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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电话都没让莫晗接，直接给她按关机了。
“接什么接啊？现在你的时间是我的了！”
说完，莫晗就被幺妹儿给拉走了。
而一直躲在边上偷瞄的王阿姨简直目瞪口呆，忍不住拉了边上的人问道：“哎？刚刚那女孩儿是谁啊？和小晗又是什么关系啊？”
“呵，这可就真的有意思了，刚刚那家吵吵嚷嚷的一家人里那个男孩子你还记得吧，他们三个从前可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一个男孩子和两个女孩子在一起，能干什么啊？两个人的关系你随便想想就是了。”
听到这话，王阿姨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越听越觉得惊喜，立时又跟上了莫晗他们。
结果两个小丫头是真的能喝啊。
坐在门口的小饭馆儿里，点了一箱啤酒，就开始你一瓶，我一瓶，最后都喝大了，趴在桌上起不来。
还是幺妹儿精力十足，迷迷糊糊地拍着莫晗的肩膀，一边笑一边哭着说道：“哎哎？你说咱俩是不是大傻逼？当年为了阿亮哥争得死去活来的，结果到头来，他谁的也不是，到从外面找了个这样的女人回来，我特么都觉得自己当初是瞎了眼了！”
莫晗却摇了摇头，笑眯眯地说道：“不，你是真瞎了，我可没瞎！我早就不要他了。”
幺妹儿一听这话更心塞，忍不住对着莫晗竖了个大拇指，又哭丧着脸说道：“对，你牛逼！懂得悬崖勒马，迷途知返！就和以前一样，你根本就没费什么力气，就能让阿亮哥总是围着你转，可是我……我每次都要拼尽全力，很努力地对他好，才能换来他的偶尔一笑。不公平！这个世界真是太特么的不公平了！”
听到这话，莫晗似乎也颇有感触，立即又开了一瓶啤酒，和幺妹儿碰了一杯说道：“你说的太对了，这个世界哪有特么的公平？我好好的大学上不了，莫名背了一身的债，老天爷对我公平吗？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我却不能喜欢他，老天爷对我公平吗？”
说着，莫晗又从口袋里把刚刚幺妹儿给的那六百块钱掏了出来，啪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迷迷糊糊地说道：“要说这个世上有公平，那最公平的就是他们……RMB！谁口袋里有更多的RMB，谁就能拥有更多的公平，这就是现实！其他的什么青梅竹马？什么爱情？都特么的叫他滚蛋！滚蛋知道吗？”
莫晗说话的时候，幺妹儿一直用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她，等到她说完这些话，幺妹儿忽然鼓起掌来狂欢道：“说的太对了！去他的青梅竹马！去他的爱情！去他的赵子亮！去他的过去十九年！全特么的成过去时了！过去时！”
莫晗也立即举起酒瓶来和幺妹儿碰了杯道：“对！敬过去时！未来，我们要在没有他们的日子里，活出更好的自己！一切，向RMB努力！”
这本来是一段轰轰烈烈，义正言辞的与过去那些不堪的诀别，可还没挺过一秒，幺妹儿就已经沦陷了，她看着一脸无所谓的莫晗，哭得撕心裂肺，泪水像江河决堤一般倾泻而下。
“你总是这么冷静，好像对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然而所有东西都会轻而易举的变成你的，这才是我讨厌你的地方，我总想将你踩在脚下，让你低头，让你屈服。
可每当我抬起头来向上看的时候，你却总在上面，高傲的扬着下巴。
所以我恨你，在你最落魄的时候抢走你最喜欢的东西，以为你会来求我，但你不但没来，最后还逼着我来求你！或许这就是他们都喜欢你的原因吧。”
幺妹儿的眼泪一直流着，流到最后她都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掏空了，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抽动着身体，看着莫晗问道：“但有时候我会想，你真的爱过阿亮哥吗？或者是那些对你好的人，你真的爱过他们吗？如果爱过，又为什么会那么轻易的放弃？为什么我看不出来你伤心？为什么能做到如此冷漠？或许这才是我最想知道的问题，也是我最嫉妒你的地方。”
莫晗看着眼前如此弱小的幺妹儿，心底最坚硬的地方忽然有点轻轻抖动，虽然两个人互相伤害了许久，但不可否认，莫晗的心里，还是喜欢这个直截了当，坦坦荡荡的女孩子的，所以她不忍心她再像这样迷茫下去。
于是她点了点头。
“我爱过，而且我也正在爱着，但在这个世上，爱不能代表一切，我们的肩膀上，永远有比儿女私情更重要的东西，只要你不把这种感情看的那么至高无上，那当你失去它的时候，也就不会受到眼下这种毁灭性的打击了。”
“爱情不能代表一切？那什么能？”
幺妹儿有些头晕，她甚至连抬起眼皮都十分费力了。
“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代表一切。我们的精神境界应该丰富多彩，给每一个维度合理分配空间，让自己保持理智，不叫任何一方的缺失，影响其他维度的正常运转。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那你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和我这个平时想都想不到的人一起喝酒、伤心、像个傻子一样流泪了。”
