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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神堑黄海 第一章 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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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绿蚁诧异的:之前窝瓜连“鬼”这个字都不一定认得,现在居然知道自己遇到的鬼是伥鬼?

    窝瓜得意洋洋的“这有什么,伥鬼不就是指被老虎吃掉,而变成老虎的仆役的鬼魂,品行卑劣,常引诱人使其被老虎吃掉,所谓‘为虎作伥’也。”黑眼镜在事后都说过,自己只是记住了其中一部分也够自己在屎壳郎下士面前长脸了。

    李绿蚁叹了口气“当时乍然看到那青面僵尸,似乎是从不知名的地方冒出来的,联想到四凶地,一时间还真没有想到是伥鬼,现在看看一切都符合伥鬼的特性,还是我当时太过慌张,一时忽略了。”

    伥鬼在诸多鬼怪之中,是心思歹毒,偏向六亲不认,十分阴狠的一种鬼怪。

    传言民间有一老汉,其长子、媳妇、妻子就先后被虎吃了。这时,他的小儿子梦见自已的母亲托梦给他,说在某山的某树下藏有金子,取来可吃用不尽。其实是他的母亲死后成为伥鬼,想引诱自己的儿子给老虎吃,后来,好在有神灵护佑,老翁的儿子没有被老虎吃掉,而这只老虎也终于被老翁等人所擒,据说伥鬼以后有所醒悟,自首后到鬼门关为阎罗王服役。

    还有一个关于伥鬼的传言,说的是古代一个贵族女子,在一个落魄书生前来投诉时,与其悄生情愫,并胚胎暗结,予重金给该书生送行而进京赶考,却书生以巨资贿赂考官,高中进士,娶了主考官家的女儿,从此一路扶摇直上。

    守在旧郊的昔日少女得知一路追寻,谁知在前往寻夫的过程中,在一荒山野岭遇到一个虎精妖怪,女子被老虎吃掉,皮囊却为老虎唾弃,在老虎离开后,皮囊吸收了山野精气,向后翻了几十个跟头,最后变化为一个美貌少妇,前往京都寻夫。

    现在的伥鬼已经失去人性,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天真无知的少女,且还可诸多变化,引诱那负心汉,进士果然中计,在两相恩爱之时,伥鬼在那进士最恐惧绝望时,生吞活剥了男子的每一块血肉,啃食了他的每一根骨头,吸食了他的全部精气,诞下昔日与其血脉相连的胚胎鬼婴,自此归野山林,专挑迷路山野之人下手。

    其实民间的传说大多以讹传讹,比如这个故事就带有很浓厚的警示意义,推其背后深层次的目的,大概是母亲为了不让自家的小儿乱跑,奔入林间回不来才编了这个故事吓唬他们,希望他们引以为鉴,至于是否确有其事就不好说了。

    此次李绿蚁所遇到的伥鬼,本来此地地势便是大凶,在那里遇到什么都不稀奇。

    窝瓜抬着脚丫子道“黑眼镜说了,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适合建阴宅,阳宅不能建,但也不是极佳的阴宅位置,朱雀位看上去不活跃,像个死水潭,后玄武离的太远又不够高大,青龙白虎势头太好,盖过玄武,如果在这建阴宅,后人势头挺大,但不稳定,发个前半生,后半生就不行了。”

    李绿蚁呆了一会“后面那段是不是你瞎编的?”

    窝瓜厚着脸皮点了点头“怎么样,虽然是我根据前半段猜的,但是不是猜的特别准?”

    ……

    “那地方山清水秀。适合居住,只要晚上有人喊你起床尿个尿,你也别搭理他就不就行了?”

    “风水也不全是迷信,建房子也要讲个顺风顺水, 依势而行。就算真的如你所言,排除一切风水因素,那个房子就在这四座凶山包裹的正中央,你真的敢住在那里,难道就不怕泥石流吗?”

