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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能力之内,绝不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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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筠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知道为什么在昨天晚上还与她说话的爹爹,今天就死于非命。

    程筠墨拖着千斤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到盛放程柰遗体的棺材前。

    一步一步……

    程筠墨双手扶着棺材,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而她本人却仿佛丝毫都感觉不到一样,任由它们落下来。

    景牧在听到程筠墨回来之后,就赶紧回来。

    刚一回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美人落泪,从古至今,从不乏文人墨客用大量优美的词藻描写这一幕。

    但当景牧真的有幸看到美人落泪的时候,他才发现……

    美人落泪,闻着悲伤。

    “程柰死了。”宋庭渝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对着守在他身旁的下属道:“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往闽南程家。”

    “是。”

    睢娅在收到来信之后,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渐渐有些疯魔。

    睢娅笑出来泪花:“他死了,程柰终于死了。”

    “从今以后,我终于不用日夜煎熬,再去想程柰什么时候会死了。”

    “恭喜太后如愿以偿。”

    睢娅在狂笑之后,神情在一瞬间之后,突然落寞了下来。

    她十分嫌弃的低低的道:“死的这么简单,真的是太无趣了。”

    程筠墨默默的收拾着她爹爹的遗物,发现程家的木卫令牌居然只能控制几个木卫了。

    她带过来的三千木卫,居然只剩下几个了。

    程筠墨突然红了眼眶。

    尽管她爹爹可能瞒着她很多事情,可她就算是再蠢,如今也猜到了一些事情。

    从军营里出事之后,她爹爹就表现的格外平静。

    起初她以为只是因为她爹爹平日里冷静惯了的缘故。

    但眼下看来不是的。

    程家对子辈的教导向来是以放养为主,尤其像她这样已经行过成人礼的。

    程家更不会去管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家爹爹也向来尊重她的决定,从来没有发生过像那次让程承强制送她走的事。

    如今看来,她爹爹是早就知道军营里发生的事是谁做的了。

    能够让已经下令封锁被封锁的消息依然传遍整个北疆城。

    若背后没有人推波助澜,那是谁也不信的。

    除了皇族之人。

    程筠墨再也想不出别人了。

    自从平帝驾崩之后,不向北疆增兵,不向北疆送粮草,克扣北疆的军饷、棉衣、兵器。

    这样的事情,若是没有当权者首肯,或者是默认。

    谁又敢?

    他们闽南程家数代守护北疆,程家为北疆而死的家主不计其数。

    他们向来忠君,从未有过反心。

    却不曾想,竟落到了如今这个下场。

    程柰死了,程筠墨一个姑娘自然不可能再在北疆待下去。

    程柰生前最后一道阵法,在程家木卫损伤得七七八八的前提下,也让北狄一族损失惨重。

    所以北疆眼下的压力并不是太大。

    主帅裴大人走到程筠墨的面前,面容沉重的道:“晚榆侄女,事已至此,还请节哀。”

    “多谢裴大人。”程筠墨行大礼道。

    程筠墨带着仅剩的木卫与程承,扶着程柰的灵柩渐渐远去。

    “阿柰去世了。”

    楚琤有些茫然的看着这个世间,突然觉得这个世间变得十分陌生。

    仿佛天地之间就剩下了她一个人。

    这种感觉就像是年幼时,突然知道楚族覆灭的感觉是一样。

    只是她现在已经不再年少了。

    她如今已经是一家的主母,程柰不再了,倘若她再撑不住的话。

    程家该乱了。

    而这个时候,绝不是程家能乱的时候。

    楚琤静静的吩咐道:“派人去接程柰的遗体。”

    “墨儿已经扶着兄长的灵柩在回来的路上了。”程昭也是十分难过。

    但是他知道,眼前看着一副无喜无悲的大嫂,才是最伤心的那个。

    “那就开始准备灵堂吧,等阿柰回来了,也好有个去处,不会那么慌张。”

    “那我这就去准备。”

    宋庭渝赶到闽南程家的时候,程家到处都是素白绸缎。

    显然是已经得到了消息。

    纪迟赶过来道:“主子。”

    “这一段时间,程家附近没有什么异常吧?”

    “没有。”

    “没有就好,你继续守在暗处,一有动静就立刻通知我。”

    “是,纪迟明白。”

    在纪迟又藏匿于暗处之后,宋庭渝才敲开程家的大门。

    大门过了一会儿,缓缓打开,守卫十分警惕的问道:“来者何人?”

