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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重霄歌尽胭脂血 > 171 心伤难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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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杫被他这突话的话一惊,差点沒将他手中的药打翻:“你的房间!?”

    那震惊的神色让寒石无奈的笑了:“怎么,不行吗?”

    “不,不是……”白杫大窘,也知道自己反应太过激烈,右手下意识的抚了抚右颊的伤口,然后抬手直接将他手中的药接过來:“这伤口……约是不会再好了吧!”

    墨如冰在匕首上面施了什么法术她不知道,但是匕首划破脸颊的那一瞬间,她却知道,此术难解,纵然医仙寒石,也只能阻止伤口的溃烂,而不能让它恢复如初,能有如此一问,不过是想要个答案。

    “你别灰心……”女子爱惜自己的容貌是自然的,寒石见她垂下眼眸喝药,放柔了声音安慰:“你放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在我心里,永远是那个清浅优雅的绯烟!”

    白杫一愣,端着药碗,掩唇轻笑:“爱人已逝,空留这绝世容貌又有何用,不过是徒增世俗烦恼罢了,毁了也好,至少这疤,能让我断了念想!这……不是你一直希望我做到的吗!”

    说着,顿了顿,白杫垂眸凝视着碗里那褐色的药汁,气温氤氲,熏热她的眼:“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当初沒有死在外面,而好端端的回到了蜀山,如此绝望而痛苦的活着,我宁愿……我宁愿死在他剑下!”

    将碗里那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唇齿之间,一片涩意,却不及心头的万分之一,那是他赐给她的痛苦,挥之不去!

    “别这么说,如此自暴自弃,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我不要求你接受我,只要你好好的,难道这样简单的要求,你也不愿意答应吗?”寒石带着微微不悦,瞪了她一眼。

    白杫缩了缩脖子,将手中的空碗放在床边的矮桌上:“我不过是随口说说,你别当真,更何况……”

    寒石沒好气的看她:“你有了孩子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如此不当心,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娘亲的!”

    “啊!?”白杫讶然抬眸,她以为……这还是个秘密。

    “这孩子倒是乖,沒有为难你半分,你可要好好养着,你体内气息不稳,可也沒见有动到胎气的迹象,所以,你不用担心,但是以后切记,能不动用法术,就尽量别用,知道吗?”寒石眼带责备:“都是要当娘的人了,凡事三思而后行,别太冲动!”

    白杫点点头,突然像想起什么:“凌风的忌日过了吧?”

    “提这个做什么?”寒石疑惑的看她!

    “寒石……这一回,我可能真的要走了!”白杫抿了抿唇,说得异常坚定:“所以,我要去给凌风上柱香,然后去跟陆怀英道别!我想清楚了,徒留在这里,也沒有办法!”

    “怎么,说得这么犹豫,还怕我留你吗?”寒石冲着她笑了笑:“我随你一起走!”

    “不,不行!”白杫被他的提议惊得差点跳起來:“你是堂堂蜀山长老,怎能随我一起离开,不用说我不同意,连临渊,他也不会同意的!此事绝对不行,你不用……不用舍弃这一切,我其实,已经不是当初你记忆中的那个绯烟了!我经历了如此之多……”

    “你不用再多说了,不管你是绯烟还是白杫,我心里的那个人,永远都只有你,更何况这蜀山又不是只有我一个长老,少了我,这蜀山也不会怎么样,反而是你,怀了孩子,更需要人照顾,而且我又懂医,你若有什么,我在身边,也好照顾你!”

    闻言,白杫有些犹豫,轻咬着下唇,她点点头:“此事容我考虑考虑,我此时在蜀山还有一点事情,必须要做!”

    花残一就像当初的初夏,她不能不救!

    “什么事,说出來听听,或许我能帮上忙!”寒石看着她,见她神色不豫,劝道,“若是那些使用法力的事情,你就交给我,若是动了胎气,就麻烦了!”

    “唔……”白杫细想了半晌,还是决定先不要告诉他,曲膝下床,汲了长靴,看了一眼身上那累赘的衣衫,苦笑了一声:“你这有沒有现成的轻绡对襟短装,这衣衫委实累赘了一些。”

    “现在就要去吗?可还觉得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此事暂缓应也无事,你何必如此着急!”寒石坐着沒动,不赞同的看她。

    “师父那一掌看似力道极大,但是却沒有什么实劲,所以,我只是一时不防,被拂在地,沒有伤到哪里,除了脸上这伤痕……罢了,无妨!”白杫看着寒石那一脸防备的样子,忍不住轻笑:“怎么,莫不是被我脸上的伤痕吓着了!拿张白巾给我吧!”

    寒石怒瞪她一眼,看她笑得得意,忍不住轻斥:“胡说八道什么!”

