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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在旧金山也有房产，不过杨凡习惯将这里叫做家。他喜欢这里，安娜也喜欢这里，这是他们唯一共同生活过的地方，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晚上，但他认为这里才是自己的家。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杨凡的眼前不停地闪现出他和安娜在这里生活的影子。
他仿佛又看到了安娜在厨房忙碌着帮他做饭，收拾家务，两人一起依偎在泳池旁，一起结伴到情人山……他慢慢闭上眼睛。
梦里，他似乎看到安娜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手机的铃声将杨凡吵醒，他慢慢睁开眼。天已经黑了下来，杨凡坐直身体，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然后拿起手机，发现居然是欧阳婧打来的。
接通电话之后，欧阳婧说道：“嗨，杨凡。”
“兰西，是你啊。有事吗？”
“我……没有什么事……我只是想问你圣诞节是不是自己一个人……”
欧阳婧说话的时候有些断断续续，似乎没有想好自己要说些什么。
“对，我是自己，现在圣迭戈。圣诞快乐，兰西。”
“圣诞快乐。那个……我现在圣迭戈机场……”
“你说什么，你在圣迭戈机场？”杨凡坐了起来，困意一下子消失了。
“是……是的。”
杨凡沉默了一会，问道：“兰西，是不是埃文让你来的？”
“啊？”欧阳婧很是吃惊地应和了一声，停顿了一会，低声说道：“是！是他让我来的，他说你现在圣迭戈。我……如果你觉得麻烦，我可以……”
“你在机场等我吧，我去接你。”
放下手机，杨凡用力地甩了甩头，想尽快让自己清醒过来。
他知道埃文是为了自己好，欧阳婧今天到了圣迭戈，说明她放弃了跟龙剑锋他们一起过圣诞节的机会，这份好意他无法拒绝。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欧阳婧再返回香江。
杨凡简单洗漱了一下，拿上车钥匙，开着那辆法拉利458spider跑车直奔圣迭戈机场。
他不是很喜欢这么高调的汽车，也不喜欢暴露在大家的视线中。不过，他还是打开了车的顶棚，迎面吹来的风能够让他更快地冷静下来。
他现在有些犹豫，昨天刚刚“见过”了安娜，今天就要去见欧阳婧，他总觉得内心有些愧疚。心里的纠结传递到了他踩踏油门的右脚，汽车时快时慢，毫无规律地在公路上行驶。
直到身后的汽车开始不停地按着喇叭，杨凡才彻底清醒了过来。他觉得自己有时候想得真的太多了，很多事之所以成为负担都是自己太过执着，然而这个世界不会按照我们想象的样子发展，现实也不会在乎任何内心的看法。
就像你挡了别人的路，别人就会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不满。他们不会去想此刻你内心的感受，因为他们并不在乎。想得太多只会徒增烦恼。
欧阳婧既然已经来了，自己也决定去见她，此刻的胡思乱想除了徒增烦恼，没有任何作用。
他叹了口气，用力踩下油门，很快与后面的车拉开了距离。
到达机场已经是晚上八点钟，杨凡看到欧阳婧一个等在机场大厅门外。
圣迭戈的气候跟香江差不多，欧阳婧上身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卫衣，下身是牛仔裤，运动鞋，双手交叉放在身前，胳膊上还挎着一件深色的外套，背后背着一个双肩包，正在看着他的方向。
可能是因为欧阳婧没有想到杨凡会开这么一辆鲜红的法拉利跑车来接她。直到杨凡将车停在她的身边，打开车门走到她的身边，欧阳婧才认出了杨凡。欧阳婧看了看杨凡身后的汽车，又看了看杨凡，说道：“嗨，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兰西，我们走吧。”
“嗯，好的。”欧阳婧跟杨凡一起走到汽车旁。
杨凡将欧阳婧的背包摘下，放到了汽车的前备箱里，然后开车向自己别墅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杨凡都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跟欧阳婧在任务之外的时间相处，而且他现在要带欧阳婧回自己的家。
欧阳婧也一反常态，之前她和杨凡在一起的时候也会腼腆，不过还是很开朗。今天，她也没有主动说话。杨凡猜想一定是埃文跟她说了什么，再加上她也知道安娜的事情，所以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为了打破沉默，杨凡轻咳了两声，一边开车，一边问道：“兰西，我们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欧阳婧点了点头，低声道：“哦……好啊。或者，我们买点东西去家里做。现在是美国的假期，我想外面一定很多人吧。哦，我是说，去你的家里做，我很会做饭的。”
去家里做。这句在那些普通夫妻嘴中再简单不过的话，对杨凡来说却是如此新鲜。或许在一般人印象里，去外面吃饭会更浪漫一些。但对杨凡来说，去家里做饭，那才是真的幸福。