    “宋庭渝。”宋庭渝淡淡的道。

    “原来是丞相大人。”守卫行礼道。

    复而道:“不知丞相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我是来悼念的。”

    “丞相请进。”

    宋庭渝在程家人的带领下顺顺利利的来到了程柰的灵堂。

    大约是因为程柰的灵柩还没有回来的缘故,所以灵堂之上只有牌位。

    宋庭渝看着跪在程柰灵前的楚琤,她是那样那样的难过。

    宋庭渝的心瞬间便疼了起来,像被一股力量扯开一般。

    随之而来一股眩晕感袭来,令他险些站不住。

    “楚琤。”宋庭渝轻轻的唤着,尽管声音还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但常年待在宋庭渝身边的人必然能够听出来,他在唤楚琤两个字的时候,声音格外的轻柔。

    温柔中还带着罕见的心疼。

    楚琤听见有人唤他,猛的转头,看着宋庭渝逆光而来。

    当年他们五个人一起行走江湖的时候,她与宋庭渝之间的关系是最疏远的。

    宋庭渝对她,好像永远都保持着距离感。

    但宋庭渝也是给她帮助最多的人。

    “宋庭渝?”楚琤呐呐的道,表情十分呆板。

    “是我,我来迟了。”宋庭渝十分温柔的道。

    不知道为什么,楚琤突然有点想哭,有一种依赖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像是跋涉万里的人,突然找到了归处。

    而这种归属感,仿佛是血液里一直携带者的。

    大约是自从程柰出事了之后,宋庭渝是第一个说他来迟了的人。

    一个人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一个人撑着也没有什么问题。

    但突然有人关怀的问上那么一句,可能整个人就变得矫情了。

    “阿柰,他再也回不来了。”楚琤望着程柰的牌位道。

    语气里、眼睛里,浑身上下,无一不是哀伤。

    看着如此难过的楚琤,宋庭渝有些许不忍心,腹中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为一句话:“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

    “是我没有保护好程柰。”

    “你根本不需要道歉,你有什么义务保护他呢?”楚琤十分哀伤的道。

    宋庭渝看着楚琤哀伤的眼眸,眼睛里的哀伤刺痛了他的眼睛。

    “给我一些时间,我会让那些害死程柰的人付出代价的。”

    “不必了。”

    楚琤看着宋庭渝淡淡的道:“程柰的仇是程家的事,你已然帮了很多。”

    “听闻你私底下给了程柰能够掌控五万禁军的兵符?”

    “你是在怪我吗?兵符纵然是我给他的,可我从未想过要害他。”

    因为他是程柰。

    他是你如今喜欢的人啊!

    一直以来,无论他曾经对楚琤做了什么,他们之间都有过什么。

    他都只想给予她快乐。

    哪怕不是因为他。

    她喜欢的,他都会尽力去保护。

    只是,宋庭渝无能,没能护得住程柰。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能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为程柰开后门,我程家上下感激还来不及。”

    “此番旧事重提,不过是为了道谢罢了。”

    “以后程家的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免得被无辜的卷进来。”

    宋庭渝知道楚琤这样说也是一番好意,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楚琤看着默不作声的宋庭渝,低低的道:“也许,那些人并不会给程家喘息的机会。”

    “那些人?哪些人?”

    楚琤沉默着,没有回答,只道:“宋庭渝,重情义是好事,可人有时候并不能太重情义。”

    宋庭渝静静的陪着楚琤,她那哀伤的眼让宋庭渝毕生难忘。

    心里是什么滋味,大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宋庭渝在陪了楚琤一段时间之后,准备起身告辞。

    毕竟,他不能一直待着这里。

    这样容易造成旁人对楚琤的误会。

    楚琤一袭白衣将宋庭渝送出程家的大门,看着宋庭渝下山离开的背影。

    怔怔的愣神。

    却未曾想宋庭渝突然转过身道:“此番事结束之后,我大约便不会待在帝都了。”

    “日后,你若有事,便派人去北疆寻我。”

    “能力之内,宋庭渝绝不推辞!”

    程筠墨收回了手里的扇子,看着对方道:“为什么跟着我?”

    “你是谁派过来?”

    “姑娘不记得我了吗?”景牧看了一眼自己一身公子牧的衣服。

    面不改色的笑了笑:“我是姑娘之前在北疆随手救下来的毒人。”

    “听闻姑娘因父亲去世,要扶着程家主的灵柩回闽南,在下担心姑娘一路上会遇到危险,所以便跟了过来。”

    “若是吓到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景牧彬彬有礼的解释道。

    “不用了,我不需要。”

    “姑娘接不接受,那是姑娘的事,保不保护姑娘,是我的事。”景牧仿佛没有听到程筠墨拒绝的话一般,死皮赖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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