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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你是我的东南西北 > 第214章 金丝笼内的夜莺与鸾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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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辰碎影流淌夜幕。

    那是一种灯火阑珊也无法比拟的美丽盛景。

    幽蓝色的夜幕宛若光之女神深邃而神秘的轻纱,她将这浸染着清光碎影的蓝纱氤氲在白昼,暖阳耀辉的流金色逐渐朦胧成星辰浮云的暗影。几颗最为明亮的星光洒落世间,微微照亮巍峨华丽的宫殿。

    贝阙珠宫内华光流转,雕梁画栋,南醉生静静倾听完许深一番凉薄的话语后,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越过他走向宫殿外:“就算她真的擅自离守怠慢了我,也要由我亲自处置。太子殿下,我知道那名女侍于你而言不过是一只卑微平凡的蝼蚁,只要你想随时可以生杀予夺,可与我而言她却是温柔聪慧的朋友。”

    另外,哪怕是蝼蚁也有生存下去的权利,更何况还是一名美丽温柔的女子?

    那是真正意义上---鲜活善良的灵魂。

    清泠柔婉的声线自许深背后传来,他垂眸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南醉生迤逦委地的华丽裙摆,言辞却依旧淡然凉薄:“就算你想跑到宫中领事处,又能如何?在没有接受册封礼前,你在那些宫人们以及各宫皇妃殿下的眼里,不过是一名无权无势的异国女子罢了。难道你就这样单枪匹马的与她们抗衡吗?”

    没错。

    无权无势。

    哪怕南醉生在轩国至尊至贵,有着与生俱来的南氏世族大小姐的辉耀身份,但是在被他掠到樱国的那一刻起,她便不再是尊华高贵的南大小姐。

    如今的南大小姐不过是一个空有虚名的称呼罢了,皇宫内亦有许多荣宠万千,高高在上的皇妃殿下。前者正处稚龄,不论是在心机城府还是为人处世方面,都太过稚嫩浅显:而后者经历过宫闱倾轧,每一名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儿。

    愈娇艳妩媚的花朵,愈心狠手辣的可怕。

    这---才是宫中的求生之道。

    你懂吗?南醉生。

    “是啊,我如今不过是被太子殿下强行掠来的异国女子罢了,又或者……连异国女子都称呼不上,在您眼中堪比卑微无力的异国俘虏。但是,这又何妨?”南醉生停顿住脚步,纤瘦窈窕的身姿亭亭玉立在许深的背后。

    墨羽长发宛如青丝瀑布迤逦而下,她停稳在即将迈出宫殿的门槛前,神情既冰冷又脆弱:“我称呼您为一声太子殿下,那代表着我尊重许学长在樱国内的身份地位,但是你若要将我当成乖巧听话的宠物,恕难从命!”

    乖巧听话的宠物?

    “我何时说过,要将你当成乖巧听话的宠物了?”许深极尽优雅的缓缓转身,似笑非笑的望向少女纤柔华丽的身影。

    淡粉色的华丽裙摆层叠迤逦在雪色狐皮上,南醉生抬眸望向星辰流淌的夜幕,语调清冷至极:“如果你没有将我当成乖巧听话的宠物,又怎会擅自将我的女侍贬斥惩处,我若是不闻不问,怕是太子殿下一个字都不会向我吐露。不过也难怪,如果有一天我惹您不高兴了,怕是下场连之前的流云还不如。”

    恭肃守卫在太子宫殿外的侍卫们闻言屏气敛息,不约而同的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忽然对铺设地面的汉白玉砖石起了莫大欣赏钻研的兴趣。

    “无缘无故的,你提那个奴婢做什么?”许深修眉微蹙。

    朦胧氤氲的星辰光影清冷洒落,南醉生闻言勾唇浅笑,缓缓转过身望向容颜华丽的少年:“奴婢?是啊,流云是奴婢,即便她被你亲手提拔为一等金牌掌事宗女的身份地位,她在太子殿下的眼中由始至终不过是一名奴婢罢了,不值一提。可是许深,我与你不一样,我不喜欢把人当奴婢看待。”