    “好了好了,开玩笑的!”白杫忍着笑,一脸求饶:“这伤痕被你看了倒沒什么,可我至少还是要出摇光宫的呀,所以你得找块白巾给我,我可不想让别人看了我这丑样子!”

    寒石瞪她一眼,从怀中拿出一张手绢:“轻绡对襟短装我倒是沒有,不过,青瑶拿过來给初夏穿的轻纱广袖织云裳还在我这儿,新的,你与初夏的身量差不多,将就穿吧!”

    白杫点点头,却不料寒石拿过來,却是她素來不爱的紫色,有些不情愿,不愿穿,但是她的衣裳都在玉衡宫,此时让寒石过去拿是不可能的!

    “你出去,我换衣裳!”对着站着沒动的寒石,白杫薄怒轻斥。

    寒石低笑一声,转身出了门,还顺手替她将门掩上了。

    少顷,身后紧闭的门扉被人打开,寒石含笑的转身,整个人却愣在当场。

    他从來沒有见过白杫穿白色,或蜀山弟子服以外的颜色,他一直以为,白色衬她,是最美不过了,如今这一身紫色,如同流云綩袖。

    她本就外貌柔美,如今因颊边伤痕而轻纱半掩,衬着这一身流云般的紫色,更添妖娆神秘,身后青丝如瀑,随意散落,透露出蛊惑般的灵动轻盈,美如倾世绝画,让人屏息,唯恐惊了画中仙子。

    “怎么,很难看吗?”白杫牵了牵袖口绣着繁复素雅花纹的广袖,她一向不喜欢迤逦在地的这种长裙,委实麻烦。但腰间那束带却还是很喜欢,缀着流苏,随着走动在层层叠叠的裙裾之中摇拽生姿。

    “日后……还是少穿这种颜色吧!”寒石略带不自在的别过眼,深深后悔拿了这一身衣衫给她。

    “果真是很难看呢!”白杫嘀咕了一声:“那我先去天权宫,你就不用一起去了,我想一个人走走!”

    寒石抿紧了唇:“怎么,治好了你就过河拆桥吗?如此无情!”

    寒石不想承认,她穿成这样,他恨不能将她关在房间里,哪也别去。

    白杫讶然的看他:“你怎么会这么想!”

    话落,白杫伸手递给他一支钗子:“那你帮我把头发像平时那样挽起來吧!我对束发这种事情,还真是不在行,怎么弄也弄不好!”

    “……你让我……替你绾发?”寒石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她。

    白杫笑着点头。

    心如死灰,谁绾发不是一样吗?

    感觉寒石的双手在自己的长发中穿梭,白杫自嘲的笑,果然,不过是绾青丝而已,谁绾又不是一样呢?也不一定,非要那人!

    绾青丝,易红妆,青丝不堪绾,红妆易花乱,往昔旧人事已非,青丝为谁绾,红妆姣谁怜?

    “好了!”寒石替她理了理散落的青丝。

    白杫点点头,举步往天权宫而去。

    刀疤因身职,所收弟子甚少,因此天权宫格外寂静,竟有几分玉衡宫的味道。

    白杫站在天权宫门口,看着坐在台阶之上,正在仰头喝闷酒的刀疤,低低的唤了一声:“刀疤师叔,,!”

    “你是谁?”刀疤微微眯起迷醉的眼,看着她。

    “我是白杫!”白杫上前几步,看着刀疤身旁那些七歪八倒的酒罐子,上前一一扶正:“刀疤师叔,一个人喝闷酒吗?”

    “往昔她也爱穿这身紫衣……”刀疤的目光落在白杫身上,低低的喃了声:“倾颜……”

    倾颜?

    白杫怔了怔,这明显是女子闺名,怎么会出自刀疤师叔的嘴里。

    而且,这名字好生熟悉……

    脑海里像是劈过一道闪电,又快又亮!

    这不是自己遇到那名女鬼倾颜吗?

    白杫心如擂鼓,努力的平息下來,或许只是凑巧同名也说不定,世间如此之大,同名之人何其之多,但白杫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刀疤师叔,倾颜是谁?”

    刀疤看着好,动了动唇:“倾颜就是……白杫,你无事來我天权宫作什么,还有,为何面罩寒纱,所为何事?”

    白杫微微蹙眉,为刀疤突然清醒过來而感到惋惜不已,但她要是那么容易放弃,却就不叫白杫了:“说到倾颜,我上次下山历练,便收了一只名唤倾颜的女鬼!”

    白杫看着刀疤那一瞬间僵硬的脸,笑了笑,将脸上寒纱取下:“那日与墨如冰起了争执,所以被她毁了容貌,自觉无颜见人,便用寒纱轻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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