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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式微式微胡不归 > 第八十一章 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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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牧啊,如今已然放榜。我朝惯例,取会试前十名参加殿试,所以你要做好准备。”老侯爷嘱咐道。

    “是,景牧知道。”

    景牧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坐在椅子上十分疲倦。

    虽然家宴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令他格外难堪的事,甚至他母亲告诉景馥他不是好人的时候,他也不觉得有什么。

    毕竟他也委实算不上是个好人。

    但是一顿饭下来却令他格外的疲倦,比算计更令人疲倦。

    景牧从暗格里拿出程筠墨送来的书信,一遍又一遍看信上的内容。

    因为他身份特殊,处境又格外艰难的缘故,这些许年周转下来,也让他养成了不留他人书信的习惯。

    可却在准备烧掉程筠墨的信的时候,他犹豫了。

    冒着被发现,很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风险,留了下来。

    留了第一封信,便会留第二封、第三封……

    因为留一封与留无数封信的结果其实是一样的。

    被人知道,都是一样的麻烦,没什么区别。

    看着这些信,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准备烧的时候会心软。

    眼下却十分庆幸留下了这些信。

    因为只有每每看到这些信的时候,他才不会彷徨,才有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景牧将信放回暗处,又换上公子牧的衣服,熄了房间里的灯,装成他已经入睡的样子。

    然后悄悄的离开了定北侯府。

    “来了。”小厮听见敲门声,跑去开门,在看到门外站着公子牧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惊讶道:“公子牧!”

    “玉文溪在吗?”

    “在的。”

    公子牧径直走过去,忽略了小厮的直冒星星的眼睛。

    在景牧走后,小厮十分八卦的嘀咕道:“文溪姑娘与公子牧果然有什么,要不然公子牧怎么可能来的这么勤?”

    幸亏景牧或者是玉文溪没有听到,否则非得气吐血不可。

    他们之间有什么啊?

    相互想置对方于死地,也算吗?

    玉文溪已经接到公子牧会来的消息了,在见到公子牧行礼道:“文溪恭喜二公子斩获会元。”

    “文溪姑娘客气。”景牧回礼道。

    “家主听闻二公子喜获会元,内心十分欢喜,特意派人送了贺礼于二公子,不日贺礼便会抵达帝都。”

    “文溪姑娘,这恐怕不是家主的意思吧?”景牧淡淡道。

    他还真不相信,他外祖会记得这些小事,会在意他此番中了会元之事。

    即便是在意,也想不到要送礼这种小事。

    送礼,一看就是玉文溪的手笔。

    至于不日便会到的礼,恐怕是玉家早已经送到了帝都的东西。

    但是因为从南疆送过来有时差的关系,所以这已经在帝都的礼仍然会不日才能到达。

    玉文溪之所以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不过就是告诉世人他景牧与玉家休戚相关。

    为的就是绑住他。

    怕他有反心。

    不过玉文溪的这次试探在她众多试探当中,是目前为止颇合他心意的一个。

    既然打了玉家名头,那玉文溪让人送来的一定多且贵重。

    这样才能表示出玉家的重视嘛!

    谁会嫌钱多呢?

    至少他不会,他眼下正是用钱的时候。

    “这当然是家主的意思。”玉文溪一字一顿的道。

    她在帝都的一言一行都会代表玉家,玉家在南疆,与帝都相隔遥遥。

    所以很多时候她都有优先处理权,在将事情处理完之后,再向家主禀明。

    景牧看着玉文溪的眼睛,知道她不会承认的,便没有再试探的意思。

    “我需要一颗平衡的药。”

    虽然贺邢现在负责医治他,但所有用药都要向玉文溪报备。

    平衡的药,除了他毒发的时候,贺邢会主动给他,用来保住他的命。

    其他时候,是不会主动把药给他的。

    所以, 他也不花那个功夫去找贺大夫,直接问玉文溪要了。

    “为什么?”玉文溪淡淡的问,笑了笑:“毒人用药之事,我虽不懂医,这么些年的经验也足够告诉我,眼下二公子还不到毒发的时间。”

    “所以二公子要做什么呢?”

    “殿试取会试前十名,这个姑娘知道吧?”

    “知道。”这是常识,但凡家里有举子的人家都知道,玉文溪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呢?”

    “姑娘就没有算一算殿试那天是个什么日子吗?”

    殿试那天,有什么特殊吗?

