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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我见卿卿多妩媚 > 第一百一十二章 薄情寡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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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根本不敢置信,眼看着跳入水的人,瞬间急了起来:“还愣着做什么,快救人,救人啊!”

    “可是殿下,这附近的守卫都被撤走了……”

    “那就赶紧去找认来!”长公主急地恨不得自己跳进水去,好歹被人给拦下了。

    暗处,魏卿卿手里拿着梅花枝,稍稍喘了两口气,停下了脚步来。

    兰芷焦急不已:“小姐,奴婢去救人……”

    “不必。”魏卿卿早知长公主必然会对闫阮下手,所以昨晚就让兰芷悄悄去查看过长公主准备的毒,知道不是立马致命的药,便也起了心思,打算让闫阮来个假死,自己再把她救出来,这样也彻底断了长公主的执念。

    可谁知道,闫阮会掉入水去?

    闫阮入水,她还有几分焦急,但等看到容海也跟着跳进去,而梅林另一侧,那个国公爷早已安插在府中的丫环的脸一闪而过时,她就知道了,这一切,还有国公爷的主意。

    “可是那闫先生和大爷……”

    “不会有事的。”魏卿卿捋顺心中的想法后,才冷静的看向在湖边失态的长公主,只觉得可恨。也可怜。

    说罢,魏卿卿便往回走去,刚好拦住往这儿来的祝珠。

    “卿卿,你怎么走得这样快,我都追不上了。”祝珠笑问她。

    “没事,我来时瞧见另外几支梅花更好,我们再去摘几支吧。”魏卿卿笑道。

    祝珠瞧着她冻得通红的手指头,不忍:“那长公主真是不好伺候,以前我还当她是个得体的人。今儿才知也跟俗人没什么两样。卿卿,你等我,我去给你摘来。”

    “一起去吧。”魏卿卿就是要看住她,让她不被长公主给卷进去,今儿长公主特意邀了她来,多半也是要拿捏祝府。

    秦凉野势力扩张,太需要助力了,以前他十几年不在朝堂,如今就算皇上对他有信任,朝臣们也不敢贸贸然站在他身边,所以他才急需收揽更多的拥趸。

    祝珠也不再拒绝,只与她提起徐瑶的事来。

    原来徐瑶所谓的‘好事’,是魏将军府已经去提了亲,替已死的魏琼威提的亲,要徐瑶嫁给个死人,守一辈子活寡。

    魏卿卿听着,倒是不意外,从魏猖放过徐府开始。魏卿卿就知道,魏将军府势必是要将徐府拉到麾下了。

    还好,祝珠没跟徐昌联姻。

    几人去摘了魏卿卿所说的梅花,等梅花摘完回来,已经听到了一阵阵的哭泣声。

    “那是大爷和闫先生!”

    兰芷眼尖,一眼看到了被人从水里捞出来却平躺着放在地上没了动静的二人,不由倒吸口凉气:“莫不成大爷和闫先生他们都……”

    魏卿卿将梅花交给兰芷,吩咐兰生:“先送祝小姐几人出府。”说罢,又嘱咐祝珠:“今日的事,不可对旁人提起,便是祝大人和祝夫人,你也只说什么都不知道,知道了吗?”

    祝珠一张脸煞白:“卿卿,容大爷和闫先生……那魏公子……”

    魏卿卿看她已经含着泪水的眼睛,知道她肯定是在担心大哥了。

    大哥虽然放弃了闫先生,但大哥不是薄情之人,他喜欢闫先生,是真心实意的。

    “这件事日后我自会告诉大哥,你且先回去好好休息。”魏卿卿安抚。

    祝珠点点头,也知道自己帮不了魏卿卿什么,便也不敢再给她添麻烦,领着自家的表姐们走了。

    徐瑶站在一侧,浑身已经抖若筛糠,要认真算起来,容海和闫阮的死,都是因为她不小心,把闫阮推到了湖里。

    趁着长公主伤心欲绝,徐瑶的丫环拉着她便悄悄跑了。

    魏卿卿看在眼里,并未阻拦,徐瑶惹上这样的‘麻烦’,正好让国公府跟魏将军府彻底划清界限。

    “通知韩先生了吗?”

