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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这位小姐，请问您找谁？”莫晗刚走进去，就被前台小姐叫住。
莫晗停下脚步，朝她淡淡地笑了笑，“我找你们的总裁孟晟先生。”
“您有预约吗？”
“没有，不过你可以告诉他，我姓莫。”
“很抱歉！莫小姐，您没有预约的话，我们总裁是不会见你的。”
莫晗知道这是规矩，没有提前预约，她是见不着孟晟的。
她想起那个被她拉黑的手机号，莫晗从包里拿出手机，将手机号从黑名单里解除。
刚伸出手指想要拨过去，一个熟悉的声音蓦然落在她耳边，“晚晚姐！”
莫晗下意识地抬头。
李海洋笑得像个孩子似的，小跑着奔到她面前，“晚晚姐，你怎么来了？是来找我哥的吗？”
说着，他又扭头看向前台小姐，“小赵，这是莫晗，我姐，以后她过来不用拦着。”
被唤作小赵的前台小姐愣了一下，旋即低眉敛首地说道：“好的，李哥，我知道了。”
莫晗望着李海洋。
在她面前，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单纯得像是什么都没有经历过一样。他笑得时候，永远都像个孩子，眼睛很亮，没有半点算计和欺骗。
莫晗张了张嘴，笑容很浅，却又美好，“我找你哥有点事儿。”
李海洋听了，不由得心下一喜，连忙说道：“晚晚姐，那你跟我上去吧！我哥这个时候应该在休息。”
“好。”
莫晗笑得很温柔。
这样的笑容落进李海洋的眼里，一如很多年前初见的时候，是他见过的这个世上最温暖的东西。
李海洋微微红了脸，有些羞涩。
他走在前面半步，不时扭头睇了一眼莫晗，眉梢眼角怎么都掩饰不住的喜色。
“晚晚姐，你总算舍得来找我哥了，我哥之前一直都在找你，找不到你的时候，他担心，又着急，可找到你之后，他又不敢去找你……”
李海洋鼓着腮帮子，微微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晚晚姐，其实莫伯伯的死跟我哥没有关系的，都是陆心晴，都是她。”
莫晗微怔，一双漂亮的杏眸微微眯了眯，意味深长地睇了眼李海洋。
“海洋，你怎么突然跟我说起这个？”
李海洋抓了抓后脑勺，着急地说道：“我，我就是不想让你误会我哥。”
莫晗不由得笑了，“放心吧！我不会误会他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骗谁都不可能骗你。海洋，你还是我最初见到的样子。”末了，莫晗又很认真地补充了一句：“一点都没有变。”
李海洋咧嘴一笑。
电梯门打开，他连忙走进去，然后按住“开”键，一直到莫晗走进去，他这才松开。
莫晗抬头看了眼李海洋，抿唇笑了笑，说道：“谢谢你。”
“晚晚姐，你别跟我客气。”
“好，不跟你客气。”
……
MT总裁办公室。
孟晟刚挂了来自疗养院的电话，那张温润的面庞格外难看，上次是吞安眠药自杀，这次又割腕，她要是真觉得活腻了，为什么不找个没人的地莫？
他冷笑，嘴角勾起嘲讽。
疗养院的张护士长为了他过去一趟，不惜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他。
真当他会在意那些吗？
当年他亲手策划莫氏破产，又逼得莫荣升跳楼自杀，从那时候起，他早就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了。
心脏蓦地一阵绞痛，孟晟不由得皱眉，连忙伸手用力地按在胸口。
好一会儿，那一种撕裂般的阵痛才结束。
额头上有细密的汗水渗出来，他伸手摸了一把，掌心里一片潮湿。
“叩叩叩……”
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孟晟微怔，抬头瞅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拔高了声音说道：“请进！”
他又收回目光，挺直了背脊坐在办公椅上，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紧接着，一个欣喜的声音落在他耳边：“哥，你看谁来了！”
孟晟愣了一下，掀开眼帘望过去，瞳眸猛地缩了缩。
李海洋兴奋地走过去，笑眯眯地说道：“哥，你是不是觉得特别惊讶？其实，我在大堂看到晚晚姐的时候，我也挺惊讶的。”
“对了，晚晚姐，你赶紧过来坐啊！”
李海洋又连忙招呼莫晗，生怕她不自在。
莫晗轻敛眸色，垂在大腿两侧的手指用力地蜷曲，然后又缓缓摊开。
她深吸一口气，提步走上前，语气冷冷清清的：“我找你有事儿。”
孟晟垂眸，不动声色地看向李海洋，说道：“海洋，你先出去。”
“我——”
李海洋愣了愣，又扭头瞅了一眼莫晗。
莫晗冲着他粲然一笑，“你先出去吧！我一会儿去找你。”
“那，那好吧！”
李海洋一步三回头，即使走到了门口，他还是依依不舍的，又回头瞅了一眼莫晗，“晚晚姐，那晚点你一定要过来找我。”
莫晗很认真地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晚点找你。”
很快，那一扇门被李海洋带上，偌大的总裁办公室变得格外安静。
落针可闻。
孟晟走上前一步，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那张明艳的小脸，眼前的女孩儿不再是他曾经认识的莫晗了，曾经的她连笑容都那么暖，声音娇娇的，软软的，很好听，他爱极了那时候的她……
