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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棠拧起眉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什么，这不可能！”
唐海臣见她不相信，将报告交给她，白纸黑字，上面清楚地记录着事情发生的经过，万银圣开车载着索菲亚在跨河大桥上飞驰，两人突然发生冲突，方向盘失控，直接栽进了河水中。
此后便是万劫不复。
隋棠只觉得头痛，这份报告也存在伪造的可能，他们又不是坐在车里的人，怎么知道车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对，不对。”
隋棠揉了揉眉心，眼底闪过一丝异样，“这绝对不可能，前脚我刚发觉索菲亚是间谍的身份，后脚她就冲出公司，和万银圣出现在车上，然后双双坠河，这未免也太巧了。”
唐海臣沉思片刻，立刻让交通部的熟人把监控录像调过来。
两个人在办公室看了一会，先不说镜头前乌漆嘛黑的，只能看到两团晃动的人影，录像才刚进行不到一分钟，便是轿车开下河的场景。
隋棠又好气又好笑，“一分钟都没有，就能判断出他们是在吵架，要说他们是在上床我看更有可能。”
唐海臣被她突如其来的开车逗笑，“如果是玩车震，那他们从护城河里捞出来，就是没穿衣服的样子了。”
隋棠的脸色闪过一抹红晕，然后正色道：“我问你，你确定捞上的轿车里的两句尸体，就是万银圣和索菲亚？”
“家属都来验过DNA，想必不会有假。”
隋棠心烦意乱，好不容易找到一处突破口，正想往索菲亚的间谍身份不断挖，看看能挖出什么秘密来，结果她这铲子都还没下去，人已经不见了。
“太可惜了，”她敲了敲桌子，“实在是太可惜了！”
唐海臣将交通报告收好，唇边勾起一丝寒意，“昨晚，你提醒我索菲亚受雇的集团，不是外部企业，而出在集团内部？”
隋棠点了点头，这话是她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来的，绝对不会出错。
根据索菲亚行动的种种迹象表明，她的目的根本不是搞垮宁夏集团，更加不是盗取商业机密，反倒是像是来牵制唐海臣的。
这种人只可能出现在内部，集团内还存在着第三股势力。
隋棠蹙紧眉头，“除了你和唐海鑫，这集团能说话的就没有旁人了。”
唐海臣翘起二郎图，好整似暇地看向她，“隋小姐，你对宁夏集团这么熟悉，怎么就没想到老总裁其实才是第一势力，而我和唐海鑫才能算是第二第三股势力。”
老总裁……隋棠眸光一沉，这在宁夏集团可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狠角色，虽然她从未见过他本人，可是江湖中处处都流传着他的传说。
有人说他狠厉无情，连亲儿子都可以利用完，送进监狱。
有人说他天纵英才，天生就应该玩商战，只有有他存在的战争，除了他以外全员都是输家。
隋棠深深吸了口气，“老总裁？他有必要吗，送商业间谍来监视你和唐海鑫？”
唐海臣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他老人家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话音刚落，唐海臣摁下窗帘的开关，整个办公室变得一丝光线都没有。
台灯点亮，隋棠简直莫名其妙，“好端端的，你是要在我的办公室里变魔术吗？”
刺眼的光线中，唐海臣从西服里拿出一份文件，这份文件非常奇怪，他是用塑料袋包装的，像是要防止它落水。
隋棠脸上写满疑惑，“这是什么文件，你怎么神神秘秘的？”
“隋小姐，你知道浅水湾吗？”
隋棠愣了几秒后，脸色大变。
浅水湾是宁夏集团的开发项目，位于凉州。
而这个凉州从前是顶尖的一线城市，后来因为金融危机席卷全国，波及凉州的大型机械产业，导致次数高达五次，人口多达二十万的大裁员，从此凉州的产业便一蹶不振，从一线城市沦落为无人问津的空城。
真是一如它的名字，凉城，一切都凉凉了。
隋棠清楚地记得，浅水湾是凉州的房地产开发项目之一，由宁夏集团操刀，当时坐班的还是老总裁，结果正当老总裁要施展拳脚的时候，遇上金融危机，一切化为泡影。
而浅水湾也成为了宁夏集团的著名烂尾项目，至少有四个亿砸在了这个风景如风的海湾口，根本没有收回来的可能。
隋棠将文件从塑料袋中取出，泛黄的纸张上有一股河水的味道。
她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你这文件是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
唐海臣神秘地笑了笑，“交通部的人在万银圣车上发现了这个，然后交给我。”
隋棠用最快的速度将所有的文件看完，这是当年浅水湾项目的机密文件，写得相当详细，这要是传出去估计能再赔上四个亿。
在万银圣车上发现的……隋棠的大脑飞速运转。
“他车上的什么位置？”
“后座。”
隋棠推理能力相当优秀，“如果是重要文件，那肯定要放在前座，随手扔在后座的绝对是非机密文件。”
而浅水湾文件是绝对的机密文件，万银圣如此不谨慎，只能说明一点。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他根本不知道这份文件说的是什么。”
或者连看都来不及。
不过隋棠又陷入了新的思考，万银圣既然不知道这是浅水湾机密文件，那他是怎么拿到这份文件的，这事和索菲亚又有什么关系。
她怀疑的目光落在唐海臣脸上，他无奈地摊开手，“别看我，我的问题只怕是比你心里的还要多。”
回到家后，隋棠坐在电脑前，将浅水湾文件上每一个字原封不动地打在屏幕上。
收件人一栏中填写上一个邮箱地址，从名称来看，便知道是个国外公司使用的。
隋棠将鼠标移到发送键，可是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摁下去。
最后，她将上传的文件删除，又发了一份新邮件上去。
这份新邮件只有偌大的一行字：给我有关东欧间谍训练机构的所有资料，尤其是查清楚索菲亚的出处。
合上笔记本，隋棠轻轻呼出一口气，打印机传来咔擦咔擦的声音，将浅水湾机密文件原封不动地打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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