    魏卿卿问。

    “已经通知了。”侍女刚答完,韩先子已经来了,还有府里的大夫,跟快马加鞭几乎提着太医过来的秦凉野。

    韩先子把过脉后,率先摇头:“请恕老朽无能为力。”

    秦凉野看着已经完全失了魂魄的长公主,皱眉,看向其他几位大夫和太医,可得到的也只是无奈的叹息。

    “不好了,国公爷方才得知大爷的消息,已经晕过去了。”有小厮匆匆来传。

    “晕过去?”秦凉野怀疑看着小厮,可小厮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老爷一直有心疾,今儿的药还没喝下去呢,听到大爷的消息,就吐了口血直接晕了,韩大夫,您赶紧去看看老爷吧!”

    韩先子朝秦凉野看了看,秦凉野回头朝魏卿卿看了眼,见魏卿卿皱着眉头小脸阴沉,这才道:“我随你一起去看看,这里的事情先通知宫里的国公夫人,再交代府里的管事好生处置。”

    说完,多补充了一句:“不可张扬!”

    魏卿卿听到‘不可张扬’四个字,心底对这位六皇子的失望更多了几分。

    他一定知道长公主今日计划做什么,多半也猜得到容海落得如此下场是因为谁。可他不顾国公府失子之痛,只为了维护长公主,便留下一句‘不可张扬’,薄情寡义,莫过于此。

    秦凉野看出魏卿卿的失望,只暗自紧了紧手心,让人照顾好长公主,就随韩先子去见国公爷了。

    等国公夫人匆忙从宫里回来,府里已经挂满了白绫,而她也踉跄了好几步,都忍住没哭,只在看到那黑色的棺椁时,两眼一黑,倒在了灵堂。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长公主躺在床上,哭得浑身乏力,根本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魏卿卿按着规矩来看她时,长公主失神的眼睛才聚了片刻的光:“你告诉我,驸马还没死,他怎么可能死呢,不过是落水,很快就被救起来了,他怎么会死,他怎么舍得抛下我一个人!”

    魏卿卿看她伤心欲绝的样子,一时不知解气多一些,还是怜悯多一些。

    “母亲让我来问殿下,是否可以让大哥的墓独自葬去老家。”魏卿卿问。

    长公主抬起通红的眼睛。看向魏卿卿:“独自?”

    魏卿卿知道她明白这话的意思,国公夫人要容海独自葬出去,那就是不想长公主死后还能跟他葬在一起。

    长公主去后,是可以留在容家祖坟的,但容海不在,便是长公主葬了过去,也永远再见不到容海。

    “母亲她……恨我?”长公主问。

    “母亲不敢恨殿下,国公府的人也不敢。”魏卿卿答,可兰芷不似魏卿卿一般,对她还有几分怜悯,兰芷一想到长公主几次差点置魏卿卿于死地,就恨她至极:“若是谁敢恨长公主殿下,明日岂非就被一个大不敬之罪,打了板子扔去大牢了?”

    魏卿卿立即制止了兰芷,但长公主还是听到了,也听得清清楚楚了。

    “真的是我的错吗?”

    “殿下若是同意,我这就去回了母亲。”魏卿卿道。

    长公主没有回话,只喃喃重复着自己的话,魏卿卿想了想,打算先退下去,却听长公主语气决绝的道:“你们别想把他跟闫阮葬在一起,他就是死,也是我的驸马,我一个人的!”

