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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笑燕雀 第九十九章 鱼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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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秋雨一旁的胖人舌桥不下,他才入青城门不过几日,是瞧不出川秋雨有什么门道。不过其他人却认得川秋雨,这头顶黄竹斗笠的少年。围篝火的人纷纷给川秋雨让了一条道来,川秋雨上前将放牛娃扶起,从他袖中寻出了四纹“回天丹”,心道:“放牛娃果然是不舍得吃。”遂将一粒丹塞进了放牛娃的口中,抬上了青牛背,朝青牛道了句:“送他回药阁。”随手又丢出了数十里的二纹丹塞进了青牛的口中。

    青牛儿脚步好快,瞧见川秋雨出头,忙的背着放牛娃朝外去了。瞧热闹的人心惊,这药阁的人就是药阁的人出手是何其的阔绰,喂给放牛娃一粒四纹丹不说,随手竟丢出数十里的二纹丹给这青牛儿?暴殄天物。

    不过青牛儿没走几步就被人给拦了下来,正是夏也天的几位师弟,握剑挡在青牛儿身前,青牛儿走也不是,回头也不是。

    “药阁,川西凉?”夏也天缓缓道了一句。

    “外人可能不知,都认为药阁收了我与放牛娃,实则不然,这青牛儿也是青丑师兄特意瞧中的牛,还望夏师兄网开一面先叫他二人回去,这第三招我来接。”川秋雨不卑不亢的浅道。

    忽的,又传来一声,是个女子:“夏师兄,他说的可是不假,这青牛儿确是那日青丑前辈于望山集给一同带回药阁的。”

    川秋雨一愣,朝人群后头瞧去,不料走出一女子,正是婀娜的桃影奴,昏黄的篝火映在她的脸上,才是妩媚又不乏动人。

    桃影奴并未朝川秋雨醒来而是自顾自的手提一杯酒行道篝火旁热起酒来,玩弄手中杯,一口吃尽温热的酒。

    “噢?这么说方才我险些酿成了大祸?”夏也天笑。

    “那也倒是不至于,有他在,你今日怎生也吃不掉这头青牛,酿不成大祸。”桃影奴此话颇有深意,无名指剑剑,指了指一旁的川秋雨。

    川秋雨心道:“不妙,桃影奴这是在害我呐。”

    夏也天又岂是吓大的,闻言却是一笑,朝几位师弟道:“选个脚力快的,速送他回药阁,若是遇见了青丑前辈就道我夏也天下手没轻重,改日登门赔罪。至于青牛么,先留在此地,你等好生照看,不可打也不可骂。”

    夏也天本有心就此算之,谁料冒出了个桃影奴,桃影奴这句话可是一语中的,说进了夏也天的心里,他夏也天自幼吃软不吃硬,凡事只有他说罢了的份,何事轮到别人来指点他。

    他朝桃影奴丢来一杯酒:“你的言下之意是认得这川西凉,他的本事不小?”桃影奴将酒接在手中,又是一口吃尽,不知是多了,还是有意为之,花枝乱颤道:“不光是认得哩,他可是我桃影奴与沈寒烟的男人唷。”

    桃影奴笑,夏也天却是眉头紧锁,他抬脚欲上前,止了一息又收了回来,他道:“此言怎讲?沈寒烟何时有了男人,我怎不知晓。”

    “你?你不知晓的事还多着哩。前几日青丑前辈可是特地领着他来我九月阁讨沈寒烟的亲事。”

    青城门上下皆知花榜前三之中有两南一女,一位是阵阁的第一人,另一人则是夏也天,女子就是沈寒烟,巧在这二人都对沈寒烟芳心暗许,可沈寒烟却是与谁都未好上。

    夏也天再是憋不住了,招风耳涨的通红,他忙问:“沈寒烟应了?”

    桃影奴笑看夏也天心急火燎的模样,她越是缓道:“你猜?”

    “娘的!”夏也天一阵大呼,若不是这些人在这瞧这,他夏也天今日怎么也要给这桃影奴一点颜色瞧瞧,天底下还竟有这般吊人胃口的人。

    夏也天朝川秋雨行了一步,问道:“可有此事?”

    川秋雨此间才是一个头两个大,明眼人都可瞧出夏也天对沈寒烟挂念的深呐,此间叫川秋雨该如何说,是说应了还是说没应?

    “确有此事,不过后事是青丑师兄与叶阁主在交谈,我并不在,这后事我也不清楚。”川秋雨与夏也天四目对视。川秋雨朝桃影奴瞧了一眼,眼中无任何神情,无怒也无喜,他在想桃影奴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前几日是解救他,今日却又是将他往火坑里推,还当者这些人面道,“川西凉是他的男人...”

    川秋雨至今没弄明白一件事,就是关于桃影奴的事。他与桃影奴不过有过几面之缘,却总是能牵有千丝万缕的关联。莫非真是应了楼三千的话,是我川秋雨桃花运不请自来了?

    桃影奴瞧川秋雨朝她看来,浅浅了回了一笑,再是轻咬住小嘴:“哎呀,多嘴了我...我这就退了,你二人好生争青牛的事罢。”言罢,她便是莲步朝下行去了。

    期间她耽搁了十息,说了几句话,让这一场本是因牛而起的切磋变得大不同了。可人呐,终是个好面的东西,有些事可暗中发狠,但不可明面上叫出口。

    夏也天道:“沈寒烟之事先搁到一边不谈,这女子貌美,爱慕之心谁人没有,谁都想讨回家暖被窝。眼下事还是这牛,你既为药阁中人,为方才他出头,也在情理之中,那这第三招便由你来接。我瞧你七段中游修为,我也不欺负你,同压至七段中游!”