    奴婢。

    明明是在皇宫内寻常不过的统称与自称,可是其中却蕴含着对女性莫大的欺辱与轻贱。

    “南醉生,你是你,流云是流云。你是至尊至贵的南大小姐,而流云只不过是嚣张愚蠢的奴婢罢了。两者之前云泥之别,你又何须妄自菲薄?”金线刺绣的腾龙流云熠熠生辉,许深凝眸望着南醉生,到底没能理解对方浸染在字里行间的,所蕴含的深刻非凡的意义。

    果不其然,南醉生闻言淡淡一笑。

    国色天香的容颜宛若一朵正在徐徐盛开的牡丹花,周围虽没有诗情画意的泼墨山水,也没有争奇斗艳的繁丽花丛,但是华丽辉宏的贝阙珠宫却完美无瑕的衬托出这朵牡丹花的雍容典雅,风华绝代。

    牡丹虽没有芍药的妖娆艳丽,但是其雍容典雅,迤逦层叠的风姿举世无双:此时此刻展颜一笑的南醉生就宛若盛开到极致的牡丹花,花瓣迤逦层叠间,温润典雅的色彩由深指浅的缓缓流淌,倾国倾城,冠艳群芳。

    描绘着繁丽樱花飞舞翩跹的裙摆迤逦委地,南醉生低眸,轻轻说道:“你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皇太子,生母是尊贵美丽的皇后殿下,从一出生起周围便有无数奴婢侍奉你,伺候你。日积月累下来,你理所当然的将她们看做奴婢,看做卑微低贱的蝼蚁。高兴了,可以高高捧着:不高兴了,随意贬斥惩处。”

    “许深,我当真是害怕极了。”她凝视着雪色狐皮上迤逦流淌的淡粉色裙摆,声线空灵清冷至极。

    “你害怕什么?”许深难掩不解的微微蹙眉,华丽至极的容颜浸染在莲花琉璃宫灯下,熠熠生辉。

    青丝如瀑迤逦垂落自腰间,南醉生缓缓抬眸凝视着许深华丽耀眼的容颜,说出的话却是冰冷锥心,近乎刺骨:“我当然是在害怕,如果我失去了南大小姐的身份,失去了南氏世族掌上明珠的地位,你---许深,堂堂一国的皇太子殿下,还会这样温雅谦和的对待我吗?答案是不能。”

    “如何不能?”许深危险性的眯起星眸,深邃的目光里逐渐浸染上丝丝缕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亦或者说是……复杂难掩的微妙情感。

    仙姿玉色的容颜在琉璃灯光的浸染下宛若暖玉雕刻,又如霜雪堆枝,南醉生朱唇微启,神色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森寒:“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友好,全靠利益纽带的维持:而人类与人类之间的友好,靠的又是什么呢?虽然哥哥并没有向我提起过,关于你要将我带到樱国疗伤的事情,但是我也不是傻子。”

    精雕细刻的玉石樱花盆景晶莹剔透,华光流转。

    辉宏华丽的宫殿内处处鎏金砌玉,那明艳典雅的金色宛若暖阳耀辉般流淌,但是再如何华丽辉耀的色彩,也温暖不了宫殿内空旷冰冷的气息。

    璀璨深邃的星眸里清晰倒映着南醉生的容颜,许深凝眸欣赏了片刻后,徐徐说道:“你自然不是傻子,甚至可以说,你在我心里是轩国当之无愧的南大小姐,就是心机手段过于生嫩了些,但是效果还不错。无论你怎样怪罪我,那名女侍已经被我贬斥为三等宫人了,等明天我再亲自挑选旁人赠予你,如何?”

