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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时间……
这、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无法彻底领悟的岁月意境么？
没想到，竟然还是这等意外福利，当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杨念蹭的一声站起来，顾不得被他惊醒的胡素衣，满脸惊诧。
他脸上露出狂喜神色，不顾仪态的直接畅快大笑起来。
这一刻，他连自己身上还未痊愈的伤势，都顾不得了。
杨念没有半丝犹豫，一步跨进泉眼之中，再出现时，便已经在福地的最边缘。
他好像魔怔了一般，全然视那危险至极的空间裂缝于无物，径直原地盘膝坐下。
全神贯注的死死盯着前方。
一幕幕秋冬流转、寒霜酷暑。
一道道春雷叱响、万物复苏。
一幅幅世间万物，从生到死的仓促一生……
杨念必须得抓紧时间。
哪怕有充足的先天水行气滋养，天池福地依然在遵循着，某种不可抗拒的惯性，分崩离散。
以杨念估计，最多也就再能支撑几年时间。
这还是保证现在的情况，不再继续恶化，才有可能达到。
也就是说，他必须在这短短一段时间里，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旷世机缘，彻底掌握岁月意境！
他哪里还敢分心其他，哪里还敢浪费一息时间？
杨念小心翼翼的将一丝神念，延伸到一处黑色裂缝之旁。
可下一刻，黑色裂缝只是轻轻一个颤动，直直划过神念之上。
一股撕裂剧痛，立即自杨念脑海里传出来，那丝神念已经彻底失去联系。
他强忍着剧痛，又凝出一丝神念，延伸过去。
这次还好，神念粘附在黑色裂缝旁边的一块青色石头上。
刹那间，杨念眼前景象一变。
无数的白云苍狗、飞禽走兽，诸般景象一一从他眼前滑过。
狂风骤雨、冰霜雾露，呼啸着狠狠砸在他的身上。
可杨念自己，却一丝都不能动弹。
直到脑海里，再一次剧痛传来，杨念瞬间回过心神。
果然，那一丝神念又被胡乱窜动，没有任何规律的黑色裂缝，直接泯灭。
杨念眼中凶光暴闪，有种你他娘的，就直接弄死老子！
他再次送出一丝神念……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杨念再次回过心神。
已经熟悉至极的撕裂刺痛，再次在脑海里发作起来。
这一次，好半响之后，杨念回复过心神，想起自己刚才沉浸到的场景。
一枚青芽，在冰霜覆盖下悄然萌动着。
在春雷炸响中萌芽，在夏日中抽枝、在秋风下发黄、在冬雪中沉眠……
这就是它的一生！
有遇见身上露珠的喜悦、有烈日灼烧的颓废。
有春雷时的惊醒挣扎、有飞雪覆盖下的欢喜满足……
心神深深沉浸进去的杨念，被那最后一丝满足雀跃，感动得差一点流出眼泪。
他迫不及待的，再次凝出神念，想要再回到那场景之中。
可这次，还没来及有什么动作，他识海中率先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一阵好像锥子扎进脑中的剧痛，山呼海啸的涌来。
整个脑袋，仿佛瞬间被什么东西撕作两半。
哪怕杨念赶紧勾动识海灰日，想将异动的识海镇压下去，都做不到。
杨念双手紧紧抱住头，痛得在地上紧紧蜷缩起来。
那样子，像极一只被人踩过一脚，还拧了下的垂死虫豸！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将自己神念，活生生耗尽了。
这种心念、神魂损伤，哪怕有再多的先天之气，也是需要时间来恢复的。
好久、好久之后，杨念才狼狈的自地上爬起来。
他的眼中，终于恢复了清明。
想起刚才的情况，胆大包天的杨念，也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
若不是有灰日镇压识海，那自己会变成个什么？
疯子、傻子？那玩笑当真就开大呢！
他心有余悸的回头，看着那随时都在变化，却又好像从来没有变化过黑色裂缝。
还是如当初那般，若隐若现、肆意纵横。
每一次闪现，都能给身边之地，带来各种诡异莫名的变化。
杨念忍不住打个寒颤。
这会儿，他才莫名感觉到，自己相对于这片天地，可能真就是如同一只蚂蚁一般。
在与不在、活与不活，没有半分影响！
识海中刺痛不停传来，杨念心底暗叹一声，一步跨出，身形便出现泉眼旁。
仿佛对他的神出鬼没早已习惯的胡素衣，这回连眼睛都再懒得睁开。
可是片刻后，她就察觉出几分不对，赶紧睁开眼看过去。
只见到杨念这时，脸色惨白如纸，额间冷汗不由自主的汩汩而下。
浑身好像打摆子般，颤抖不休，正在将自己手臂，一寸寸的往泉眼中伸去。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动作，他现在做起来，好像都是吃力无比。
胡素衣眉目闪过一丝惊诧。
她实在想不出来，以杨念现在的实力，到底是去干了什么，会将自己弄得如此元气大伤？
难道在这福地中，还有什么人，能奈何得了现在的他？
见到杨念在那里像只蛆虫一般蠕动着。
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之色，终于站起身，抓过他的手臂，直接放入泉眼之中。
杨念艰难无比的朝她笑笑，自口中吐出两个字：“多谢！”
然后，他便闭上眼睛，借助先天水行气调息起来。
好半响之后，他才将识海中剧痛，全部镇压下去。
接下来，杨念没敢耽误半点时间。
一声接一声的鲸鸣，接连不断的这片空间中响起来。
灵机在空中，如同海浪般疯狂咆哮、汹涌。
胡素衣看到这一幕，难得的露出一丝慎重神色。
她终于知道，杨念凭什么这么年轻，便能进晋元婴境？
凭什么仅仅元婴初期，便同辈之中，堪称无敌？
哪怕自己三位妖王联手，都被他折腾得死去活来？
不说天资、机缘，那些虚无飘渺的东西，只是现在这份坚韧心志、这份自律，又有几人能做得到？
随着时间渐渐过去，杨念身上气息迅速强大起来，脸色也开始变得红润。
没过多久，他便重新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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