    “怕什么,你不就是担心风水不好吗?找九个属龙的时不时站后面山上尿一尿,九龙吐珠。风水有了,还有九条龙脉,怎么样,是不是贼棒?!”

    李绿蚁转过身去,他怕自己再跟窝瓜说一句话会忍不住高血压直线上升,窝瓜抠完脚吹了吹,腆着脸道“咱兄弟俩这么久没见,你张口就说什么‘蝴蝶妹妹’,没看见本大帅都瘦了一圈,实在是太让本大帅寒心了。”

    李绿蚁倒没发现窝瓜瘦了,但是窝瓜的脸皮是的的确确厚了很多,当即也不再跟他辩驳,生怕这一辩就是个白马杯总决赛提前,抬手一看表,已经过去了小半夜,还有二十分钟就是黑眼镜守夜了,窝瓜张了张嘴,李绿蚁道“等会就轮到你睡了,将火拨旺点,接下来就是他们的班了。”

    李绿蚁看着黑眼镜旁边的几个睡袋,里面的三个人到现在还没有跟自己说过一句话,又因为黑眼镜说接下来这些人全部都要参加,当即也有些不放心的“这些人是什么人?”

    “他们啊——”窝瓜拍了拍自己的嘴巴,保持清醒“一个叫卓子衍,一个叫邓人揭,我都喊他们桌椅板凳,还有一个看起来一团和气的,却瘦瘦矮矮的那个,叫宗垳,看起来很好相处,桌椅板凳看起来冷冰冰的,所以到现在为止,也只有那个叫宗垳的能跟本大帅说上两句话了。”

    李绿蚁有些不放心的“我看那卓子衍与邓人揭似乎看起来不是凡人,黑眼镜有跟你说过他们的真实身份吗?”

    “没有,黑眼镜在此行特意交代过我,此次参加的人员有些他无法把握,叫我离他近一点,除此之外倒是什么都没说,不过我经常听到黑眼镜叫桌椅板凳什么零零七,一一九的,不知道是不是在说他们的体重。”

    “至于那个叫宗垳的,听许苇航这个大嘴巴说过一次,这宗垳似乎是台湾某个富商的老板管家,好像是专程来大陆为那富商选择能看得上眼的收藏品的,也不知这次为什么会跟着我们一起到这里来。”

    富商的管家?零零七?

    李绿蚁被窝瓜这么一解释,反倒是更乱了,又问道“那许苇航是?”

    “他啊,其实我们是先跟着黑眼镜去了秋实初中找你,没找到,据全村人都统一口径说你不在,黑眼镜无法,临时从什么地方挖来这个奇葩,后来根据蛛丝马迹说你来了安徽的泾县,所以黑眼镜就带着一群人又来了泾县找你,起初也是大海捞针,就是本大帅也不知你小子在想什么,居然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安徽泾县来了,后来还是黑眼镜笃定的说你一定在这里,我们才及时赶到,否则你跟你的蝴蝶妹妹的两条小命哦——”

    李绿蚁敏锐的抓取到关键点“黑眼镜是怎么知道我就在那宅子里的?”

    “那我怎么知道?”窝瓜愣愣的,用脚丫子指着李绿蚁的后面“不如你直接去问他?”

    黑眼镜与许苇航从黑暗中走出,站在李绿蚁的对面,李绿蚁顿时一噎,黑眼镜俯视向李绿蚁,许苇航鄙夷的“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两眼一抹黑,什么事也办不成的蠢货!”

    “蠢货说谁?”

    “蠢货说你!”

    见窝瓜笑的得意,许苇航登时怒不可遏“你——明人不做暗事!”

    “兵不厌诈!”

    “天上不会掉馅饼的!”

    “瞎猫碰着死耗子。”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人定胜天!”

    “天意难违。”

    “兔子不吃窝边草!”

    “近水楼台先得月。”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浪子回头金不换!”

