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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宋修远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宋楠得意地笑，等她回过神，她心里眼里的那个男人已经起身离开了。
她愣了愣，抬头望过去。
傅宇沉居高临下地盯着那一张国字脸，几根手指像铁钳一般，牢牢抓住一个中年男人的手腕，语气冷沉而暗哑：“她的便宜是你能占的吗？”
那中年男人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却还是硬气地质问道：“你谁啊？别多管闲事！”
傅宇沉冷眸一眯，嘴角勾起凉薄的笑意，“我是谁用不着你管，你只要记住，这个女人不是你能欺负。”
中年男人怎么都挣不脱傅宇沉的束缚，越发觉得丢了面子。他忍着手腕的剧痛，狠狠地咬牙道：“你，你他娘的赶紧松手！”
傅宇沉手一松，那中年男人立刻得了自由，扬起的拳头毫无征兆地朝傅宇沉的面颊挥去。
一直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莫晗面色一变，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立刻尖声大喊：“小心！”
下一秒，中年男人的拳头落入傅宇沉的手掌心，他稍微用力，那中年男人忍不住痛苦地闷哼一声，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
他战战兢兢地看了眼傅宇沉，吓得脸色煞白，“我，我再也不敢了。”
傅宇沉冷眼瞧他，满是厌恶和嫌弃，“滚！别让我再见到你。”
说着，他立刻松了手。
那中年男人连忙离开，却不想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上。
傅宇沉微不可见地眯了眯眼，低头看向莫晗，“你怎么样？”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呼气灼热，像一团蒸汽，刚好落在她的脸上。
莫晗瞬间被烫到，面颊泛红。
她抬起头，刚好撞上一双乌湛湛的眼。
周围的光线很暗，衬得这一张俊美异常的面庞格外柔和，也失了一份侵略性。
莫晗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咬唇，“我没事。”
见她不愿意跟他多说，傅宇沉也就再没有开口，转身回了自己的位子。
莫晗垂眸，也转身离开。
晚上十二点半的时候，陈媚让她先离开，等她换了衣服出来，傅宇沉已经在门口等她。
“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坐末班公交车回去。”
莫晗拒绝得很干脆，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就从他身边走过去。
傅宇沉面色微变，马上跟过去。
下一秒，莫晗只觉得手腕一紧，一股大力牢牢地拉住她。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近在眼前的男人，皱眉说道：“傅总，您可以先放手吗？很痛。”
傅宇沉愣了一下，像是触电了似的，迫不及待地松开手。顿了顿，他又坚持说道：“已经很晚了，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
还想听她拒绝一遍吗？
莫晗抿抿唇，刚想要说什么，一阵噪杂的脚步声突然响起，在安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突兀。
她连忙抬起头，面色瞬间变了，五六个男人挡住了她，确切地说，是她和傅宇沉的去路，为首的之前在酒吧想占她便宜中年男人。
傅宇沉玩味地勾了勾嘴角，眼底深处闪烁着羚锐的光芒。
他走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莫晗护在身后，又冷嘲热讽地说了句：“这位先生，你之前被我教训得还不够吗？还想再来一次？”
那中年男人面色一冷，眼神狠戾，“臭小子！现在还不知道是谁教训谁呢！”
说着，他往后退一步，然后大手一扬，“上！给我狠狠地揍这男的。”
“保护好自己，这几个人交给我解决。”
傅宇沉急切地交代了莫晗一句，连忙迎上去跟那几个小混混缠斗在一起。
莫晗知道自己的斤两，并没有上前帮忙，而是警惕地退到一旁，然后拿起手机。
可莫晗还没来得及拨出“110”，为首的那个中年男人已经冲向她，一把将她的手机抢过去，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又用力地来回踩了几脚。
“我的手机！”
那可她才才花钱买的新手机！
莫晗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冷冷地盯着站在她面前的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嗤笑一声，玩味地摸着自己下巴，“想报警？”
莫晗四下瞅了一眼，没有找到任何趁手的工具。她温暖地叹了口气，然后，抬起一双水雾朦胧的眼看向中年男人，可怜巴巴地说道：“其实，其实我跟他不熟，是他非要缠上我……”
听她这么一说，那中年男人似是相信了几分，“那你这是愿意跟我走？”
莫晗鸡琢米似的点点头。
下一秒，她飞快地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个东西，然后对着那中年男人就一顿猛喷，紧接着，一阵杀猪般痛苦的哀嚎声响彻夜空，“啊——”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那中年男人难受地捂着眼睛。
