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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盗高一尺 > 第二十二章 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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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数计时的生命实在是太漫长,在这黑夜中,能够萌发出一切的想象与期望,关于生的渴望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变淡,消磨时间,忘记饥饿,才是萦绕在心口上的如鲠在喉。

    窝瓜讲完了他的一千零一个笑话,卓子衍在黑夜中似乎想伸手触摸什么,在碰触到李绿蚁的衣摆时,嘴唇干裂,有点渴望的舔了舔上嘴唇“李绿蚁,如果活着出去,已经是奢望,那我也希望告诉你一件事。”

    干粮与水源,加起来还是足够撑小半个月,但是这是最后的小半个月,谁也不敢动。

    “其实我是——”

    就在一片寂静的黑夜中,忽然众人依靠着的石门“吖吱”一声从外面打开了,李绿蚁等人被推出去滚了个圈,爬起身来愣愣的看着眼前人,宗垳脸上笑眯眯的带着点褶子,“三位平安无事,果真很好,都出来吧。”

    窝瓜呆了足足四秒才反应过来,惊惧的“不能出去,外面是——”

    却见入眼之处,乃是一处宽绰无比的地宫,地宫之内灯火通明,四方恢弘无比,看着宛如是天子崇拜神灵之地,大气磅礴,没有任何的死尸与水银,只是这两点就足以让刚才风声鹤唳的三人放下心房,顿时陷入一种脱困而出的巨大喜悦中来。

    “我瞧这边角似乎有一个暗门,还以为是走出这里的一个途径,没想到却意外的在这儿看到了你们。”

    而宗垳正垂手以待,似乎刚刚才到这里,只是偶然情况下打开了这个门而已。

    能出去了,终于能出去了!!

    宗垳将一切尽收眼底,不着痕迹的笑了笑。

    窝瓜宛如一只脱了水的癞蛤蟆一样,宗垳主动递过来许多吃食与水源,众人的粮食与水源早已耗费的七七八八,现在得到了这个意料之外的帮助,说不感激宗垳是假的。

    窝瓜含糊不清,好像泄愤一样的啃咬着压缩饼干,一边对着宗垳说话“我说宗伯,这次本大帅可差点弹尽粮绝,出去后你可得好好犒劳本大帅一下。”

    “好说好说。”宗垳笑眯眯的,一副十分和善的模样。

    “我要喝最辣的酒,泡最辣的妞,还要吃最好的满汉全席,不,要吃牛排,先八分熟的来个七八百块,非要好好补补油水不可!”

    李绿蚁捂脸道“窝瓜,老外吃牛排,煎制的熟度,只有奇数,没有偶数的。”

    窝瓜听后得意洋洋的,挥舞着吃剩下的压缩饼干的袋子,一边回应,嘴里的饼干碎屑还没完全咽下去,喷了李绿蚁一脸“入乡随俗知不知道,读书人的事情,那能叫偷吗?这外国的牛,跟咱们中国的牛也能一样吗?不过既然屎壳郎下士你都这么说了,那本大帅也不会忘记你的,最后吃剩下的,就按你的意思,煎个奇数,就0.1分熟吧。”

    李绿蚁一愣:0.1分熟何须去煎?拉头牛去太阳下晒晒不久好了?

    牛甲:当时我正在晒太阳,刚晒几秒钟,忽然有一个胖子狂奔过来就开始啃我屁股,我不知所措,一脚把他踢飞了。

    牛乙:那天我正在晒太阳,结果一个吃的满嘴流油的胖子走了过来,大喊“我要吃牛排”,我的屁股上缺了一块肉,至今还没好,虽然只是个皮肉伤。

    围观群牛:当时正在吃草,看到这一幕,我们害怕极了,背井离乡,夺栏而出,从此以后养牛场的饲养员再也没有喝上一口水,也再也没有了栓牛的木栅栏。

    听到窝瓜自言自语的一边胡吹,一边洋洋洒洒的说出去后尽是要如何享福,连接下来要娶的女人屁股多大都安排的明明白白,分明是奔着玛丽莲梦露的级别去的,李绿蚁拍了拍他的肩膀站了起来。