    玉文溪眼神突然落到景牧的身上,那一天正好处在景牧毒发的危险期。

    “文溪知道了,等快到殿试的时候,贺大夫会给二公子的。”玉文溪十分上道的道。

    眼见着目的已经达到,景牧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心思。

    玉文溪说给就一定会给,她不会拿玉家的前程开玩笑,所以景牧也不担心她不给。

    其实即便他不说,玉文溪也不会不给,只是他还是来说了一遍。

    有些事情,就怕万一。

    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万万不能让他自己成为败局的关键。

    朝堂选拔人才是为了给朝廷做事,即便是他能够依靠毒人的身份博取同情,前途也断了个干净。

    从此活在有色的目光之下,别人或同情、或欺负、或看笑话。

    这都不是他想要的。

    而且这种情况也要在他运转得当的情况下才会有,更多的可能是他被处死。

    毒人的存在本就有违人伦,更何况,它还象征着世家的丑闻。

    届时,他不死也要死了。

    所以,这也是玉文溪从不担心他会说出去,只担心他会不会剑指玉家的原因。

    “二公子,之前欺负过二公子的那几位世家公子陆续死亡,是二公子的手笔吗?”

    “姑娘怎么会这么问?”景牧一脸无辜的道。

    人虽然是他杀的,可他也没有必要向玉文溪承认。

    毕竟玉文溪并不是那么可靠。

    “都是意外身亡,这是哪来的那么多意外呢?文溪觉得杀死他们的手法,与二公子惯用的手法颇像。”

    “姑娘可真看得起在下。”景牧轻轻的笑了笑,然后道:“姑娘也别总是试探我,次数多了,不仅没用,还伤感情。”

    “姑娘,你说是不是?”

    “只要二公子一直忠于玉家,文溪必然不会做这些伤感情的事。”

    言下之意就是,谁让你对玉家有二心呢?

    “姑娘说笑了,景牧不忠于玉家还能忠于谁呢?”

    随即叹了一口气,失笑道:“姑娘的礼一送,不出半天,人人都会记起来,我与玉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是家主送的礼。”玉文溪纠正道:“这是家主对二公子的看重,二公子怎能把这份看重记错了呢?”

    “姑娘说的是。”景牧也不与他争辩。

    “听闻景牧得了会元?”宋庭渝淡淡的道。

    “是,还是我钦定的。”闵彦再将苦药一饮而尽之后道。

    宋庭渝看见他苦得脸皱成了一团,随即十分贴心的拿了一颗蜜饯儿递给他。

    闵彦连忙接过蜜饯儿放进嘴里,在将嘴里的苦味儿稍稍压下去之后道:“你是不是故意让太医配的苦药?不然这药怎么越喝越苦?”

    “这么怕苦。你纵容睢娅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要要吃苦药呢?”

    这话说的闵彦没法儿接,不过好在宋庭渝也没有要他接话的意思。

    “这药虽苦,不过你也放心,它只是会让你死的晚一些,并不能将你留在世间。”宋庭渝淡淡的道。

    这话说的他更没法儿接了。

    不过沉默就意味着心虚,闵彦只好转移话题道:“我之前看景牧的试卷的时候,景牧的字写得颇为不错。”

    “而且从乡试与会试这两张试卷能够看出,景牧这段时间进步颇大。”

    “是个勤奋上进的人才,若是好好培养,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你自己都快死了,还有闲心管别人。”宋庭渝对别人的事情一向不关心。

    对他来说,这世上的世人分两种,与他有关的,与他无关的。

    而景牧恰好是后者。

    虽然这些年因为闵彦的缘故,对他多多少少多关心了一些,但也止于此了。

    至于他的生死荣辱,说到底,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就是因为我快死了,才要给澜儿留些人手。”闵彦忍不住用帕子捂住嘴咳嗽道。

    待咳嗽声止住了之后,洁白的帕子上多了一抹极为刺眼的红。

    而苍白的唇与脸颊的绯红同时出现在闵彦的面容上。

    宋庭渝显然也看到了帕子的鲜血,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拳。

    幸亏他没有留指甲的习惯,否则眼下他的掌心已是鲜血淋漓。

    可即便没有留指甲,他的手心里依然留下了清晰可见的指甲印子。

    而后用往常淡淡的语气道:“这条路终归是你自己选的,你身上的毒已经由不得你后悔了。既然还有想做的事,那就抓紧时间吧。”

    “嗯。”

    宋庭渝在闵彦睡了之后,离开了养心殿。自从闵彦越来越严重之后,朝中的政务渐渐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开始越来越嗜睡,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眼下既然已经咯血,想来时日不会太长了。

    “太子呢?在做什么?”宋庭渝侧头询问身边的太监总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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