忙追上去，朝着那一抹单薄的背影大声喊道：“莫晗，你给我站住！”
才走出没几米远的莫晗垂眸一笑，红唇冷诮地勾了勾。
她转身看向追上来的陆心晴，似笑非笑地瞧着她，“有话快说，我没时间跟你浪费。”
陆心晴几步跨上去，伸手抓住莫晗的胳膊，沉着脸质问道：“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刚才说什么了？”莫晗嗤笑一声，歪着小脑袋注视着陆心晴。
“你刚才说……”
陆心晴被莫晗噎得个半死，狠狠地瞪着她。
莫晗低头，漫不经心地瞅了一眼陆心晴抓住她胳膊的手，有点疼，可也不足以让她大声叫出来。
她眼底闪过冷意，嘲讽地勾了勾红唇，“我刚才说，我要是主动跟孟晟示好，他会接受我吗？”
“陆心晴，你不是自诩很了解他吗？那你倒是告诉我，他会接受吗？”
陆心晴用力地蜷曲起手指，目光锋利得如同刀刃，语气冷戾：“莫晗，你真不要脸！那是我的男朋友。”
“我知道啊！男朋友嘛！”莫晗垂眸笑了笑。
紧接着，她话锋一转，嘴角勾起的笑意意味深长的，“可那又怎么样！”
有人跟她说，对付那些无耻的人，那就要比她更无耻，更不要脸。
“你——”
陆心晴一下子就噎住了，恨恨地瞪着莫晗。
莫晗笑得嫣然，说道：“我猜啊！他十有八九会接受，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给我五百万，帮我舅舅把赌债还了，哦对了！陆心晴，这笔账我还没你算呢！”
“不过，我一点都不着急，你应该不知道如果让一个人活着比死了还要难受吧！我知道啊！就是一点一点地让她失去她最看重的东西，到最后，她一无所有，你应该没体会过那种一无所有的绝望吧？”
“没关系，以后肯定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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