    “好马不吃回头草。”

    “你你你你——”许苇航怒发冲冠,脸色通红“你不过只是个荒山野岭的死胖子而已!”

    窝瓜晃了晃脑袋,洋洋得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你不也只是本大帅手下屎壳郎下士的一个临时替补么,显摆什么?臭山鸡。”

    李绿蚁直到在窝瓜与许苇航吵架之前,都不知道原来窝瓜的词汇量以及临场发挥,及面对危机时的机智反应,居然是如此的让人叹为观止,出其不意。

    这一句话恰好踩在了许苇航的痛处:他之所以跟李绿蚁无冤无仇,一见面便对李绿蚁如此不满,原因就是在于知道自己只是李绿蚁的临时替补,一旦李绿蚁回归队伍,他就显得无足轻重,甚至是分外多余,而这时黑眼镜却碍于情面又不能让他离开,这才是最令他感到丢脸与愤怒的地方。

    “你们想走就走,门就在那里,我不挽留。”

    黑眼镜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径直走到篝火旁坐下,似乎是在打坐,窝瓜与许苇航相视重重的“哼”了一声,反方向离开,李绿蚁看了半日,最后终于忍不住的,刚想问出口,却听黑眼镜道“我们去的是方腊的墓葬。”

    李绿蚁呆了一会儿,试探性的“方腊的墓不是在贵池吗?”

    “那你是相信传言,还是相信你差点丢了性命才得到的两个线索指向呢?”

    线索指向?

    李绿蚁登时想到了照片中央的两行字,118°1,30°1和绩溪县大嶂山,登时倒吸一口凉气“方腊的墓葬在天下第一山,黄山脚下?!”

    黄山,自古便有驰名天下的美誉。其原名“黟山”,因峰岩青黑,遥望苍黛而名。后因传说轩辕黄帝曾在此炼丹,故改名为“黄山”。最具代表性的“五绝三瀑”,为奇松、怪石、云海、温泉、冬雪;三瀑:人字瀑、百丈泉、九龙瀑。

    有传言说之所以这“五绝三瀑”得天所孕,乃是由于黄山本身便是一条巨大的飞龙所化,其后衍生出诸多支龙,那“五绝三瀑”,便是所衍化而出的八种最为著名的支龙。

    天下龙脉以昆仑山为起点,延伸而出的龙脉大大小小,而黄山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天下第一奇山”,早就有人说昆仑山的三大主龙脉之一,在汉高祖登基那一年曾经游出昆仑山,飞去了其他地方,野史记载说是落在了安徽一带,捕风捉影的传言,说是那一条主龙化作了天下第一山的黄山,但是传言毕竟是传言,谁也没有确凿的证据,现在黑眼镜主动说出此行的目的,倒令李绿蚁有如在云里雾里之感。

    “那我们此行要去找什么?”

    黑眼镜闭口不言,许苇航高傲的扭了扭脖子“你与那蠢胖子是一丘之貉,他蠢不可言,难道你也要学他吗?组长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你一直问,难道就能问出个什么结果来了吗?”

    此时的窝瓜早已呼呼大睡,要不然听到这许苇航的一番话,绝对又能杠起来,李绿蚁涵养算是良好,但是听到这如此目中无人的话,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将视线落在黑眼镜身上,却他一点表示也没有,当即神色一黯,转头也钻进了自己的睡袋。

    许苇航见黑眼镜似乎带些纵容的不横加干涉,心里的得意更加了几分,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眼中带着几分鄙夷的看着李绿蚁的方向:替补?呵呵,真正能为组长出谋划策的人,只要我许苇航一个就已经够了,你最好在去那里之前主动退出,否则你就再没有机会活着出来了,一旦你成为阻碍,我就毫不留情的除掉你,到时候,谁是谁的替补还不一定呢。