    “窝瓜,你要娶那个女人没关系,但是你今日一定要答应兄弟一点,无论日后她姓什么,你永远都要知道她的小名叫金莲,而且不论她端给你什么,你都千万别喝。”

    窝瓜迷茫的抬起了头,众人扯皮了半天,吃饱喝足,问向宗垳前因后果,却宗垳话语利落,好似是在腹中打了无数遍草稿般滔滔不绝,引起了李绿蚁的注意。

    两边是雄伟高大的石龛,顶上供奉着四尊张牙舞爪的天王像,因为四尊天王眉目狰狞,很有煞气,似乎也有一些镇宅之意。

    “你们说组长来找我了?”

    宗垳对众人的相问显然有点奇怪,好似完全不知一般“可是我都没看见他啊。”

    卓子衍脸上带着几分探寻的“你说你没看见组长,当时你被那络新妇拖走,危在旦夕,到底又是为什么能脱困而出?”

    此地光芒甚亮,无需手电筒,但是不知宗垳为什么固执的举着手电往四周照射,好像在给谁引路一般。

    “说来奇怪,当时我被那络新妇拖走时,拽入一个山洞,随后那络新妇在我身边踌躇一会儿,想吐出蛛丝将我困住,就如同许学者一样,奇怪的是外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引发的那只络新妇连我都顾不上,转而十分焦躁的出了洞,我趁此机会两眼一模瞎,害怕的四处乱窜,侥幸逃到了一个坍塌的石室前,却那坍塌的石室顶部不知是因为日久月长的关系,裂开了一条足以容纳一人进入的大洞,我便顺着那大洞进来,一路蜿蜒,也是刚刚才到了这里。”

    说到这里,宗垳忽然急切的“许学者呢?既然你们刚才说你们这一队是来救他的,那他在哪儿?”

    看着宗垳期待的眼光,窝瓜第一个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将这一路上我们所遇到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没有添油加醋,但是许苇航在此期间所作所为,即便是一个外人听了都足以跳脚。

    宗垳闻言后脸色大变“这么说?苇航还在那里面?”

    卓子衍不冷不热的“你还是死心吧,你觉得在刚刚我们几乎被困了几日的情况下,那许苇航若真的在里面,我们怎么可能还找不到他?所以他忽然消失,要么是里面有些别的密道,即便是我们也没找到,却被他找到率先逃出去了,此后那密道永远不再开启,要么就是他忽然被化成灰了,你觉得哪种比较靠谱?”

    这么一说,宗垳才镇定下来,而现在看来,这宗垳跟许苇航之间,或许不仅仅是简单的仆人与少爷的身份,那富商还交代了他些别的吗?

    此话暂且不提,宗垳说他刚刚到这,说明此地他也还没有细致的打探过,窝瓜显然有什么事情瞒着李绿蚁,李绿蚁皱着眉头,与卓子衍走在了最后,卓子衍见他看着前面宗垳的背影却满脸阴翳,有些奇怪的“你在怀疑他?”

    “他刚刚说的一段话,看起来天衣无缝,但是我却注意到了几点,首先他说那络新妇只把他拖到山洞里却没有杀他,外面忽发动静,因此他才侥幸逃脱,蜘蛛这种喜欢群聚的爬行动物,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么大的口粮,你觉得它会把口粮带到哪里?”

    卓子衍试探性的“难道是,巢穴?”

    “不错,这就是第一个疑点,既然是巢穴,怎么可能只有一只络新妇,但是宗垳却说他趁机侥幸逃走,我们是否可以大胆假设,那只络新妇也许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将他带到巢穴中,就已经被除掉,或者更大胆的说——”真的如期带到了危险重重之地,却还是被他逃脱了??

