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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焚戮纪 > 第三百六十三章 待之如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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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已经尽数陷落,所以在震惊过后,人们对江南的关注度也渐渐弱下来,转而对被夏春秋盯住的燕京很是在意。

    虽然没有去到燕京之中,不过从燕京之中逃窜出来的人们对外宣传之下,燕京之中战斗的惨烈与残酷也越传越烈,甚至有人都将燕京说做是一处炼狱之地了,毕竟那里有近乎十五万的大军在厮杀。

    只是人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燕京之中,惨烈的战斗已经结束,而且江王吴秀战死之后,夏春秋并没有残忍到对一众失去的燕军抛尸荒野,而是挖了巨坑,将一众守军都葬下了。

    每个人都心中都有自己的信念,为了信念而死,虽死,但尤可敬畏!

    不过燕京之中如何,人们也就是在嘴上说说而已,真要为之操心忙碌的,还是刚刚将此地占领并将此地打得乌烟瘴气的夏春秋。

    此时的洛京之中,休息调养已经有一段时间后,陈锡康与一众西陲大将终于再次返程,不过考虑到江南刚刚收入,其中所有变数与有心之人后,陈锡康也将夏侯子从留在了此地。

    若是一些琐碎之事夏侯自从都处理不好的话,那其就不配和自己谈什么梦想了。

    不过仅仅是一个夏侯子从话,根本就不够看,虽然柴斐也由金阳转移到洛京,但陈平安还是将自己麾下的猛将张起灵调遣而来,让其暂时镇守江南之中。

    陈锡康的及冠之日眼见既到,一众人要回去沐平之中为其庆成人礼,当然,也是为了共同见证西陲新王的诞生。

    不以王立之,陈锡康便永远顶着乱臣贼子之骂名,便是成就江山之事,也少不了有学之士的笔墨唾弃,不过自立西陲的话,王之威信渐渐渗透之后,天下人便会渐渐接受陈王之名。

    毕竟天下之大,也不是归宋皇室所有的。当年大秦帝国一扫六过而大一统,最终不也一夜倾倒吗?所以这天下,有能力者得而拥之。

    从洛京到沐平有不小的距离,所以众人长途跋涉时,于路上也能见到一些流民,这些人几乎都是从汴京和燕京之中跑出来的,当然也有不少是从江南之中出来的。

    “乱世刚起,天下风云之下,这些以天为食的百姓便要流离失所,争锋越发激烈时,也不知得有多少人无家可归。且青年力壮之人皆从军而征,只留一些鳏寡孤独者,何以食其力而度日啊。”

    赤兔的背上,看着路旁见到自己后噤若寒蝉的路人,陈锡康也有感而发。这乱世,最苦的还是平民百姓,无力之人,便是反抗都做不到,而心中无力的祈祷,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根本奏不得效。

    虽然不知道神武大马上的一众人是谁,不过看到军队之中的倒剑旗,知道身前的乃是西陲的叛军后,路过的路人皆闭口不语,要么不敢凝视大军,要么便目露恐惧的看着陈锡康一行人,尤其是面对陈锡康时所展现的又惧又好奇的神情,让陈锡康也忍不住微微一笑。

    跟随了陈锡康这么久,赤兔的神异之处也渐渐展现,而且身躯高大魁梧之下,赤兔这样一匹宝骏,真的十分吸引人的眼球,而赤兔背上的陈锡康越来越具王者气概下,大有指点江南,于豪雄之前雄姿英发之姿时,看在眼里,便只让人有非凡之感升起。

    “乱世之景,本该如此,仁慈之心不可无,但也不可浓厚,有爱戴之心顾好,但需得有那份爱民之力。你现在只是一个有着野心的乱臣贼子,与天下百姓之中,无外乎乱了纲纪与秩序的乱纪之人而已,他们对你畏惧,但心中可不一定对你有敬畏之心。要想让万民皆安,自居一方,以王称之,而后安抚万民吧。”

