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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艳绝 > 第七十一章 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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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佩珑过了个生日,过完就拉倒,人是一点变化也没有,连个体重都没变。

    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

    有变的是下人。

    小丫鬟被打发走了,相信不论走到哪里,她再过二十年也会是个老妈子,所以老妈子凑到一起,就会产生共同语言,可小男仆和此类妇女明显就不是一个品种,根本聊不到一块儿去,所以王佩珑难得地平心静气了几天,客卧的隔音也好,设施也好,她再没听见二楼嗑瓜子的声音,相反的入夜了就是一片寂静,可能是照看她的老妈子自行将作息时间提前了,睡的相当之早。

    万显山把她养在这里,跟养外宅唯一的不同就是他把她光明正大地养在了家里,这也是当然的,他上无老下无小,想讨谁就讨谁,讨的多了占地方,钞票一甩就能打发走一半,他不要以为如今就养她一个,她就把这些事都忘了。

    王佩珑钻起牛角尖来也是非常的有条有理,闲的蛋疼了就只有翻翻找找,在那些个大理由上又翻捡出许多小理由,每一条都够她气上小半年,那么四舍五入一下,这恨意登时便越发浓烈,她就更恨他了。

    这日醒来,迎面的是略带寒冷的北风,吹动着窗帘微微颤动,她身体不舒服,赖床赖到正中午,被那风吹的鼻子痒痒,倒是肠胃感觉良好,并没有发作的征兆,刚一个喷嚏打出去,她想说今天空气新鲜,是个好天气,却没想到喷嚏引发了震动,一路震到胃下几寸,她那小腹却是在隐隐作痛了。

    她掐指算了算日子,正是那每月准时到访的老朋友,顿时就精神萎靡,被那痛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本来不注意它倒还没怎么,一注意了它就来劲,就以燎原之势痛遍所有神经,让她恨不能当即效仿一次白娘子,要痛到变回蛇身。

    王佩珑疼的很厉害,可惜只能做到仰面叹息,心里十分想有个人能冲个热水袋给她送过来。

    来个人就好,有个人就行,也不一定非要万显山,她自问还没这么大的脸,能劳动万老板来照顾她。

    万显山这两年是变了一点,变也不是往好了变,顶多是城府更深,性格上更能通融,但讲真也没好到这种地步,看他使出的那些手段就知道了,她和凤年的那一段露水情缘还没完,他那样专横的人怎么能忍得了这个,这件事且有的好记了。

    王佩珑虽不出门,但外界的事却是时刻关注的,有报纸就看,有消息就打听,心里就猜测万显山可能马上就要一步登到天了,他那个生意做得是风生水起,五毒俱全,正是大展宏图之际,她是趁他心情好才敢提要求,才能住回温暖有窗的客卧,这已经是他法外开恩,她不能得寸进尺,她得谢恩。

    万显山是忙去了,老妈子也是不把她放眼里,看见了才管管,看不见就不管,王佩珑有心想打赤脚跑到万显山面前装可怜,可又怕有一就有二,万显山尝到甜头又起了兴致下手折腾自己,届时她三天两头前去哭诉一场,哭一哭就够受的了,哪里还能妄想等他主动记起来关心自己.......算了也别想了,直接就等下辈子吧!

    她就这样干躺着,恨的人不在,被恨的人身后那个丑鬼也不在——他对老板如今是百分之一百的表面忠诚,时刻都要跟着的,当然也是来不了。

    偌大一个地方,竟然都没个给她送温暖的人,这样的现实真是光看看,就令人悲哀啊!

    王佩珑唉声叹气,又冲外喊了半天,半晌才听二楼有人噔噔噔跑上来,然后听完吩咐就下去了,又是一阵小跑,男孩子的腿脚踩下去瓷实,踏在地板上很重,听上去就很有劲。

    不出片刻,她有了热水袋,有了红糖水。

    她立马就不悲哀了。

    小男仆非常听话,要什么找什么,身高不到她那肩膀,小的瘦瘦一截,细竹竿一样,看着老实,实则两只绿豆眼滴溜溜地转,是个有主意,但又不是特别有主意的机灵样。

    王佩珑一边喝着红糖水,一边捂着肚子,就以为她是看见了小玉,她家里的小玉也是这德行,时蠢时精,十件小事她能干坏八件,不过偶尔让她干件大事,她倒是做的挺好,连教都不用教。

    “这些天都是你过来照顾我,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呢。”王佩珑几口把红糖喝干净,貌似无意地说道。

    小男仆手里拎着大水壶,时刻预备着要给她添水的,就道:“我叫栓柱。”

    王佩珑皱皱眉:“栓柱不好,怎么不叫铁柱,一听就是头铁,多硬气啊。”

    小男仆看向她:“你怎么知道我大哥叫铁柱啊?”

