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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来了环山别墅三次，总算是满意地拿了合同下山。
“这个顾南衫真神经，都答应写剧本了，竟然只要买断价，还不跟进后续的电影。”林云轻嗤一声，认为这种把钱往外推的行为极蠢。
“她的名声已经够了，不想淌混水也正常。”桑榆闭着眼睛靠在后座，脑子里还是昨晚站在台阶上看到的画面。
桑梓和贺琰……
“我让你关注的事怎么样了？”
“放心吧。”林云丢开合同，姿态轻蔑，“樊施羽那种蠢货你还不了解？我只是在她面前提了一下，她就去找K.K要授权了。”
“K.K竟然也给。”桑榆睁开眼睛，神色冷淡，“我还以为她多清高。”
林云耸耸肩，“那件衣服都放在Alex那儿多久了，K.K估计早不在乎了，她这些年拿的奖还少吗？”
“她在不在乎不要紧，要紧的是，桑梓绝不能拿出那件衣服。”桑榆淡淡地道。
林云笑了，“我的女神，你说笑呢吧，你那个从农村上来的妹妹要是都能把那件世界顶级的高定弄出来，那岂不是谁都能站上神坛？”
“她拿不出来最好。”
桑榆扯了扯唇角，眼神中氤氲出黯淡的寒意，她昨天就站在顾泽西身边，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僵硬。
如果不是她拦着，顾泽西说不定会冲下去……
她希望桑梓和贺琰有关系，反正贺琰不可能娶桑梓，顶多是和她玩玩儿。
顾泽西是不可能要一个破鞋的。
****
桑梓从郊区回去，中途接到了Alex的电话，言语之间都是提醒她千万别超时了。
“放心吧，明天午夜十二点之前肯定送还给你。”
Alex听她语气笃定，又是Nikole的朋友，也就放心地挂了电话。
桑梓其实心里没底，她回想起两个小时前见到李倩妈妈的场景。
整栋别墅空旷无人，只有楼上传来钢琴声，音乐跨度非常大，听得人心情压抑。
桑梓放轻脚步上了三楼，确定人就在最里面的那件房间里。
她舌忝了舌忝嘴里的榴莲糖，稍微犹豫了一下，把榴莲糖嚼碎了咽了下去，换芒果糖清新了一下口气。
初次见面，不能失礼。
她敲了敲房间门，音乐声戛然而止。
“谁？”略显虚弱的沙哑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桑梓有点疑惑，她查过资料，这栋别墅只有一个护士日常进来，对方不应该问是谁才对。
她试探性地转动门把手，轻轻地推开了门。
入目又是白色，窗帘床单和地毯，全是白色。
只有角落里的钢琴，还有钢琴前面的人。
桑梓还没拉下口罩，对方已经蹭地一下起了身，双手以一种恐慌的姿态撑在身后的钢琴盖上。
“你不是李护士。”
桑梓略微挑眉，直接伸手去拉口罩，“确实不是。”
她抢在对方叫出声之前开口：“阿姨，您先别叫，我是倩倩的同学。”
郭伊岚怔了一下，浑身放松一点，随即又更加紧张。
“胡说，倩倩的同学怎么会在这里？”
桑梓叹了口气，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了录音笔，轻轻转动。
“你告诉妈妈……我……我想她……”
郭伊岚张了张嘴，声音却卡在喉咙，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巴。
她几乎是冲过去，一把抢过桑梓手里的录音笔，“倩倩，真的是倩倩……”
“老大，你们声音要小点，外面人不是傻子。”耳麦里又有声音传出来。
桑梓无奈，只能先上去扶住郭伊岚，“阿姨，您先冷静一点，再有动静我估计要一直留在这儿陪您了。”
郭伊岚反应过来，赶紧抓住桑梓的手，还是不敢相信，“你是怎么进来的？”
桑梓耸耸肩，“任何监狱都有漏洞的。”
郭伊岚擦了擦眼泪，手还在颤抖，她拉着桑梓往监控死角走。
“孩子，阿姨不知道你怎么进来的，但你赶紧走吧。”
桑梓抓了抓后脑勺，“阿姨，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郭伊岚愣了愣，“什么？”
……
一滴雨滴落在肩膀上，桑梓的思绪被拽回来。
她在楼道里停了车，摘了头盔坐在车上。
这场雨真大，她差点没被淋成落汤鸡。
本来目的是为了那件裙子，可是她见到了郭伊岚，重心就成了想救郭伊岚出去。
那个满是白色和消毒水的地方有多磨人，她比谁都清楚。
“桑桑，阿姨不想走，你回去告诉倩倩一声妈妈很好，其他的不要多想。”
郭伊岚答应她一晚上做好裙子，让她明天去拿。
桑梓却抓心挠肺地难受，她搞不懂郭伊岚为什么不走。
李倩的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桑梓懂她的心急，所以连家门都没进，坐在摩托车上把郭伊岚的录音发了过去。
她估计李倩也缓不过来，拔了钥匙上楼，家门竟然是开的。
桑梓脑中警铃大作，立刻冲进家门。
“你跟她要点钱能死吗？”
桑梓刚站住脚跟，就看到王玉兰双手叉腰对着厨房里的林洛撒泼。
她松了口气，下一秒又沉下脸，“兰姨。”
王玉兰浑身一激灵，原地一跳，“哎呦我的妈呀。”
她转身去看到桑梓，用力地拍着胸脯，埋怨桑梓，“你这孩子怎么走路没声儿呢？”
桑梓脸上皮笑肉不笑，双手支腰在沙发前面绕了两圈，“兰姨又没钱了？”
“你别管她。”不等王玉兰说话，林洛扔下锅铲从厨房里走出来，盯着桑梓道：“你就算给她一座金山，她也不会知足的！”
“你这孩子，怎么说你亲妈呢？”王玉兰拉住林洛，揪着他的手臂非常用力。
“把手松开。”桑梓皱着眉，目光警告地看向王玉兰。
王玉兰心里不快活，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林洛，但转念一想，要不是桑梓这么在意林洛，她也不可能有这么个提款机。
“桑桑，阿姨跟你要的也不多，你可是桑家的大小姐，手指头缝里流出点儿给我就够了。”
桑梓拿过茶几上的橙子，往上抛了两下，单手靠在沙发上，身子后仰。
她轻轻嗅了一口橙子香气，凉凉地道：“欠了赌场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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