    川秋雨拱手行了个揖礼,声道:“请吧。”

    谁料,夏也天忽的发难,切磋前的揖礼都未行,就已出手。他这一出手就是杀招呐,手作刀状,凌空直朝川秋雨而来,势如破竹,卷起一阵篝火,沙沙作响。

    旁人一看就知晓夏也天这是在为方才沈寒烟的事上心哩,这一出手就使出了叫人下不了穿的架势呐。

    桃影奴笑而不言。

    夏也天口中大呼:“天马蛤蟆掌!”他是有意为之,稍有头脑的人都可听出这话是何意,这不明摆着么?蛤蟆拳打蛤蟆,这是这说川秋雨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哩。

    含笑风笑:“小子,他在说你是癞蛤蟆哩。”

    川秋雨与楼仙接触了这么久岂能听不出其中之意,斗嘴这一块他可从未怂过。瞧他也是手作刀状,蹬地而起,一冲飞天,足有三十丈,再是挥掌朝下来,口中叫喝:“酸葡萄掌。”

    围观之人一阵唏嘘,心道:“这川西凉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呐,这在说夏也天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哩。”

    楼三千轻视一眼,他不爱看川秋雨嘴贫的模样,总有些含沙射影的味道在其中。

    二人平时不见面,一见面便是打的不可开交,瞧这二人凌在篝火之上,你一拳我一掌,二人打的有来有回。拳快掌无影,一眨眼足有百拳,却是分不出个上下。众人瞧的眼花缭乱,心惊不已,夏也天心头也是七上八下,心想这川西凉有两把刷子,难怪阵阁的那位冤大头栽在了他的手上,川秋雨同样七上八下,瞧这夏也天凌厉的攻势,心道:“此人难怪花榜前三,本事不小呐,不可大意。”

    桃影奴笑而不言。

    一招早是过了,可二人却仍没有分开的意思,从地上打到了天上,从天上到了北山上,谁都没有施展术法神通,就这般肉搏。谁都不愿先摆手不打,切磋早是与青牛儿无关,关乎是这男儿的面子。

    夏也天越打越起劲,不过川秋雨就似个水田里的泥鳅,身子滑腻,夏也天无论如何卖力都是打不中他分毫。

    夏也天面色不好看,直道:“川道友,这一声蛇虫的本事可是浅呐。”

    川秋雨岂会让他,若是九段打不过就算了,眼下都是个七段,怕他作甚:“夏道友,谬赞了。依我瞧你这王八拳打的也是不错,拳拳生风呐,有好几拳我险些避不及,被你给挠到了。”

    夏也天面色一冷:“呈口舌之快!讨打。”

    夏也天终是心性不及川秋雨,口头本事也不如川秋雨,眼下气急了,怒火攻心,竟施展起了神通来,瞧他仰头大呼:“鱼印。”

    话音方落,打虚空之中竟凝聚出一方红印,形似鱼,足有百丈,遮天蔽日,将这一小方天地给涵在其中。鱼印乃是器阁第一人夏也天的成名手段,这一方鱼印来头可大,正是器阁阁主贪尘为夏也天量身打造了七七四十九天才成形,后有厉火锻炼九九八十一天才出火。

    此间夏也天七段中游修为施展出的鱼印已有这等气势,川秋雨实在难想若是九段上游的鱼印,那还得了,怕是整个北山都装不下呐。

    夏也天呼:“川道友,这一鱼印你若是躲过了,那今日青牛儿你牵走,我夏也天再不打它主意。”

    “鱼印落!”

    鱼印落下,似一条上古凶鱼,一口可吞千人。

    含笑风此间取笑:“蝼蚁,娃娃鱼罢了。”

    川秋雨不敢托大,  鱼印落下好快,瞬息已至川秋雨头顶,风起云涌,川秋雨的黄竹斗笠左右摆动,可瞧他仍是不动,众人唏嘘,桃影奴此间也是急了,若再不躲可是要出人命了。

    夏也天忙道:“川道友,你是何意,再不避闪,这条命我可是不负责。”

    谁料,川秋雨凛然一笑,摄人心魄,他道:“我何时说过要躲?”

    鱼印应声落下,轰隆一千,北山都是颤巍不止,篝火旁,酒止肉糊,众人张望去,小声议论:“疯子,死了...”

    约有一息,草灰雾霭中传来铿锵一声:“飞廉!”

    鱼印之下川秋雨竟还未死。

    下一息,酒杯掉地,肉入火堆,桃影奴瞠目结舌,只见鱼印之下轰隆隆嗡鸣不绝,偌大鱼印竟松动起来,其下传来嘶吼悲鸣,震耳发聩,众人朝后齐退数步,当是砸中了个什么牛鬼蛇神。

    尘埃落尽,鱼印缓缓升起,众人才是瞧的清楚,鱼印之下川秋雨毫发未伤,仍是以方才的姿态站立原地,一步未动,其身后正有一身似豹鹿的  兽两手拖住鱼印,正屈膝起身,硬生生的将这万斤的鱼印给抬了起来。

    “这...”许多人已是说不出话来。如若说先前与谢于沙一战川秋雨成名青城门,此间托起这鱼印他的名气才是站稳了脚跟。想必一日过后,青城门中会彻底传开川西凉这个名字。

    桃影奴眸中忽明忽暗,他还从未见过哪位少年能似川秋雨这般伟岸。夏也天也是稍稍一愣,侧目瞧去,川秋雨正也笑着朝他瞧去。

    “夏师兄,这一招可算我接下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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