    魏卿卿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径直走了。

    冬季的阳光已经不那么烈了,长公主看着魏卿卿渐行渐远的背影。像极了那日书房,容海决然的背影。

    就算不那么烈的冬日阳光,照在她脸上,也还是让她瞬间流出了泪来。

    国公府的消息一传出来,京城便引起了震动。豆子书城

    容海可是六皇子最有力也最可靠的支持者,他一死,六皇子的威胁顿时小了。

    太子高兴极了,尤其在幕僚说了秦凉野打算故技重施拉拢魏青山父子时,更是放松了警惕:“这个好人与其让给老六来做,不如本宫来做,那魏青山虽是个死板的,魏浔却是个圆滑上道的。”

    “皇兄是要拉拢魏家?可魏家到底跟国公府还是姻亲……”

    “那又如何?国公府的人不识时务,魏浔也该能识得,国公府的人在他们父子被关大牢的这段时间,可是手都没伸,这样的亲家,有什么用?”太子冷笑道。

    三皇子瞧了瞧身侧的魏素素,魏素素微笑:“太子爷说得极是。况且日后那魏浔若还是不识时务存心跟太子爷过不去,太子爷再处置了他就是。相反,他若是肯归顺,反倒让太子爷多了个胸襟开阔礼贤下士的美名。”

    三皇子不解魏素素说这话的意思,她不是格外厌恶魏家人么。

    说罢,太子编辑哈哈大笑得夸赞其魏素素来。

    魏素素话锋一转,又道:“况且这次不仅容海死了,害死了一个闫阮,那可是这魏浔最爱的女子,若是他知道闫阮是死于长公主之手,势必要恨极了长公主和国公府。被恨蒙蔽的人,最好控制,到时候若是他‘失手’杀了长公主,亦或是逼得长公主‘失手’杀了魏卿卿,那么国公府就再无宁日,那时候的国公府,太子爷又有何惧?”

    “这倒是个极好的主意啊!”

    太子惊讶不已:“对了,你上次说,弄死那魏卿卿,栽赃给长公主,这事儿办得怎么样了,也是个极好的计划。”

    三皇子连忙上前道:“那魏卿卿周围守卫严密,铁桶一块,我们还在等机会。“

    “那就抓紧,没了国公府,老六就屁都不是。”太子一声冷笑,却听底下的幕僚思虑道:“可是太子爷。现在还有一个四皇子呢?小的也是这几日才得到的消息,朝中不少新入职的官员,早已在容丞相的安排下,拜入了四皇子府中。”

    “老四?”

    太子阴恻恻的一笑,瞥着他:“我记得冬狩只有一月了?”

    “是,听闻西南暴乱已经平息,皇上应该也已经在回京途中了,到时候正好赶上冬狩。”幕僚答道。

    “那就那个时候解决了碍眼的人。”

    太子一声冷笑。

    魏素素看着放心大笑的太子和太子幕僚,跟三皇子对视一眼。总觉得事情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一时却又看不出来,只等出了太子府,魏素素才道:“殿下还要多替太子爷盯着些才好。”

    “自然。”三皇子瞧着魏素素,眼底全是爱慕:“素素,有你真好。”

    “殿下这样会宠坏臣妾。”魏素素淡淡一笑,三皇子却是满心的欢喜:“我就是要将你宠坏,我要把世上所有最好的东西,全部都给你。”

    “那臣妾先谢谢殿下了。”

    魏素素微笑说完。等马车停下,三皇子先下了马车,她眼底所有的柔情瞬间消失,只剩下讥讽。

    不过还未进皇子府,就听人来传,说魏猖要见她。

    魏素素想到魏猖,下巴扬了扬,请了他入府,并支开了旁人。

    “父亲……”

    “啪——!”

    魏素素话未说完,魏猖一巴掌便狠狠甩在了她脸上,并愤怒道:“你是不是活腻了,为父不是早就告诫过你,不许动魏卿卿,你竟处心积虑要害死她!”

    魏素素暗自咬牙,又是魏卿卿,父亲到底知道魏卿卿到底是什么身份么?

    他若是知道,那是他默认自己搜刮了大部分金银然后一把火烧死的大女儿,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魏素素抬起头看着魏猖:“父亲这般生气,是因为那位生气了吧。父亲大可转告他,我并非真的要杀魏卿卿,再说了,有彻哥哥的人护着,谁能伤得了她呢?”