    后者的假设实在太可怕,李绿蚁不敢想,因为真的落入那种地步,整个团队中,除了黑眼镜有这样的实力能毫发无损的逃出来,连卓子衍都未必,难道说这宗垳一直在扮猪吃虎?

    看着前面与窝瓜笑语不断的宗垳,虽然年岁老大,但看起来体格坚朗,也算得上是团队中手无缚鸡之力的老者,这样的人,真的有那样的实力吗?

    李绿蚁竭力想摆脱脑海里这不切实际的想法,却冥冥之中,有一种直觉告诉自己,事情一定是按照自己这样猜想的不会错。窝瓜消失的这几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要瞒着自己不让自己知道?

    更加让李绿蚁在意的,是黑眼镜之前对窝瓜说的那句话,当时窝瓜竭力要营救看似毫无生存希望的宗垳,黑眼镜本来持反对态度,却又不知为何改变了态度,最后冲着窝瓜说了一句“看来,你对他们那些人的误会,实在是太深太深了。”

    误会?这些人?

    黑眼镜所说的“这些人”,是指谁?当时失踪的只有许苇航与宗垳,“这些人”一定是他们两个中的一个,宗垳与许苇航的背景看似很单纯,但是经由黑眼镜这么一说,看起来怎么也完全不单纯了?

    而且这里的“误会”是指什么?窝瓜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跟那些山高水远的富商之间能有什么误会?

    毫无疑问,这句话一定是对窝瓜说的,但是为什么呢,看窝瓜当时疑惑的表情也不像作假,为什么黑眼镜会说这句话?

    黑眼镜是一个做事滴水不漏的人,无关紧要的话绝对不会说,这一路上他与自己的交流都屈指可数,特别是在队伍分开的时候,所说的话肯定有别的含义。

    还有那张纸条,现在想想,这也是黑眼镜给自己的提示吗?

    该死!

    李绿蚁挠了挠头,剪不断理还乱,到底是什么?

    卓子衍继续的“你刚刚说第一处不合理,难道还有别的吗?”

    “那宗垳口口声声说没有见过黑眼镜,但是看起来对黑眼镜前去寻找他的事情倒是表现的有点太过镇静,我们团队本来七个人,少了他也该有六个,怎么他在打开门后看到只有我们三个,脸上初次显露出的表情,却是一副‘早在预料之中’的神色?”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刚刚便想问他,怎么他救了我们,脱口而出的就是,‘三位平安无事’,我们一路遇险,能活着已经是万幸,但是组长作为我们团队最强者,于情于理活到最后的人肯定有组长,怎么他反倒是看到我们一点都不意外,也不主动问组长去哪里了,怎么好像是一路看到尾的,知道门后就剩下我们几个一样?”

    几人是经历了千难万险才活着,怎么这年过古稀的宗垳,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走了狗屎运还好端端的?

    最后一点更叫人觉得可疑的,就是——

    李绿蚁与卓子衍一起齐齐看向那扇门,瞳孔剧烈收缩:绝不会有错的,当时那扇门后,的的确确就是一大片的水银海,水银海中有长足蛊,自己几人是从那里死里逃生的,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但是居然,现在却是——

    “喂,你们两个在那里磨磨唧唧干啥呢?快过来,你们瞧——”

    李绿蚁与卓子衍交换了一下眼神:不论现在宗垳到底有多可疑,先按兵不动,倒要看看他想耍什么花招。

    两人小跑过去,这一座地宫装饰的并不豪华,显然跟主墓室相去甚远,在四大天王像前是一个长阶,阶上有着一个门户一般的设置,那扇门上左右各挂着一个灯笼,看起来青油油的,有些瘆人,门户乃是朱红色,因岁月痕迹略有剥落,但是似乎没没什么机关,是推门即可入内。

    李绿蚁眼里带着几分不经意的看向宗垳“宗伯,你看这里有两扇门,刚刚你打开的那扇门,在拐角,不怎么引人注意,但是这扇门才是正门,正常人来了这里,于情于理都会先打开这扇门看个究竟,怎么你倒是先打开那扇门救了我们呢?”