杨凡很想答应欧阳婧，可他的脑海里全部都是安娜在厨房里面前忙后的身影。他现在还不想接受这么快就换成另外一个人在那里做同样的事情，又或者说是不能。
杨凡稍微犹豫了一下，说道：“算了，兰西。你刚刚下飞机，现在一定还很疲惫，就不用麻烦了。我们还是在外面吃吧，圣迭戈是一个很繁华的城市，我们总能找到餐厅的。”
“哦，那也好。”欧阳婧淡淡地说道。
杨凡说得没错，没用多少时间，他们就找到了餐厅，而且离他的别墅不远。他将车停在了西餐厅外面，两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两份美式牛扒、有点了烤火鸡、沙拉和甜点。
他们的位置能够看到海滩，欧阳婧看着海滩上散步和嬉戏打闹的人们，脸上都浮现着幸福的微笑。
杨凡看着欧阳婧，这才是他以前看到的欧阳婧的样子。或许是因为在这个时候跟自己在一起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压力，从他在机场见到欧阳婧一直到现在，欧阳婧一直处在非常谨慎的状态，似乎很怕自己说错了话，做错了事。
转念一想，埃文肯定是跟欧阳婧说了自己现在的情况，他让欧阳婧从香江到这里无非是要给自己一些安慰。可自己现在的这种压抑低沉的状态却让欧阳婧不知所措，这让杨凡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以前，他和安娜就是因为各自有自己要在意的事情，同时又都怕伤害对方，所以才错过了很多美好的时光。他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再出现在欧阳婧的身上，他不能让另外一个女孩再因为他而委屈了自己。
菜品逐渐上齐，杨凡很快吃完了牛扒和自己那份沙拉与甜点，多年的生活让他养成了吃饭很快的习惯。欧阳婧根本就没有吃牛扒，只是吃了几口沙拉和甜点，杨凡能看出来她也没有什么胃口。
杨凡帮欧阳婧倒了一杯咖啡，说道：“兰西，龙队长他们都还好吗？”
“哦，还好。自从你们离开之后，龙哥就正式回飞虎队了。他的状态也比以前好多了。我了解龙哥，他这个人很坚强，不会这么轻易被击垮的。
之前，他只是想依靠宿醉来度过最难熬的那段时间而已。你们的出现刚好帮他度过了那个阶段，他现在没事了！”
杨凡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放下之后，叹息道：“这种事，怎么可能依靠几次宿醉就能忘记呢……”
欧阳婧看向杨凡，脸上满是关切之色，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杨凡很后悔下意识地说了那句话，他这样对欧阳婧是公平的。欧阳婧愿意在这个时候从香江飞到这里是她的大度，杨凡不能仰仗着人家的大度去折磨人家。
“龙哥现在还住在老房子里吗？”
“嗯。不过，他很少回来。龙哥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出任务、做训练，经常一连几天不回来。
他说自从见到你们之后就更认识到了飞虎队的差距，所以拼命的训练。车启明，还有他手下的飞虎队员也都跟他一样一直在做着高负荷的训练。”
杨凡点了点头，微笑道：“龙哥真是一个好强的人，难怪雪狼也那么看重他。其实，我们接受的训练是不同的，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的。”
欧阳婧淡淡一笑，说道：“或许是吧。不过，龙哥是一个非常理性的人。车启明更是非常地骄傲，他们都认可的事情，应该是不会错的。”
杨凡点头表示认可，随即问道：“兰西，你还住在龙剑锋的家里吗？”
“是的。其实……我也知道会有很多人说些什么。但龙哥和麟姐就像是我的亲人一样，他现在这样我怎么能离开呢。我们之间根本——”
“我当然知道。只不过……你有没有觉得龙剑锋很少回家也是会考虑到这些呢？”
欧阳婧沉默了片刻，轻声道：“也许吧。龙哥暂时不会住到那个新房子里面去的。其实，我也想搬出去。不过，那样的话就没人照顾龙哥了。”
杨凡的手轻轻抚摸着咖啡杯，沉思着，随后说道：“兰西，我觉得这个时候龙剑锋可能更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你有没有想过，任何能够让他回忆起梁麟的人和事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或许，他需要一段时间去平复。”
欧阳婧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
“对了，我和虎子、韩龙的房子是不是可以居住了？”
“是的。”欧阳婧抬起头看着杨凡，情绪也稍微恢复了一点，说道：“我这次来也是要跟你们说一下，其实房屋合同你们早就该签了。我知道你们没有时间，还是刘盈锐处长出面担保才拖了这么长时间。
房子都装修好了，家具都是我亲自挑选的，你们签订合同后就随时可以入住了。我为你们购买了一栋独栋别墅，虎子和韩龙是双排别墅。两栋别墅都在湾仔区的同一个别墅群，距离很近。”
“好。我和虎子、韩龙准备元旦之后去香江市筹备亚洲分公司的事情。到时候就一起把这些事处理了。”
“嗯，那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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