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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生望着罗夫人额头上疼出来的汗水，心疼道：“可她的腿那么疼，你看看能不能给开点止疼药？这也太遭罪了。”
“不好用药，马上就要动刀了，怕止疼药会有影响。”秦苗苗安抚道：“先忍忍吧，一会儿我们就开始。”
罗夫人挤出一抹笑来：“我还能忍。”
秦苗苗向林安水使了个眼色，让他准备用具，她则吩咐道：“准备热水还有帕子，干净的衣衫和被褥，再多烧点炭火，务必让屋子里更加暖和。”
下人立刻忙活起来。
“我可以留下吗？”罗生眼巴巴道。
“不可以。”秦苗苗断然拒绝：“你如果留下肯定不忍心看，再说你也没有见过这种事，到时只怕会给我们添乱。”
罗夫人劝道：“老爷，你出去等吧。”
“好吧。”罗生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林安水将张氏给做的的白色衣衫拿出，两人穿上，为了方便动刀，袖子处经过缝制紧贴手腕，秦苗苗又让人熬制一晚麻醉汤药，喂罗夫人喝下去。
片刻后，秦苗苗点了点罗夫人的小腹：“有感觉吗？”
“没有。”
林安水将小腹处的衣衫掀开，秦苗苗深吸一口气，执着小刀抵在了白皙皮肉上缓缓划开，很快两人就能够看到里面的死胎。
秦苗苗看了一眼罗夫人，见她似乎有些紧张，便将小刀递给林安水：“你来，接下来就是取出死胎，然后检查一下，再缝合就可以了。”
林安水沉声道：“好。”
秦苗苗则与罗夫人说话，试图缓解她的紧张：“情况很好，比我想象的还要顺利，很快就可以将死胎取出来了。”
罗夫人苍白着脸：“真的吗？”
“真的，等你康复以后也许还能重新怀一个，生一个健康的孩子。”秦苗苗看了一眼正在取出死胎的林安水，他的动作很稳，没有半点摇晃。
“我可以吗？”罗夫人轻声问道。
“当然可以了。”秦苗苗隔着毯子握住她的手，温声说道：“只要你好好休养，不要再吃那些偏方，一切都有可能。”
罗夫人喜极而泣，断断续续道：“我……明白，以后我再也不会……吃那些了，如果当初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宁死也不会吃。”
“过去的就不要想了，重要的是以后。”这会儿林安水已经将死胎取出，正在检查腹腔，秦苗苗去取了羊肠线过来。
林安水捻着针轻柔且迅速地缝合。
罗夫人有些忐忑地问：“好了吗？”
“不要着急，还没有呢。”秦苗苗收回目光，安抚道：“很快就好了，我都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这么顺利，之前还怕会出意外呢。”
罗夫人笑了笑，在她的安抚之中，逐渐平复了紧张的心绪，望着床幔缓缓闭上眼睛。
见她睡了，秦苗苗没有打扰，看着林安水手指有些颤抖，她便接手，轻声道：“你去休息一下。”
林安水精神高度紧张，着实有些累了，就没有推辞，苦笑了一声坐到一边：“我真是没用，明明之前都没有这样。”
“那不一样。”秦苗苗没有明说，可他们都明白，人和兔子区别太大了，心态上就不同，面对兔子游刃有余，面对一个活生生的人难免紧张。
林安水叹气：“那倒也是。”
秦苗苗很快缝合完毕，叫人送热水进来，待一切收拾完之后，罗夫人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被褥和衣衫，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怎么样了？”罗生小声问道。
秦苗苗为她把脉，片刻后露出笑容：“目前来看一切都好，后面麻醉效果过去，可能会疼一些，一定要看着她，不要碰到伤口。”
罗生连连点头：“好，我记下了。”
“还有，注意不要受凉，伤口处也不能太捂着，免得感染。”秦苗苗又说了许多需要注意的事，罗生也都仔细记下。
她回头看了一眼罗夫人，转眸道：“你跟我出去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罗生顿时有些紧张起来，刚走到外间，就急切问道：“到底是怎么了？”
秦苗苗安抚道：“你先别急。”
“我怎么能不急，你快告诉我，是不是我夫人出了什么事？”罗生一想到这个可能，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秦苗苗将他往外面引了引：“你放心，我说没事就是没事了，我不会骗你，叫你出来是因为有些事我不想让罗夫人听到。”
“你说吧。”罗生这颗心七上八下的。
秦苗苗抿抿唇道：“罗夫人本就身子不好，如今虽然死胎平安取出，可依然是伤了身子，以后恐怕不好有孕。”
罗生懵了一下：“不好……有孕啊？”
秦苗苗心里有些沉重：“这一次能够平安已经是万幸，至于孩子……”她顿了顿，接着道：“而且她身子会更不好，以后也离不开汤药了。”
罗生只觉得眼前一黑，踉跄着后退一步，强笑一声：“我知道，我早就有这个准备了。”
秦苗苗暗暗叹息一声：“索性命保住了。”
“是，命保住了就好。”话是这么说，可罗生还是后退两步坐在了椅子上，只觉得脑中嗡嗡直响，这世间又有哪个男子不想要子嗣。
秦苗苗张嘴无言，就拍了拍他的肩膀。
罗生到底是个心胸开阔的男人，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沉声道：“是我魔障了，好不容易保住了一条命，我不敢再多奢望其他。”
“你能想通就好，对了，你等我一下。”秦苗苗笑了笑，随后就进屋从药箱中取出药材，交给罗生：“这个送给夫人，给她补身子。”
罗生接过那药材，他也是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这是什么，满目惊讶：“冬虫夏草？这么珍贵的药材，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秦苗苗微微一笑：“我是大夫有这种药材也不稀奇，你就收着吧，这个对你夫人的身体很好，能够让她尽快恢复。”
“这药材太珍贵了，我不能要。”罗生不太好意思收。
“你就拿着吧。”秦苗苗直接塞到他怀里：“这两支冬虫夏草虽然珍贵，可也比不上你夫人，就不要拒绝了。”
罗生犹豫了一下，见她实在坚持，最后爽朗一笑：“那好吧，我就不推辞了。”
秦苗苗笑道：“这就对了。”
“今天麻烦你了，你们就别走了，留下吃饭吧。”罗生将药材仔细收好，转头吩咐下人准备饭菜。
正巧这会儿，林安水出来，闻言提醒道：“苗苗，咱们还得忙疫苗的事。”
“什么疫苗？”罗生好奇道。
“就是最近镇上生病的人太多，我们研究一种药物。”秦苗苗简单解释了两句，见林安水已经将东西收拾妥当，就背上小布包：“我还有事要先走了，夫人那边好好修养就行，如果有问题你随时来找我。”
说着就往外走去，罗生急急追上两步：“这么着急啊？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还没有感谢你呢，你留下吃完饭再走吧。”
秦苗苗笑着摇头：“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还有事呢，等以后有机会我再来你家吃饭，到时我和一山一起来。”
“那行，说定了。”罗生笑呵呵道。
秦苗苗和林安水回到家里，先去看了兔子，林安水检查了一下，面上一喜：“果然和我们猜的一样，看来这疫苗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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