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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蜜在下班前敲开阿川的门，娴熟地将后勤对账单丢在川总桌上，一边公事公办，一边含笑八卦：“你家秘书在勾搭我的行政妹子。请问卿白莲是不是你打入我司内部的间谍？”
阿川飞快地审核完对账单，签了七八处龙飞凤舞的名字，合上文件夹说：“你了解我的，如果卿白莲是间谍，我会派他去勾搭青莲。我手头太缺佣兵了。”
陈小蜜捧唇笑弯了腰。
“他们都是男的啊？”陈小蜜兴奋地抗议。
“你敢不敢不笑？”阿川见陈小蜜哈哈大笑，就问她来意。陈小蜜说，经过彻查，黑铁佣兵针对育灵师闹事是集体性行为，幕后黑手是御茅丹业注资成立的佣兵培训中心。
“果然有人怂恿。”阿川点头，“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小蜜直起腰，法力凝聚指尖，勾勒出录音盒子的简笔画，这个录音盒子居然摇晃着开始录音。这是地系咒术“画地为牢”的衍生咒术，只有地灵师才会用。
阿川盯着那个摇摇摆摆吐着录音文件的录音盒，猜测着陈小蜜的身份，但是陈小蜜却不在意，已经开始录音工作了：“6月5日15：30。调查御茅丹业公关经理接触江川事件的第一次谈话。”陈小蜜随手拖来一张椅子，开始询问：“胡婧承诺了你什么？”
“什么承诺了什么？”阿川没想到陈小蜜竟然知道胡婧。
“待遇。”陈小蜜直截了当地问，“胡婧跟你去唱歌喝酒了吧，她给你提供了什么条件和待遇？达成了什么协议吗？”
阿川蒙了。他说：“胡婧是我贷款银行的客户经理。”
陈小蜜随手画出一方卡通般的保险箱，从颤颤巍巍悬空的保险箱里取出一份文件，丢在阿川身上：“漂亮女人凭什么围着你转？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嘛？自己看吧。”然后幸灾乐祸地观察阿川的表情。
阿川拿起文件一看，是胡婧的个人简历，“职务”栏里的字令人触目惊心：“御茅集团公关部特殊客户经理。”
“哗哗哗”阿川飞快翻文件，其他的都是胡婧的毕业院校和获取的奖项成绩了。阿川气得站起来，文件一摔：“我跟四天王银行核实过，银行方面确认胡婧是客户经理啊！”
陈小蜜懒洋洋地倚在椅子里，右手撩着头发玩，不以为意地回答：“御茅集团有钱啊，有什么事情是钱做不到的？”
阿川难以置信地问：“难道胡婧连银行高管都能买通？”
陈小蜜简洁答道：“不，她把银行买下来了而已。”
阿川跌进椅子里。他觉得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若不是当时赵丽娜警告说胡婧不对劲，阿川可能就中招了。但是海星集团的后勤部也不是吃素的，这么快就把胡婧查了个底儿透，情报竞争可谓滴水不漏。现在陈小蜜已经开始录音质询了，阿川如果因为胡婧事件而失去高层的信任，那他提副部长的事儿就泡汤了。他必须自保。
“胡婧没有向我提供任何关于待遇方面的承诺。她没有怂恿我跳槽。”阿川实话实说。
陈小蜜噗嗤笑道：“谁信啊。一晚上消费两万多，加上那小狐狸的姿色，攻陷中层高管都绰绰有余了。”
阿川走投无路，只好出此下策：“赵丽娜在场的，她可以替我做证。”
陈小蜜说：“那个总公司派驻员啊？”
阿川说：“是的。”他那焦急又不失儒雅的窘迫模样被陈小蜜尽收眼底，陈小蜜忍俊不禁，打一棒再喂胡萝卜：“那没事了。我会去录赵小姐的谈话，这件事你谁都不要说，胡婧找你的时候，你要把谈话记录复印给我。就这么多啦。”她轻快地离开。
阿川叫住陈小蜜：“是谁并购的四天王银行？资料能复印给我嘛？”
陈小蜜回头嫣然一笑：“没门。”笑嘻嘻地走了。
阿川在办公桌上抱住脑袋。身边的人个个神通广大，人人都有信息源，只有他阿川两眼一抹黑，在黑暗里摸索。
陈小蜜为何无所不知？她为什么以地灵师的身份屈居于此？
胡婧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她竟有实力买下一座市级银行？为什么财力雄厚的她竟要谦虚地假笑？
你们吃了我都轻而易举，为什么还要拐弯抹角地骗我？
阿川迷惑不解，焦虑不堪，痛不欲生。保持警惕的同时，他的压力也与日俱增。他趴在桌上，一拳一拳地打墙壁，让痛觉一点一点地把他拉回现实，帮助他作出正确的决定：这些无法解决的麻烦，暂且束之高阁，要把精力全部投入到“变强”这件事上去，一秒钟都不可虚度。
深吸一口气，阿川甩甩拳头，打开“森林霸主”夏季赛的竞赛章程，揉着太阳穴开始学习。一杯咖啡，一叠资料，一盏孤灯，一个不回家的人，便是今夜的风景。
于此同时，三十公里外，天女市近郊“高等血脉冷藏库”机构里，板着脸的前台小姐正在亲自拖地，仔细擦去地板上像断线珍珠般的血迹。很快，宋植元从墙后转出来，对前台小姐说：“再叫一个资深会员来，三个不够用。吴先生需要补充更多力量。”
地下传来粗重的喘息，前台小姐惴惴不安地点了点头，放下拖把，去联系会员。
宋植元沿着发紫的血迹走回后厅，看到三位资深会员横七竖八地躺在巨大的水床上，身体满足地颤抖着，三条水蛭挂在会员们的太阳穴上，已经吸饱了人类的欲望，水蛭都肿胀成了烤肠的模样。
地底传来恐怖的嚎叫。吴先生伤得很重。
宋植元把三位资深会员头上的水蛭拔下来，放进精致的天鹅绒小盒子，恭恭敬敬地走到“恶念之墙”前面，随着空间的扭曲，进入里世界。
一盏冷光照亮了血淋淋的办公桌，狼狈的吴先生蜷在办公椅上，左手死死攥住连根断掉的右肩，双目通红地咆哮：“还不够！再多叫些人来！还不够！”
“不能再多了，仙剑派高手已经被吸引到本市，会惊动他们的……”宋植元把三条水蛭呈给吴先生。
吴先生一把抓起三条流量水蛭，塞入口腔，畅快淋漓地大口咀嚼，一股病态的红色瞬间点亮了他苍白的脸颊。吴先生大快朵颐后，先发出快乐的赞叹，再低头痛苦地使劲，只见他被砍断的右臂不断扭曲、增生，最后“哧溜”冒出一根脆弱剔透的婴儿手臂，在吴先生的打量下，自如地活动着关节，那透明的肌肤和幼嫩尺寸，显得无比诡异。
“是谁让您伤得这么重？我去报复！”宋植元趁着老板虚弱，疯狂表决心。
“你只管做大你的基本盘。第一天魔的计划容不得你插手。”吴先生连续进食，已经逐渐恢复力量和理智，气若游丝地吩咐，“你只管让那些人互相憎恨就好了……”
“可是，您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您只管吩咐我，我一定完成任务……”宋植元想趁机获得更大权力。
“现在是仙凡纪元，我们要克制，为了仙魔纪元提早到来。”吴先生打量宋植元，虚弱地鼓励：“当所有天魔依序归位，你将是三十三天第一功臣。”
宋植元心花怒放，他坚定地发誓：“一切为了三十三。”
“一切为了三十三。”吴先生重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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