    王佩珑不说话了,她那个小腹又开始一抽一抽地犯疼,她一说话就要泄气,就有点忍不了这个疼。

    疼过之后,她那脸又白了一层,汗也浮了出来,好在身体上的小痛不耽误她故技重施,只是这回换了种方式。

    在苍白面色和满头大汗的掩护下,王佩珑很艰难地笑了一声,跟这半大小子搭话,连词儿都不改一改,直接脱口而出:“欸,我瞧你年纪看着也不大,十岁出头吧才?以前我那个就戏班子里还有过一个弟弟,我猜你跟他估计差不多年纪,不过我那弟弟后来就被班主带走了,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栓柱本来就被房间里似有若无的香气给熏的昏头冲脑,又转头掉进了王佩珑亲自布下的迷魂阵,真是被她那白白的脸,还有水水的眼睛给拴住了,这时就啊了一声:“你、你原来还有个弟弟啊?”

    王佩珑牛皮都快吹上天了,为了拉好感是没有也说有:“不是亲的,不过我这人心地好,就是喜欢照顾别人,那时他就跟你差不多年纪,我每天自己饭都吃不饱,还要省下一半给他吃的。”

    小栓柱很感动,他做梦也想有个这样漂亮的姐姐,可惜家中一溜的男丁,使得他这个梦想沉寂许久,也还是没有实现的可能。

    王佩珑眼看他有松动,就趁热打铁,作出一副叹气状:“可惜啊,我是看不到他了,那么好的一个弟弟就那么没了,往常我有个头疼脑热都是他背着我去看医生,我想吃个杏仁脯也是他给我带回来........”她说着,又轻轻侧过脸,去瞧那窗外的景色,仿佛很向往似的:“如今我被关在这里,就是想吃也吃不到啦!”

    栓柱直觉不应该开口,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你、你在这里过得不是挺好吗,还想吃什么呀?”

    王佩珑欲言又止了半天,摆摆手,竟是主动刹住了这个话题:“算啦算啦,你也是个孩子,我不为难你,在老板家好好干活吧,哦还有,我那杯子里红糖水不够了,你去问茶水房再要点回来,我喝了之后发发汗,歇个午觉说不定就缓过来啦!”

    栓柱应了一声,出去转了一圈,讨了半包红糖回来,回来想给她冲热水,却发现房内已经没有声音,漂亮姐姐双手捂着肚子,已经睡了。

    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他像被电着似的搓了搓自己的手,就想姐姐那个胳膊瘦的像只干葫芦,脸也白成那样,老爷管的可真严,连一口喜欢吃的零嘴都不让人吃到,她也真是太可怜了。

    王佩珑后来又耐着性子和这半大的小子处好了关系,时常就拿当他弟弟的话去诱哄他跑个腿办点小事,却也没敢多支使他,反倒该做的活儿一概都不劳烦,她既然说了自己是善解人意的,装都要装下去,怎么好在计划达成前就半途而废呢。

    栓柱楼上楼下的跑熟了,然而很有眼色,老爷在的时候千万不过去现眼,他现在是姐姐的心腹了,好些个东西她说交给别人不放心,只能是他代为跑腿,他跑着跑着,丝毫没有怨言,正是因为从来都不受重视,如今一旦遇上机会能证明自己的价值,他反倒还美上了。

    他拎着热水壶来回跑,跑的自得其乐,没有故意听墙角,只是客卧里吵的太厉害了,一会儿是“带你去是给你脸,你他妈到底去不去?!”、一会儿又听到“谁要你假好心!你特么爱带谁去就谁去,信不信我当着宾客的面给你来段打龙袍,到时候看谁最没脸!”.....总之就是一个想带人出去,一个死活都不肯出去,吵了总有半个小时了,然而冲这个架势看,这俩脾气半斤八两,估计永远都争论不出个结果。

    小栓柱不敢贸然靠近,因为门口站的是老爷身边那个二把手,这人和老爷的感觉不一样,他是另一种阴森森的凶横,好像身上到处都藏了武器,随时预备着给人来个大开膛。

    他缩回了自己的地方,老爷大约是真的很生气,大步子踏出来,把门关的震天响,那响也正好盖住了女人的哭泣,哭的声音闷闷的,不像真哭也不像恸哭,只是细细微微呜咽几声,听起来像是隔了一堵厚厚的砖墙,总没有那样真实。

    等那门许久不见开合,老爷和二把手也的确是走了,他照样提了一壶热水上去,心想姐姐要哭就哭吧,哭累了,总是要洗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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