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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艳绝 > 第七十五章 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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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佩珑使劲想掰开万显山的胳膊,没掰动。

    他那胳膊跟铁做的一样,从腰里横过来一锁,就把她焊死了。

    太难受了,又热又闷,也不是空气难受,就是不习惯,可她原先也不是这个样子,又不是大姑娘头一回跟人躺一炕,她分明是由习惯变成了不习惯,真要追究起来,那也是万显山的手笔。

    身后是热烘烘的人形暖炉,心中又有凤年的计划打底,王佩珑不想继续看他,翻了个身就开始盘算起来。

    她在想,到底要怎么跑,怎么逃。

    这个比数羊有用,数羊不需要智商,算计才需要,她一动脑子就会累,身心和体力就很耗费。

    她很快就睡着了。

    幸好,这回梦里的女人,或者说梦里的自己滚蛋了,没有血里呼啦地再生事端。

    王佩珑在梦里兜了好几圈,是人是鬼一个都没看到,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当然,还是在梦里。

    睡醒了,好消息是身边没人,她无端生出一种庆幸,总算起床第一件事不是跟万显山吵架,万显山忙一点是一点,她喜欢他忙起来,顶好应酬完一场永远都有下一场,他家都别回了。

    她在刷牙的时候总要照镜子,一照就吓一跳,黑眼圈大的像被打了一样,吓得王佩珑差点就要把镜子里的自己给打了。

    昨天果然是没睡好。

    王佩珑想都没想,认定就是万显山害的。

    “神经病!”

    在万显山的房间她还是不太敢,于是只好一溜儿地小跑回自己那间客卧,才开始骂:“什么人嘛!好一出坏一出!大冬天连暖气都不开,自己睡完了,冷被窝留给我,软的热的温的全给他一个人占去了,算盘倒是打的比我还精!”骂着骂着,单是盯着一个人骂也就算了,偏又扯到不相干的人身上,赛玉楼钟宝宝林织云还有苏佩浮有一个算一个,在她嘴里要不是贱人要不就是等同于畜生,骂的何止一个酣畅淋漓,细看那身体竟还发起了抖,感情是骂出了上好的精气神,真不是个正常人。

    总之门一关就隔音了,就能放肆了,王佩珑絮絮叨叨骂了大概有五分多钟,小脸大概是冷热交替,煞白煞白的,只在腮部堆了两起坨红,眼神也有点神经兮兮,任谁见了都要认为她有点毛病,说不出是不是神经病,总之这么样天天发脾气,还一门心思只气自己,的确是对人体无益的。

    五分钟后,她打开门,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并指挥目前唯一能指挥的动的小男仆,让他去弄一点早餐。

    饭有油条豆浆还有菜包肉包若干,天皇老子吃早饭也是这样,有钱人的早饭也就是这些,并没有大白天牙都没刷就先吃一顿鱼翅漱口的,她由着性子吃了半个菜的,又喝了半碗甜的齁死人的豆浆,之后一场午觉让她勉强安静了一个中午,睡醒就又饿了,并且嘴巴刁的厉害,直接就把下人房里的柱子给叫了过来,问他杏仁脯买到了没有。

    今天小男仆倒是没有扫兴,他不负众望地给了她一个好消息,说买到了,满满一大包,够她一张嘴不停歇地吃上三天。

    可惜他那个漂亮姐姐不识好人心,嚷了十来天的要吃要吃,真接到手里,她又不吃了。

    不过那满满一包也真够费力的,王佩珑拿过来一个个去捏,一个个去拆,最后终于在一个最小的果仁里扯出一张字条,就和柳先生送的花篮一样,人的智慧是无穷的,想要求生就要勤快地开动脑筋,也无须大智慧,小智慧就行。

    万显山的担心果真是很有道理,他不给她路,她却总能找到一条路,而且条条都是大路,这其中一半靠她自己寻摸出来的,还有一半是别人送上来的,都是不要白不要。

    她如今最能确定的一件事,就是凤年真的还想着她,他们两个这一场相好没白好,这一场情感上的投资并不算亏,总算如今他还想着要来救她。

    王佩珑把那张字条看了个详尽,然后就动手将它撕了个雪落纷纷,抓起一把直接冲到马桶里去了。

    整个下午,她都在默念字条上的词句还有地址,争取做到倒着背都能背下来的程度。

    凭她的脑袋瓜,想要倒背如流是很简单的。

    她在万显山回来之前的一个小时就背出来了。

    万老板身体非常好,从来都不害冷,但是每次出门都穿的很富贵,不是暴发户的富贵,说不出来是哪种,同样身量的人穿呢子大衣就很像狗熊,他就是背面看着像了一点,正面可是体面的很,可以算是人渣里的头号美男子了。

    王佩珑平时从没机会独自走到一楼正厅,要走也是身边跟了个小随从充作眼线,只有万显山在,他在她才能自由,且仅是在这万公馆里的自由。

    ......这种也能叫自由,真当她傻子吗!?