    见身边的锡康竟然因为路边之景有感叹万千之后,陈婉清也一脸平静,不过话语之中却有些不认可之意透露出来。

    对于自己这个姐姐,陈锡康再熟悉不过了,此时焉能听不出姐姐空中对自己的讥讽与戏谑之意呢。

    自己尚且不能自顾,何来为天下苍生喊冤诉苦的资格,与其在这里发牢骚,还不如开疆拓土,成了一方君主之后,赐安万民,这便是姐姐话中的用意。

    才微微惆怅感叹一下便被姐姐这般挤兑,陈锡康也识趣的没有再多说,不过看到路边一个孩童脸色苍白,口干舌燥的样子后,陈锡康还是让赤兔停了下来。

    一位衣裳质朴的少妇看到身前的战马停下时,抬头之后看到那张轮廓分明,俊朗十分但又威严尽显的脸庞后,脸上也有慌张出现。

    “瑶月,问问她们有什么需要吗?”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畏惧之后,陈锡康也向身后乘坐马车之中的瑶月开口。

    也就是瑶月那天真纯净的性格,最是能让人放下心中的芥蒂了。

    听到锡康的话而从车中探头之后,长燕瑶月轻灵的去到那个眼神中满是无助与弱小的小女孩身前时,温柔开口,而见到身前的人眼神干净明亮,那小女孩也终于有了说话的勇气。

    又稍微等了一会,当红豆从车上拿了一些名贵糕点与水给了母女二人时,赤兔才再次载着陈锡康向前。

    而看着分给小女孩食物和水的西陲大军,路边的人只是怔怔的看着那道远处的背影。

    虽然不知道陈锡康的身份,可是光看那张精致独绝的脸庞,人们也大概能猜到高马之上的人是谁了。

    早年的西陲,有一个生得丰神俊朗,如是谪仙的王爷,只是那时这个王爷的名声并不好听。

    走走停停,从洛京出发后的第三天终于再次回到沐平之后,这次终于算得上真正凯旋的一众大军,自然是受到了沐平百姓的热烈欢迎。

    虽然知道天下人皆说自家王爷是乱臣贼子,是谋逆之匪类,但西陲中人可不管,因为西陲人的心中,早已经没有强汉了。

    想到之后自己即将要于沐平之中自立为王一事,陈锡康进入沐平之后也对周围的百姓说了接下来之事,而听到陈王接下来要在及冠之日以陈王之名告于天下,自立西陲于一地时,整座沐平城顿时在一日之内沸腾!

    让西陲站起来在,这一天所有西陲人已经等得太久太久了。

    陈平安、驴驴与王马等一众大将军在进入沐平之后,便稍微跟在陈锡康身后一些,就是陈婉清,也不再与陈锡康并行。

    众人都知道,以后,前方脊梁提拔坐于赤兔背上的人,便是西陲的王了,而王自当得有王的风姿,即便是亲密之人,众目睽睽之下,需得给锡康有立威之地。

    可众人心中虽然这样想也这样做了,不过察觉到众人的举动后,一骑当先走在前方的陈锡康虽然笑脸灿烂的迎合着街道两旁热情的父老乡亲,可眼神的深处却也有惆怅出现。

    为帝为王者,皆喜欢以孤家寡人而自居,不是毫无道理的。

    虽然明白身后姐姐与平安大哥众人举动之下的用意,但陈锡康心中还是有一些失落。

    万人簇拥的感觉,于陈锡康而言,没有与和亲人一起谈笑风声来得舒服与安适,不过因为是背对的原因,只能看到背影下,陈锡康身后的众人注定是看不到其眼中深处的落寞的。

    “啧啧啧,看看,看看,这可真是越来越有我年轻那会的模样了啊,这神态,这气质,这眉宇之间威严流露的感觉,这可不就是当年的我吗!”

    陈府的门口,知道众人今天回来,早就等候在此的开国公此时绕着陈锡康打量了一圈后,便开始大赞其词起来,虽说三句离不开像自己,但眼中满是自豪之下,众人都看得出来,开国公这是在炫耀呢。

    看着此时身前的锡康,开国公觉得,自己要是再遇到太武皇后的话,底气又要增加无数了!

    就自己儿子这般帝王之姿,已然不弱于那名正言顺的武太极多少了!

    这般的锡康,那太武皇后岂敢再有不般配之说?