    宗垳是一个矮矮瘦瘦,脸上总带着一团和气,很符合生意人“和气生财”的表象,见谁都是笑眯眯的,从不恼人也不烦人,察言观色的本领十分之强,要不怎么窝瓜这种土霸王中的大混子,在遇到这素不相识的宗垳时,都能对李绿蚁说出“也就宗垳与他能说上几句”这样的话来?足见这宗垳不仅是一个人精,还是一个左右逢源,城府颇深,连窝瓜都觉得与之久处不厌的老江湖。

    窝瓜在天桥下卖过黄色光碟,开过CD音响店,给人家跳过大仙,还曾经加入过地头蛇的团伙组织中讨饭吃,只是后来被赶出来了才继续在天桥下卖黄色光碟。其在社会中摸爬滚打了二十几年,人情练达已经相当熟稔,却还是能与宗垳有几句知心话,这一点李绿蚁现在或许没意识到什么,将来会意识到的。

    与宗垳不同的是邓人揭与卓子衍二人,这两人看来好似雇佣兵一般的角色,健壮勇猛,平日不苟言笑,除了“是”以外再没有听他们说出第二个音节,但是对黑眼镜很惟命是从。李绿蚁猜测这应该是与黑眼镜同隶属与雪狼突击队的队员,此次是专门拨出协助黑眼镜完成任务的,看样子黑眼镜在雪狼突击队中的地位不低。

    那许苇航一口一个“组长”也是最好的证明。

    李绿蚁在睡袋中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在想黑眼镜告诉自己的,那一点少得可怜的线索:方腊,黄山——

    这方腊到底跟自己想的,黑眼镜调查出的那个星象术士有什么关系?方腊乃是北宋末年的人物,那人再怎么牛逼,古代最多也只能活八十几年,这千年后的人物跟那方腊到底——

    话说,黑眼镜到底查出来没有,那星象术士的真实身份,是不是跟自己想的一样?还有,这线索是自己在金元宝父亲买下来的那个宅子里找到的,这黑眼镜的消息又是从哪里得来的?难道黑眼镜已经先自己一步去看过了?金元宝说的黑眼镜肯定自己来了泾县一定会去那个地方,为什么黑眼镜如此肯定?

    又为什么,金元宝父亲购的那个宅子里,会出现一个清朝模样打扮的伥鬼呢?购买的宅子,到现在的时限也最多几十年,清朝可是百年前就好死不死了,为——

    夜晚星空如织,纺织娘在草丛中摩擦着后腿吟唱,枝柯上似乎有鸟类半夜醒来为幼雏梳理羽毛的“刷刷”声,清爽的风吹散燥热的时节的声音……

    一切万籁俱寂,倒将聚蚊成雷的烦恼掩盖,李绿蚁陷入黑甜的梦境中去,直到东方的鱼肚白翻起,虹光开始照及大地。

    黑暗,黑暗,迷茫与无助相应,一种刺入骨髓的寒冷逼仄向李绿蚁的心膛,李绿蚁看着放眼看去皆是黑暗的荒地,感觉到全身的冰凉,忍不住抱住了双臂上下搓了搓。

    “有人吗?”

    巨大的回音回响在空间中,吐出的气也变成了白雾,回音渐渐消散,却没有任何人回应,李绿蚁抿了抿嘴“窝瓜?黑眼镜?”

    还是回音,好似水面漾起的涟漪一般缓缓消散,渐渐归于平缓,李绿蚁忽然看向自己的脚,却怎么也看不清细节。

    果然: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回想起,这一切事情的开端是如何发生的,当即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在做梦。

    根据弗洛伊德所述《梦的解析》中关于梦境所言,有一个法子可以让身处梦境的人判断出自己是否在做梦:就是做梦者必须要回溯,这一切事情发生的开端到底是什么。因为世间的任何事情发生都有开始,或许这件事永远没有结尾与尽头,但是开始却无可避免的必须发生,如果你想不出你现在的情况到底是因为什么东西的触发而产生,好似空降在了这个场景,那么毫无疑问,你一定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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