莫晗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显得十分理智，甚至叫幺妹儿觉得，她好像根本就没喝过酒，自己刚刚聊天的对象也不是她一样。
“要真是这样，那这个人活着，还有什么乐趣了？任何时候都保持理智，不会太过喜悦，也不会太过悲伤，那他活着的乐趣是什么？总要有一个能够叫他实现价值的目标吧？如果不是爱情，也一定会有别的什么，难道不是吗？
而作为喜悦的对立面，失落的情绪也是一定会出现的。这才是一个完整的人应该有的表现，也是人类与机器的区别，难道不是吗？”
“难道你能做到合理的分配那几个维度吗？”
幺妹紧接着又问了这个问题。
莫晗也立即摇了摇头说道：“我也做不到，那是理论上的能力，现实中的人只是在无限靠近而已，只能说谁比谁做的更好更接近，却不会有人百分百做到，因为这就是人的属性，是天生的的缺陷。”
“缺陷？”
幺妹儿有些不能苟同。
“你觉得这是缺陷？而我却觉得……恰恰相反。是这些或喜悦或悲伤的情感，才造就了人类不同于机器的温度，而你竟然觉得这是人类的缺陷？我觉得我开始有点，不那么嫉妒……或者说是羡慕你了。相反，我觉得你很可悲，而那些喜欢你的人，也很可悲。”
说到这里的时候，幺妹也开始变得精神抖擞，就好像那已经空了的一箱啤酒，是别人喝的一样。
“这只是你的个人想法而已。”
莫晗也一点不甘示弱。
可幺妹儿却似乎失去了耐心，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随口一脸不屑地说道：“我大概是疯了，竟然和你一起喝酒！”
说完，便要走。
可莫晗却一把抓住了幺妹儿的手。
“去哪儿？不买单吗？”
幺妹儿却一脸不解。
“为什么是我？”
莫晗目瞪口呆。
“当然是你，是你叫我出来喝酒的啊！”
幺妹儿却摊了摊双手说道：“那又怎样？我就不付钱，你能把我怎么样？打得过我？”
莫晗立时就松了手，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收回之前所有觉得你可爱的说过的话和心里话。人生中真的是第一次遇到像你这么无赖的人！”
说完，莫晗便开始从口袋里掏钱，准备买单。
可幺妹儿却忽然咯咯地笑着哭了起来。
“我特么也想潇洒地付钱啊，可是我所有的钱刚才不都给你了吗？我特么还得还你那个音乐盒。我还失恋了，我都这么惨了！你竟然还骂我？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说着，幺妹儿又开始哭得撕心裂肺。
弄得整个店里的人都在看他们。
老板娘终于忍无可忍，走过来说道：“莫晗啊，你们俩到底有完没完了？要不还是赶紧买单走吧，再像上次一样砸店，我可受不了！”
王阿姨一直在远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内心感触非常深。
谁还没有个青春来的？遥想当年，为了傅泽明，她又何尝没有这样歇斯底里的时候？可是爱情这种事情，贵在坚持啊，要不是她几十年来一直不离不弃，傅泽明也不会最终选择了她。
正想着，手机忽然响了，那急促的铃声就好像是有谁在后面揪着她的耳朵一直喊：“老婆，我饿了，我要吃饭。”
王阿姨这边看的正惆怅，是真的不想接这个电话，但一看时间，天都黑了，才知道自己是真的有点走火入魔了，便接起电话来说道：“知道了，有点事情，这就回去了。”
“阿姨？”
王阿姨电话刚挂掉，身后车云翳徐徐走来，一脸讶异地看着她。
“怎么这么巧？在这儿干嘛呢？”
王阿姨心里一慌，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莫晗她们，才又回过头来看着车云翳，慌忙地笑着说道：“哦，我就在这边办点事儿，你叔叔催我回去做饭了，我先回去了，改天来家里吃饭哈。”
说完，就急匆匆地溜走了，都没给车云翳一个说句话的机会。
车云翳偏头盯了她一会儿，也没多想，只嘴角轻轻翘了一下，便又回过头去准备往菜市场走，结果就看见了正扶着幺妹儿往出走的莫晗。
“小晗！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原来你在这儿啊！”
这会儿的幺妹儿和莫晗两个人，眼里人的影像都是模糊的。
只看见一个个子挺高，白衬衫，黑裤子，身材貌似挺好的人朝这边走来，听声音像是个男的，却根本看不清脸。
幺妹儿倒是听得清楚，偏头朝莫晗看了一眼，随口问道：“找你的，男朋友？”
莫晗冷笑一声，随口说道：“胡说！我哪来的男朋友？走，送你回家。”
说完，就也晃晃悠悠地带着幺妹儿走了。
正在过马路的车云翳还一脸笑嘻嘻的呢，就看见莫晗带着幺妹儿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忙一脸惊讶地快走了两步，追上莫晗说道：“小晗，你这是……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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