莫晗眼底闪过冷意，又狠狠地朝他踹了一脚，然后跑到傅宇沉身边，一把拉住傅宇沉的手腕，大声喊道：“跑！赶紧跑啊！”
她说着，手里的防狼喷雾准确无误地对准冲过来的一个小混混。
那小混混躲闪不及，眼睛立刻中招，痛苦地哀嚎起来。
中年男人气得面色铁青，冷声喝道：“给老子追！这对狗男女一个都别放过！”
莫晗拉着傅宇沉没跑过去几步，就被剩下的几个小混混拦住了去路。
“想跑？”
中年男人痛苦地眨了眨眼睛，狞笑，手里不知怎么多出来一把锋利的小刀。
莫晗心下一紧，警惕地盯着那一把刀子。
傅宇沉伸手拉住莫晗，不着痕迹地将她护在身后，又抬头看向那中年男人，眼底闪着冷锐的光芒，“有本事就放马过来！”
话音刚落下，那几个小混混也亮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
衬着昏黄的路灯光，那小刀的刀刃显得格外冷锐，令人不寒而栗。
“你们在干什么！都干什么的！”
不等那几个小混混动手，几个穿着制服的民警飞快地从马路对面冲过来。
那几个小混混顿时吓得不敢乱动。
莫晗看了眼傅宇沉，又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回去。
李队长皱起眉，目光扫过那几个小混混和为首的中年男人，语气严厉而嫌弃：“打架是不是？”
那几个小混混见了民警屁都不敢放一个。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丝毫没把李队长放在眼里，反倒嚣张地撂了一句：“我认识你们所长。”
李队长面色一沉，冷喝道：“你认识局长也行！都给我带回去！”
莫晗和傅宇沉也不能幸免，他们跟着警车回了派出所录口供。
一直折腾到凌晨十二点多才录完了口供，值班的民警又调了那个区域的监控，监控的画面显示，莫晗和傅宇沉是被迫进行反击……
饶是如此，傅宇沉还是将他的私人律师谌北叫了过来，他是铁了心不打算放过他们。
犯了法就要受到惩罚，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从派出所走出来，莫晗下意识地拿手机看时间，却又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的手机被那个姓杨的摔碎了，现在就身下一个“尸体”躺在她包里。
她认命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风有点大，还冷，莫晗用力裹紧了外套。
傅宇沉微不可见地眯了眯眼，连忙追上去，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莫晗心尖儿轻颤了一下，背脊下意识地挺得笔直。
她扭头，一抬眼，就猝不及防地撞入一双如漩涡般的黑眸中。
傅宇沉微微叹了口气，说话的语气里满是温柔：“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打车。”
她之后要做的事情，连她自己都不愿意接受，更何况是他。
见莫晗拒绝得这么干脆，傅宇沉瞬间冷了脸，剑眉也紧紧地拧起，“莫晗，你这是打算彻底跟我划清界限吗？”
莫晗轻敛眸色，语气淡淡的：“傅总，您这说的什么话！我跟您本来就不熟悉，所以，也根本就不存在划清界限一说。”
“不熟悉？”
傅宇沉微眯眼，嗓音低低沉沉的。
他忽地笑了，嘴角勾起凉薄的弧度，问道：“莫晗，那你告诉我，要怎么才算得上熟悉？”
莫晗心里咯噔一声，面颊不由得微微发烫。
她一言不发地沉默着，脑子里蓦地浮现出那天晚上的画面。
她甚至还哭着求他放过。
莫晗狠狠地闭了闭眼睛，很努力地不去想那些，可偏偏它们像疯了似的都涌向她。
傅宇沉垂了垂眸，嘴角勾起的那一抹笑意越发浓郁，“怎么？说不上来吗？”
“莫晗，你应该说，我们很熟悉，熟悉到……”
视线与那一双幽邃的黑眸撞上，莫晗咬咬牙，蓦地打断他的话，“傅宇沉，你够了！”
傅宇沉低头，温热的唇瓣不经意划过她的耳尖，嗓音低沉又暗哑：“莫晗，那你倒是跟我说说，我们之间到底熟不熟悉？”
莫晗只觉得一阵酥麻，像是触电般。
她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却忘记了傅宇沉一直抓住她的胳膊。
莫晗深吸一口气，手指用力地蜷曲。她挑眉看向傅宇沉，“傅总，那天晚上只是一个意外，而且第二天早晨我们也都说清楚了。”
傅宇沉笑了，嘴角勾了勾，“我想你对的话应该产生了误会。”
末了，他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莫晗，你只说不需要我负责任，但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不需要你负责任！”
“我这人一向都洁身自好，从来不会乱来，可那天晚上……”
莫晗轻嗤一声，笑声中丝毫不掩饰对他的嘲讽，“傅宇沉，你要是不乱来，又怎么会连澜澜的母亲是谁都不知道？”
傅宇沉耸了耸肩膀，凑上去轻声说道：“可你睡了我，这是不争的事实。”
“……”
莫晗顿时哑口无言。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抬眸看向傅宇沉，又很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好，你送我回去。”
如果再这样唠叨下去，莫晗觉得自己会被冻死在派出所门口。
傅宇沉微怔，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改变主意。他旋即微不可见地敛了敛眸色，眼底漾开一抹暖意，说道：“车就停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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