    莲花琉璃宫灯光华流转,太子殿下凝眸温柔商量道。

    “不如何。”少女回答的斩钉截铁。

    墨羽长发尽数垂落身后,顺着纤瘦优美的腰际曲线迤逦而下,南醉生抬眸望向窗外的点点星辰,语调低沉空灵的缓缓说道:“在我心里,这些女侍们不是没有生命,没有灵魂的物件玩偶,如果太子殿下真心想亲自挑选一些旁人赠予我的话,就烦请您前往宫中领事处,屈尊降贵的亲自将那名被您贬斥为三等宫人的女子,重新安排到我的身边吧。”

    “南大小姐。”许深目光流转,一道微不可察的暗芒迅速滑过眼底。

    “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满足你,但是唯独那名女侍不可以。”他侧目凝视着南醉生优雅华丽的身影,一字一顿,颇为凌厉的低声说道。

    “许深。”南醉生闻言也不反驳,只是声线清淡的唤道对方的名字。

    “无论如何,我就要她。”她抬眸凝视着许深暗沉深邃的星眸,同样一字一顿,颇为凌厉的低声说道。

    亦或者说是---命令。

    居高临下的命令,不容置疑的命令,斩钉截铁的命令。

    暗沉深邃的星眸里浸染着微妙难言的情绪,许深静默无言片刻,这才薄唇微勾,似笑非笑的凝视着南醉生:“呵,到底还是出生在世家望族里的大小姐,南上将与云书记的掌上明珠,这镌刻在骨子里的矜贵高傲,即使身处逆境,也不会被轻易剥夺。不过南大小姐,我有必要提醒您一句,那名女侍做了三等宫人,对于她来说是件幸事。”

    “幸事?我可不认为被人欺压,凌辱,折磨、是一件幸事。”南醉生眨了眨澄澈潋滟的墨眸,轻缓有力的驳斥着许深的话语。

    “欺压,凌辱,折磨?”许深修眉微挑,淡红色的唇瓣在莲花琉璃宫灯下宛若镀上一层浅淡的鎏金。

    华丽如同凤尾蝶翼般的长睫静谧垂落,南醉生难掩嘲讽的微勾唇角,精巧的下颚形成一道柔和的曲线:“怎么,太子殿下不知道吗?也难怪,您是尊华高贵的皇太子殿下,锦衣玉食,贝阙珠宫,又怎会有时间,有心力,去在乎一名女侍的生死呢?横竖与你多说无益,如今天色已晚,烦请太子殿下指派我一名侍卫,好前往宫中领事处将人救回来。”

    救回来。

    好像那名女侍即将被生吞活剐一般。

    许深不动声色的微勾唇畔后,抬眸缓缓瞥了一眼窗外幽蓝色的夜幕,随即侧目望向倔强善良的少女:“宫中领事处里当差的奴婢,个个都是审时度势的人精,你若是随意找一名侍卫前往‘救’人,恐怕会被当场撂了脸面。也罢,既然南浮生将你保护的这样单纯善良,那我就亲手摧毁你这份单纯无知。”

    鎏金雕花的窗棂浸染在莲花琉璃宫灯下熠熠生辉,许深低眸凝视着尚且虚弱的南醉生,终于改变主意:“走吧,我陪同你一起前去,这样也省的宫中领事处的人将你当做张牙舞爪的小疯子。毕竟像你这样堪称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的美人,若是就这样被一群奴婢欺辱关押,那可真是白白玷污了你这副好皮囊。”

    更白白玷污了这身宁折不弯的矜贵傲骨。

    见多了皇宫内奴颜媚骨,温顺乖巧的美人儿,偶然来了这么一名牙尖嘴利,却又聪慧单纯的小家伙,当真是有趣。

    金丝笼内的夜莺再如何令国王魂牵梦绕,也比不得眼前这只尊华孤傲的鸾凤。前者注定沉沦宫闱,腐朽囚笼:而后者却是展翅翱翔,盘旋九霄。

    而他,更喜欢金丝笼内的鸾凤。

    “……随你。”南醉生闻言黛眉微蹙,迤逦着华丽委地的裙摆缓缓转身,迈过汉白玉精雕细刻的鎏金门槛。

    “话说回来,像你这样单纯懵懂的世家大小姐,看人的眼光真的没问题?”许深身姿优雅的倾身俯首,阻拦住南醉生即将迈出殿外的动作后,将一双华丽精致的复古丝履举止轻柔的搁置在少女脚边。

    “你什么意思?”南醉生微抿朱唇,提起丝履重新坐回紫檀锦榻之上后,垂眸观摩了片刻才动作略显生疏的穿上那双华丽精致的丝履。

    华丽至极的容颜宛若靡丽玫瑰般缓缓绽放,许深凝眸注视着南醉生,声线低柔:“没误会,我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我只是很好奇那名女侍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能让你这样倾尽全力的护着她。在我眼里看来,那些女侍为了晋升品阶,别说鬼话连篇了,心机手段各个都是别具一格,你能招架的住么?”