    刚刚因为这扇门出现有些躁动的心,又因这句话一顿,现场一静,金元宝的眯缝眼在几人间转了转,最后落在李绿蚁身上,觉得他有点奇怪的“屎壳郎下士,你怎么奇奇怪怪的?这两扇门,开哪扇不都是一样么?再说了,我们现在不正要来开这扇门么,怎么人家救了你你屁话还那么多?”

    宗垳借机憾然一笑“说实话,鄙人胆子很小,之前初来乍到,看到这大门也不敢打开,先去开扇小门看看状况,这也正好探出了你们,实在也是鄙人之福啊。”

    还真的被他圆过去了。

    李绿蚁抬了抬眉毛,金元宝嘟嘟囔囔的“好了好了,屎壳郎下士,你要问也问出个名堂了吧,废话这么多,还不快看看这门上有没有一推门就射出来的什么见血封喉的机关?”

    李绿蚁被窝瓜闹得没脾气:这家伙,到现在都不知道将脑袋从脚后跟里拿出来想想,还一点也不配合,实在可气,却还是老老实实的上前探了探,良久之后摇头道“无碍。”

    既然无碍,窝瓜在手掌心唾了唾,因为折扇木门看来比较笨重,轻易还不怎么推得动,却窝瓜只是碰了一下,笨重的木门便“吖吱”一声打开了。

    高耸的穹顶堆砌,两侧用了一百零八根青铜石柱当做支撑,连接起天与地的重任,青铜石柱上雕刻着不同的鬼面具,没有颜色却显得无比狰狞,踩踏在脚下的,是一条青石长道,长道做壁立千仞的削山状,探出去便是深渊悬崖,宽度有四驾马车并排,再往外便会摔下去。

    好像是被水泥浇筑嵌在石道中间的一般,巨大的锁链牢牢的缠缚在一百零八根石柱上,显得无端森然起来,在青铜石柱的顶端,往外延伸出一个小烛台,烛台里面供奉着长明灯的灯油为墓道照亮。

    几人的脚步声“踏踏”而行,在这辽远的墓道里显得格外幽静。

    前面有看得到的另一扇石门,好似这一条大道好像是什么悬空的桥梁一般,连接起两个世界。

    这个场面来的莫名其妙,窝瓜咋咋呼呼的出现,指点江山了一番,后又发现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眼前所见上,根本没人呼和,不觉十分无趣,问向李绿蚁道“屎壳郎下士,这景出现的奇怪。”

    李绿蚁点点头表示认同,包括刚才的那个墓室,现在这个规模宏大的过道,的确很奇怪。

    “你能看出来这里风水怎么样吗?”

    “风水?”李绿蚁左右巡视了一遍。

    龙行过峡脉有四,正出左右次,回头顾祖出尤奇,穴状可前知。

    审度过峡在风水寻龙中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风水家有云“峡者,乃为龙之真情发灵染也,放未有龙戴而无美峡,未有峡美面不结吉地者。是以审峡之美署,则可知龙脉之吉凶,而现龙之术,尤须精于审峡,而为勘與之秘诀也。”

    龙从高处到低处的形势称为降势。龙由高到低呈下降之势称为束气,反之谓之展气。这表明龙的生气运动变化旺盛有力。风水中认为过峡的作用在于脱卸龙脉的凶、邪诸气,过峡多而形态佳,到头才能融结吉穴。反之,龙脉迅而来,更不跌断,全无过峡,直至穴场,虽极屈曲而奔走势雄,但因其没有过峡,杀气没有脱卸,这就是一种凶龙。用风水术语来讲,过峡就是自某一节龙的起祖星山峰束气到下一节龙展气起星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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