就连她生气的样子，他也很喜欢。
可是现在，她看他的眼神像极了看陌生人的眼神，淡漠而疏离。
孟晟忽地笑了，嘴角微微勾了勾，说道：“需要喝点什么吗？我让秘书送进来。”
“不用，我说完就走。”
莫晗微抬起下巴看向他，拒绝得很干脆。
那一双眼睛很黑，很亮，像是揉碎了漫天星辰撒在其中。
对于莫晗的冷漠，他也一点也不在意，那一张温润的面庞始终浮起笑意。
“那坐会儿吧！”孟晟又说道。
莫晗抿抿唇，想着一两分钟可能说不完，就依言坐了下来。
孟晟微不可见地弯了弯唇角，眼底深处有笑意漫开，暖暖的。
偏生，这样的笑容落在莫晗眼中，就显得格外恶劣。她抬头看向他，冷漠地质问他：“孟先生，你跟林欣桐是什么关系？”
孟晟轻挑地笑了，“你吃醋了？”
莫晗面色微变，十根手指用力地绞在一起，冷着声音说道：“孟先生，还请你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慵懒地往后一靠，斜睨她，说道：“莫晗，凭什么你让我回答，我就一定要回答？”
“你——”
莫晗气得差点噎住，眼睛瞪得大大的。
视线与那一双透彻的杏眸撞上，孟晟微不可见地眯了眯眼，提议道：“不如这样，你回答我一个，我就回答你一个。”
莫晗抿唇一笑，“孟先生，是我先问的你。”
“那又怎么样？”孟晟玩味地勾了勾嘴角，“莫小姐，在我这里不分先后，只有我愿不愿意。”
莫晗咬咬牙，恨不得冲上去撕裂他的得意。
可她不能这样，她必须问清楚这件事情，林欣桐算是她看着长大的，是她舅舅唯一的女儿，她绝对不能让她毁在这个男人手里。
其实，莫晗更担心的是，孟晟是为了报复他们莫家才接近林欣桐的。
莫晗缓了一口气，不甘心地说道：“好，我答应。”
见她答应下来，孟晟不由得暗暗吁了一口气，眸色微暖。他笑着问：“糖糖，你吃醋了吗？”
莫晗微扬起下巴，很认真地看向旁边这个男人，说道：“我没有吃醋，一点感觉也没有。”
孟晟无奈地笑了笑，“糖糖，你这样坦白我会伤心的。”
莫晗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不流露出丝毫。
沉默了会儿，她不着痕迹地说道：“孟先生，糖糖不是你叫的，还请你叫我莫小姐。”
“我喜欢叫你糖糖，你要是不愿意，你可以现在就离开。”
“你——”
莫晗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压下心里的愤怒和恨意，又敛了敛眸色，面无表情地问道：“我想知道你跟林欣桐是什么关系？”
“孟先生，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林欣桐是谁，你见过她的。”
那是大年初一，舅舅一家三口来他们家拜年，那一天他刚好去了，桐桐见到他张口就叫姐夫，他还给了桐桐一个大红包……
孟晟微眯了眯眼，语气淡淡的：“朋友关系。”
“仅仅只是朋友关系吗？孟先生，还请你诚实回答我的问题。”
明摆着的，莫晗不相信他的话，如果只是普通朋友，林欣桐就不会在她面前掩饰了。
孟晟耸了耸肩膀，一副“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的样子。
莫晗气得咬牙，忍不住开口骂道：“姓孟的，你无耳止！”
男人玩味地勾起嘴角，一双深眸冷冷地眯了眯，“莫小姐，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才知道我孟晟是什么样的人吗？”
莫晗觉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了。
她用力闭了闭眼睛，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缓缓说道：“孟先生，我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只要求你不要动桐桐，在我眼里，她跟我亲妹妹没什么两样儿。”
“如果我动了呢？”孟晟挑衅地看向她，“莫晗，你打算怎么办？”
他垂了垂眸，笑得漫不经心的。
那笑意落进莫晗眼中，只觉得格外恶劣，恨不得冲过去撕裂他的伪装。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孟晟估计已经被凌迟了。
迎上那一双凉薄清冷的眸子，莫晗嫣然一笑，红唇微微上扬，用只有他和她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我会杀了你！”
“是吗？那我等着你，地狱那么冷，总要有一个人作伴才好。”
他依旧笑着，说不出的凉薄冷淡。
就好像这世间再没有他值得珍惜的人，或者事了。
莫晗注视着那一张温润的面庞，浓烈的恨意一点一点地从她眼底渗出来。她噌地站起来，垂在大腿两侧的手指用力蜷曲。
指甲尖利，悄无声息地刺破了她的掌心。
孟晟玩味地勾了勾嘴角，嘴角笑意渐浓，也越发恶劣。
这一刻的他，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浑身散发着暗黑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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