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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隋棠是他家养的一条看门狗，只配忠诚一样。
隋棠浅浅地皱了皱眉，弧度很快散去，微不可见。
要不是她从小就在旁人刀刃一样尖锐的言语里长大，恐怕这会儿功夫，已经没了平常心。
然而现在，被唐老总裁说了一番，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勾了勾嘴角：“您的意思，我知道了。”
话里未见任何不悦。
看着隋棠的模样，唐老总裁满意地点头：“很好，是个知道进退的人。”
对于那些知道进退的，他倒是不在乎给出一些个好处。
譬如一些小资源，再譬如其他。
总之，从他手指缝里漏出的一点点，就足够隋棠吃个一辈子了。
而他，一直也都是这样打发那些人的。
给出少许利益，然后将他们如扔垃圾一样地远远丢开。
他这辈子一直算无遗策，只除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唐海臣的母亲。
想起唐海臣的生母，唐老总裁眼底多了几分冷冽和厌恶。
即使到了现在，即使唐海臣已经闯出了一番名头。
可想起那个女人，唐老总裁还是从心眼儿里觉得不屑：一个贱人，居然敢不自量力地生下他的儿子。
就算这个儿子很出色，就算他现在是唐家的中流砥柱。
然而回到过去，若是知道那个卑贱的舞女胆敢生下这个儿子，唐老总裁还是不会容许。
毕竟，贱人就是贱人。
让他们进入唐家，没得带坏了唐家的基因。
这些平民和唐家的人比起来，一个是天上的云，一个是地上的泥，何德何能能够嫁进唐家。看.毛.线.中.文.网
想起从前的事情，唐老总裁眼底掠过一抹恶意，冷了脸色。
他认认真真地看向隋棠，声音冷得低沉：“记住，永远不要对不属于自己的事物生出太多的想法，要不然我不介意帮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你，明白吗？”
隋棠没想到唐老总裁会忽然变脸，愣了下。
“父亲！”
唐海臣眼神一凌，直接将隋棠挡到身后。
不管怎么说，唐老总裁刚才说出的话，都太过分了！
唐老总裁冷冷地看了唐海臣一眼：“怎么，你不忍心了？”
“与不忍心无关。”
被唐老总裁一眼看过来，唐海臣抿唇，聪明地转移话题，“但隋棠是第一次上门，今天，她更是站在我身边帮了我一把，您若是这样对付她，我心底过意不去。”
“哦，这倒也是。”
唐老总裁冷哼了一声，冷冷地看了隋棠一眼，“既然如此，我这把老骨头就先去歇息一会儿，不在这里让隋小姐不自在了，你们两个年轻人，就做些年轻人的事情吧。”
说罢，唐老总裁站起来，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隋棠皱眉，看着唐老总裁的身影，若有所思。
唐海臣看着唐老总裁离开，吐出一口气。
一回头，看见隋棠的表情，唐海臣不由皱眉，“怎么了？”
“没事。”
隋棠回过神，微微摇头。
唐海臣蹙眉，牵起隋棠的手：“我父亲这个人，就是这个性子。你不要在意。”
什么性子？
狗眼看人低的性子么？
隋棠随性一笑，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说：“我总觉得，刚才唐老总裁似乎是在透过我，看着别的什么人。”
“……”
唐海臣一愣。
回过神，他的表情变得深冷，讳莫如深。
隋棠没想到唐海臣会忽然变脸，一时间有些意外：“怎么了，唐海臣？”
唐海臣久久不语。
良久良久，他缓慢吐出一口气：“我想，你说得没错。”
“我说的什么没错？”隋棠不解，“他真的是想起什么人了吗？”
“嗯。”唐海臣颔首，冷声，“恐怕那个被他想起来的人，是我的母亲。”
隋棠诧异。
她虽然听唐海臣隐晦地说起过自己的身世，却也真的没有听说过他的母亲到底是谁。
看着唐海臣的脸色，隋棠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
她抿了抿嘴，小声说：“唐海臣，心里要是不舒服的话，就说出来吧。”
“说出来？”
唐海臣本来想嗤笑几声，转眸看见隋棠的脸色，知道她是真心在劝告自己，他又不忍心去破坏隋棠的心情。
停顿许久，唐海臣沉声说，“有些事情，即使说出来也是没有意义的。”
隋棠却不同意：“你连试都不试，怎么会知道这样做没有意义，我听说过一个说法，只要将让自己痛苦的事情说出来，自己的痛苦就会减半……不如，你试试？”
痛苦会减半？
唐海臣蹙眉，转念想了想，发现这个说法虽然荒谬，却也不无道理。
只是，这似乎不是隋棠会说出来的道理。
唐海臣看向隋棠：“这句话是谁告诉你的？”
“没有谁。”隋棠眼神闪烁了下，语调自然，“我只是这么想的，然后就这么说出来了。”
“是吗。”这个问题并不重要，唐海臣并没有多怀疑什么，点了点头，牵起隋棠的手往外走，“出去走走吧，边走边说。”
隋棠跟着唐海臣一路往外走去。
走着走着，她不出声地叹了口气。
她说了谎。
其实刚才，唐海臣的怀疑是对的。
那句话，的确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而是她在年纪尚轻的时候，听其他人说的。
那个时候的她吃不饱穿不暖，生活都成问题。
当时也有一个孩子，将一切的困难和疑惑都告诉了她，并且让她也这样做，说只要这样，痛苦就会有所减轻。
于是，她真的将自己的过去告诉了那个孩子，也收获了对方的友谊。
只是啊……没有什么感情，能够长久。
在很久很久之后，她背叛了那个孩子，自私地取得了一切。
其实这么多年下来，午夜梦回之际，她未必没有后悔的情绪，只是再后悔，也没有用了。
她是真的，真的不想再过那种贫乏的生活了。
为了这个目的，她愿意付出任何事情。
而现在，她愿意成为分担唐海臣心底压力的人。
或许对她来说，这是一种赎罪的方式。
……
一路走到门外，唐海臣带着隋棠来到一片玫瑰花海里。
唐家别墅附近开垦了一片土地，里头种满了玫瑰花。
现在正是花开的季节，花朵一片片开得美丽。
隋棠顿住脚步，有些不敢置信地低呼：“好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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