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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澜熙一下子就从萧辞钰这句话中听出了猫腻。
此前，他在提到对联的时候，可是自信满满地说“挑你喜欢的”，看样子，是认定了自己能从中挑出很多副来。但在说到窗花时，不仅气势没了，就连言辞间也添了一个“最”字。
所以，他这是觉得，她能挑出一张来就很不错了？
耐人寻味的话让沈澜熙深深看了萧辞钰一眼。
而被她这么一看，萧辞钰面上的神色顿时变得更加不自然：“你那是什么眼神？你在怀疑什么？”
“我不过是看你两眼罢了，你紧张什么？”沈澜熙反问。
“紧张”二字，让萧辞钰沉默片刻。
被沈澜熙这么一点，他也觉得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
“我...”抿抿唇，他干脆放弃了解释，“总之事情我都做了，至于满不满意，你自个儿看吧。”
稍一顿，他又赶在沈澜熙检查前，急急嘱咐道：“不过咱们得事先说好，不满意你也不可以怪我，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大过年的，我还能为这点小事同你生气？你未免把我看得太小气了。”
“不会就好。”
得了沈澜熙的保证后，萧辞钰面上的神情顿时轻松不少。
但仔细看，还是能从他的眼底寻到几许不自然的紧张神情。
现在她是这么说，可待会儿瞧见他剪出来的那些窗花时，可就不一定了。
那些东西，虽是他自己剪的，但他见了，也只会以一个“丑”字评价...
想着，萧辞钰不免局促地再转了转眸子。
他的这些小动作，走在前面的沈澜熙并没有看见。
并且，她的目光，已经被书桌上摊开的一叠东西所吸引。
首先入目的，是两叠摆放地整整齐齐的对联。
正红打底的上好纸张，上以混了淡金细屑的浓墨书写出一个个飘逸的字。一叠为上联，一叠为下联，两句话摆在一起，便是一副文采斐然的对联。
“你的字还挺漂亮。”沈澜熙随意拿起一张，弯唇给予肯定，“文采也好。有你这几幅对联做装饰，咱们这年一定过得舒心，毕竟光看这字，就很舒服了。”
她难得这样直白地夸奖他。
但萧辞钰闻言，却没有多开心。
扯扯嘴角应下沈澜熙的肯定之后，他又心虚地瞄了一眼桌上被一叠大红纸盖住的地方。
字赏心悦目，看着就能舒心过年，那窗花...
她看了应当不会气得连年都不想过了吧？
萧辞钰很是惆怅，但沈澜熙伸手去掀红纸的动作，却丝毫不曾停顿。
指尖一勾，萧辞钰所剪裁的那些窗花，便全数暴露在他们眼前。
“这...”沈澜熙看着桌上一堆凌乱的窗花，完全傻眼儿，“这就是你剪的那些窗花？”
若不是他有提前说过，她真的不敢相信，这一堆东西能叫窗花...
不说形状怪异以及样式丑陋，就连最基本的连贯性，也是没有的。好些窗花拿起来，中间的花纹都能掉出来。
他这手艺...沈澜熙陷入了一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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