    “那你……”

    “不过是挑起太子跟六皇子两虎相争罢了,他们两败俱伤,那位才更有胜算不是吗?”魏素素道。

    魏猖紧紧盯着她,见她果真没有半分撒谎的样子,才将信将疑:“为父错怪你了。”

    “女儿原本就愚笨,早该先告诉父亲的,不怪父亲错怪。”魏素素垂眸,十分乖顺。

    看她如此,魏猖倒是生出几分愧疚来:“你上次说喜欢的那套翡翠,为父迟些便会叫人给你送来。在三皇子府,缺什么只管跟你母亲说,她都会替你准备。”

    魏素素屈膝行礼,一副感激的模样。

    魏猖这才松了口气,道:“京城里很快就会有大变动了。你小心盯着太子和三皇子的动作,必要时,将此物放在能让人找得到的地方。”

    说着,魏猖递给了魏素素一包用明黄绢布包裹的东西。

    魏素素不必打开,也知道里面放着的是能让三皇子死无葬身之地的东西。

    “女儿明白。”魏素素接了过来。

    魏猖欣慰的看了看她,这才满意走了,却没发现他离开时,魏素素眼底那瞧不上的冷漠。

    魏将军府的动静越来越多,魏卿卿自然也察觉到了。

    “我去见过将军府的那位江管事了,她给了我这个。”郭庆递给魏卿卿一块破碎的玉。

    魏卿卿看到这碎玉,心便沉了下来,赫连他……真的要卷进来了。

    郭庆看她一脸凝重,皱皱眉头:“我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不肯替你干活儿了?”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魏卿卿看向郭庆:“指的不是她,而是整个魏将军府和将军府后面的人,腥风血雨,马上就要来了。”

    容海的丧事没有办许久。是国公爷的意思,说人死还是要入土为安,况且这国公府,容海也不喜欢,就只停棺了三日便下葬了。

    下葬那日,长公主终于出来了。

    一身素衣,失魂落魄的跟在棺材后面,一路盯着容海的棺椁不得不葬入容家祖坟,而非独自葬去别处。

    魏卿卿扶着国公夫人在容海的墓前烧过纸后,便准备离开,却见长公主走过来,示意魏卿卿让开,她要来亲自扶着国公夫人。

    “不劳烦公主了。”

    国公夫人淡淡拒绝了长公主。

    长公主哽咽看她:“母亲也要与我生分了吗?”

    国公夫人回头看她,语气没有任何的犹豫:“我们只是平民百姓,公主乃是天潢贵胄,臣妇受不起公主殿下的礼,如今海儿已经走了,公主殿下要做任何事,臣妇都不会再管。”说完,朝长公主行了礼,便径直走了。

    长公主身边的侍女见状,气不过:“夫人这是何意,什么叫不管了,长公主还是国公府的儿媳呢,您这话好没意思,好像大爷的死,全该怪我们公主似的。若非大爷自己跳湖去救别的女人,又怎么会死?”

    国公夫人脚步停下,回头看着长公主。

    见长公主居然不训斥侍女,俨然也是认同这番话的,心底顿时充满了失望,也充满了怜惜,不过不是怜惜长公主,而是容海。

    她想不到,儿子爱了十几年的人,竟是这样的。

    “是,都怪海儿,不怨公主。”国公夫人淡淡一笑,再也不肯再多看长公主一眼,上了马车便走了。

    魏卿卿也随着要跟上去,却被那侍女拦住:“少夫人,你纵然跟我家公主有颇多过节,但也不该在公主的伤口上撒盐,挑拨了公主和国公夫人才是!”

    魏卿卿也是扶额,若是可以,她倒真希望自己有那份心思来挑拨。

    魏卿卿看向一言不发的长公主,语气薄凉:“长公主要母亲体谅你失去夫婿之痛,也请公主殿下能体谅母亲丧子之痛,本该这场惨剧不会发生的,我们都心知肚明,不是吗?”

    魏卿卿这话,如利剑一般,直接刺入了长公主心底,令她苍白着脸如枯叶般差点没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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