    “你!”南醉生蓦然抬眸,咬牙切齿的狠狠凝视着言辞犀利的许深。

    她动作迅速的穿好精致华丽的丝履后,站起身步履优雅的走到许深面前,仙姿玉色的容颜上缓缓绽放出一个冷艳刺骨的笑容:“我不与你计较。能不能招架的住自然要看我的本事,喝不喝那些迷魂汤亦要看我的意愿,关你何事?”

    呦,小奶猫要伸爪子挠人了。

    “好,不关我事,横竖你都是南大小姐,我自不会随意轻贱苛待了您,只不过我有必要告诉你一句话,有些事情---难得糊涂。”佩戴在束腰间的青玉玉佩辉泽隐熠,许深薄唇微勾,星眸里仿若流淌着万千星辰。

    难得糊涂。

    这是一个简单却又复杂的词语。

    他低眸凝视着南醉生宛若梨花堆砌的玉颜,意味深长的缓缓叙说道:“若是凡事太过追究问底的话,很难平安无事的在这皇宫内生存,倒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涂些也就那么过去了,这样与大家,与彼此,与你我,都干净。倘若你执意如此,一意孤行,我也不会再阻拦些什么,就端看南大小姐摆平麻烦的本事了。”

    华丽裙摆迤逦委地,南醉生闻言若有所思的垂眸沉吟片刻,目光里浸染着坚毅果决的望向许深“有劳太子殿下挂心,我自会多加小心。”

    “但愿如此。”小奶猫儿。许深见到少女下定决心的模样,便知方才劝告的话语全都白说了,付之东流。

    “对了,还有一事。”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笑非笑的瞥了南醉生一眼。

    “说。”南醉生言简意赅。

    腾龙流云尊华辉耀的流淌迤逦在袍角,许深步履悠然的走到南醉生面前,倾身俯首的近距离凝视着少女澄澈的墨眸:“既然你如此信任维护那名女侍,就证明对方在你眼里看来足够值得,兼具许多美好的品质,那么你看我如何?”

    “若论我如何看待你,这倒也不难。不过我想请问太子殿下,你是想听真话呢,还是想听假话?”南醉生不甘示弱的紧紧盯视着许深,少年深邃璀璨的星眸里仿若蕴含着星辰云海,又宛若隐藏着深不见底的黑暗恶渊。

    “真话又如何,假话又如何?”许深饶有兴致的修眉微挑。

    “真话逆耳,假话顺耳:前者苦涩,后者甜蜜。”澄澈潋滟的墨眸轻眨,南醉生言简意赅,却又不失条理分明的答复道。

    “你这形容的倒是真实,既然如此,我想听你说真话。”垂眸静思须臾后,许深勾唇浅笑,华丽至极的容颜映入眼帘时辉耀璀璨极了。

    浅粉色描绘着繁丽樱花的裙摆蓦然折叠迤逦成一条直线,南醉生身姿优雅的徐徐环绕着许深走了半圈,声线清灵柔婉:“好,既然太子殿下无事找虐,我便成全您这份自虐的想法。真话其实很简单,很直白,就烦请太子殿下您……洗耳恭听了。”

    她抬眸凝视着许深华丽辉耀的侧颜,宛若远山黛烟般的秀眉张扬肆意的微蹙又舒展:“许深,就算你再伪装的如何温文尔雅,谦和悠然,在我眼里也不过是那一只披着羊皮的狼罢了。你的聪慧,你的权谋,你的城府、以及你的身份地位等一切的一切,都代替你堂而皇之的昭示了---太子殿下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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