    时隔数月,再次见到那个还是一点没有改变的老弟时,知道自己此时若是开口,老爹一定会更来兴致后,陈锡康也没有开口,直到自己的姐姐开口。

    “爹,先进府中吧,这么多人,挤在门口像什么话。”这要是换以往,陈婉清肯定是要挤兑开国公的,不过现在看到父亲眼中都快要溢出的骄傲与自豪后,陈婉清只是故作嗔怪的说到。

    开国公,何其伟大的称谓,即便不知其人,即便不知陈堂山一世英名与功绩之人,只要是听了开国公这样的称谓,便可以想象其在强汉之中的地位何其恐怖,只是这样一位本该除了汉帝,都要对其敬畏三分的人物,因为功高盖主之下,却被排挤猜疑,乃至是针对,可这样也就算了,毕竟开国公也是心有天下之人,所以回到西陲后,便安居西陲了。

    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开国公能忍让,但因为自己而让子嗣甚至都只能以一直之名告知于世,甚至还要隐藏一身智慧与天赋与故做愚蠢的而活的话,开国公的心里是有一道坎子的。

    尤其是朝元会时,见到自己这么多难的忍耐与付出全都一无所获后,开国公便彻底对汉皇室失去了期待。

    所以那么多年的忍耐让心中也有了憋屈之后,现在见到自己的儿子蜕变到如此地步,开国公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自从陈锡康懂事时,开国公便一直让其人隐藏自己,所以这么多年过去,开国公害怕自己的儿子会因为多年的隐藏而走不出来,直到现在,开国公看到了一个意气风发,目光如电,丰神俊朗,大有争天下之帝的人中龙凤!

    虽然要谈之后的及冠之时,不管大军凯旋,收入江南之地,乃是值得庆祝之事,所以第一夜,回到府上的众人也没有谈及其他事情,只是热闹的庆祝了一番而已。

    而随着陈锡康又一次回到西陲,并渐渐有了于及冠之日要于西陲之中祭祀天地,以自立西陲之中的风声走漏出来时,大明宫中,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宋恒心情也变得有沉重起来。

    没有去找到琴师韩商如,也没有去找丞相李瑞,此时的宋恒正于宫中与晈太后相谈。

    陈锡康要于西陲自立为王一事没有任何好谈的,所以宋恒便来找自己的母后倾诉心中不安了。

    宋恒这些倾述之言本该是对先帝宋开阳所说,可先帝不问政事,整天沉迷长乐宫后,就另当别论了。

    “陈锡康于江南之中接连征战,直到把江南占为己有之后才决定于西陲之中与立王之事高于天下,心中所图不小。想来是想要以江南之胜利来为西陲为自己造势。”

    宋恒话音落下时,晈太后在娓娓道来,枕在双腿上的十指上带着贵重精致的饰品,在明亮的光辉下闪亮着。

    “恒儿何尝不知母后所说,可江南已败,便是十二赤旗之中的褚将军也战死城中,陈锡康要以此立威,已经不可阻挡了。”说到这里时,想到陈锡康激将以江南之事而谋名造事,自己却又无能为力之下,宋恒也有些惆怅起来。

    “恒儿何处此言?你可是汉帝,天下共主,凡是所想之事,岂有不可成就之理?那陈锡康想要立威,那便让他立威不成不就是了?”

    心中正踌躇满志时,听到身前母后这意味生产的话,宋恒也来了兴致。

    “母后这话怎说?”

    晈太后的身后,残公公恭恭敬敬的站着,只是在听到太后想一西陲关武之地之名而在西陲陈王及冠之时做事后,其人眼中也有不一样的光芒出现。

    而母子二人细谈着如何让陈锡康在及冠之时出糗时,长乐宫中,音乐与舞蹈都停下,变得安静的宫中,先帝宋开阳只是怔怔的看着天空中的一轮明月。

    想到之前丞相也认同了自己的猜测之后,先帝心中便始终有一块石头悬着。

    “要是在两年前的话,锡康及冠这般重要日子,我该是早早到了沐平中了。”先帝淡淡出声时,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怀念。

    无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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