    她不能接受万显山掌控她的生活,任何意义上都不能接受,所以没办法,还是得逃。

    跟的他越久,心里的恨就要慢慢冲淡了,所以她得跑,跑的远一点,她就能重新恨起来了。

    王佩珑做出乖巧状,上来就抢了跟班的工作,伸手接过万显山的大衣挂到衣架上,挂衣服的同时保持镇定与微笑,可那思绪却是来回激荡,管都管不住,一时是感慨万千,一时又不能自己,其中爱恨都有,然而从主观和旁观来看,依旧是分不清哪种更多一些。

    只要万显山在,她全副身心就只冲他一个人使劲,于是面上这副神情就正好印到万显山身后,洪双喜的眼里。

    他看一眼,马上就别过脸去,因为晓得没自己的份,眼馋归眼馋,他馋也没用。

    她连他是谁都记不起来,还谈什么爱恨,这能有什么好谈?

    他是难得本分,不去多看,谁料女人今天改性了,一时激荡完毕立马就换了种手段,专趁老板不注意使劲朝他这里看,瞧着是专为了他,可细瞅又不是,她看的是大方向,只是朝他这里飞了个似有若无的眼风,可谁又敢说那眼风一定就是飞给他的,万一她只是一时好玩,飞着玩儿呢?

    洪双喜又有点痒痒了。

    “难得啊。”

    难得她肯亲自动手服侍他,万显山高兴了,都有点受宠若惊:“在家里呆闷了是不是,这是想通了,想跟我出去走走?”

    王佩珑正在朝他那件大衣上拍拍拍,殷勤地想要拍下点灰尘,闻言就啐了一口:“呸!你把我关在这里还有脸让我出去走走,走都走不了你还叫我走,我还走个屁的走、、!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无赖呢!”

    万显山回家先要喝茶,然后看时间,到点了就要吃饭,此时就大步向前,在前往的餐厅的路程上大肆调侃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王佩珑快步尾随上他,冲他的背影嘀咕:“对你好就是奸了?这不是有事要商量么,笑什么笑...还笑、还笑、什么东西嘛.....最讨厌你这种脾气,一说正事就不正经,以后等着吧,喝水穿衣谁爱伺候谁伺候去,死人一个,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气话说到一半,万显山又回头了,脸半阴不阳的,还一下凑过来:“嗯?我刚才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你走的怎么这么慢。”

    王佩珑那张小脸依旧毫无惧色,但是语气已经识了相、服了软:“你在外面是开心了,我就只能在房间里干坐,眼巴巴要等你一天,现在我饿了,我不光要吃饭,我还要跟你说正事呢!”

    万显山一努嘴巴,继续走大步:“那算了,先吃饭,吃完再说。”

    他坐下给她夹菜,一筷子一筷子不停,青菜大白菜一齐上阵,外面是战争时期,桌面上能弄出荤的弄点绿的,简直就是顶天的伙食,再挑剔就不是人了。

    万显山一边吃一边问:“说吧,我不在的时候都忙些什么?”

    王佩珑微微鼓了腮帮子,抛弃了高雅的吃相,吃的非常幼稚:“忙着想你。”

    万显山差点一口茶水没咽下去,吭吭地咳了半天才顺气,瞪了眼惊奇道:“我才晾你两天,这就转性了?”

    “许你杀人放火,就不许我改主意?”

    王佩珑咕咚一口把饭菜咽下去,用帕子一抹嘴,很豪迈地一仰头:“我想通了!要我留下可以,不过你得给我个名分,不然我不明不白地住在那这里,好吃好穿好住也就算了,你整日整日地拿针头药片的来摆弄我,我算什么名堂?”

    “那不行。”

    万显山干脆一摇头:“名分可以给你,别的我不放心,除非你肯叫人拿刀把你两条腿砍掉,不然休想跨出我这个门。”

    王佩珑非常想换回自由,却又并不是很想砍腿,只好换个思路,重新开口:“我说,我都已经认命了,不唱戏就不唱戏吧,当初和姓陈的好了一场,我连个正经的房产和地契都没捞到,你找不到人也不能赖我头上,相信这么多天你也看出来了,他的下落我是真不知道。”

    又沉吟了一下,她尝试着说:“万一凤年已经跑出了上海,你难道还想用我把他钓回来?”

    “........”

    万显山挑眉,惊讶于佩珑能把丑话说的这么难听,这么坦白。

    既然这样,那也不要怪他说的难听了。

    “亏我还给你脸,对你跟小白脸的事一概不问,权当作废,你倒好,自己要跳出来现眼。”

    他啪嗒一声搁下筷子,隐隐地就有些动怒,隐隐地就让整个室内开始乌云盖顶。

    万显山蹙起眉毛:“我这样留你,不是因为我欠你,这世上能叫我万显山认错的人要么还没生,要么就是死绝、你真以为你那个小白脸靠得住?靠得住你就不会在这里跟我狗扯羊皮,拿话试探我要名分。佩珑,你把人心想的太简单了。”

    也就三言两语,王佩珑噼里啪啦一大堆话就是比不上他的一句两句,她脸上挂不住,从脖子到耳朵一并涨的通红,却始终不肯甘于下风,嘴硬自嘲道:“是啊,我就是习惯把自己往高了看,免得你一见面就要贬低我,这都是错了?”

    万显山轻轻一摇头:“没错,你这样的女人,的确是应该高看自己的。”

    王佩珑一愣,感觉这话好像已经提前听过一遍似的,可惜她想不起来。

    “不过,我要听的是真话。”

    他说:“这么多年,能让我回心转意的人不多,别的我不跟你多讲,你自己掂量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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