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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春去春又回 > 172 风雨如晦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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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没锁,一打开,我顿时傻眼了。一个身材瘦长的男人紧闭着双眼瘫靠在座椅上,额头鲜血直流,显然是没系安全带,撞在方向盘上晕翻了。鼓起的安全气囊在昏暗中微微晃动。

    这哪是洛瑾承啊。大脑灵光一闪,顿时明白了几分。松开门把又直奔旁边那台车。那是台黑色的大众辉腾,车头引擎盖和车门被路虎的车头撞凹陷,被死死的夹在路虎和甲壳虫之间,整台车像被挤成一团,车窗玻璃早被撞碎。

    昏暗下斜瘫到副驾驶位上的人影,可不就是洛瑾承么?那衣服上暗红的血迹深深刺痛了我的双眼。我一把用手按到嘴巴,捂住了要溢出的哭声,而泪水“哗啦”的涌了出来。

    我惶恐至极,跑回去翻开手机,哆嗦着打电话先报警再叫救护车,又打给何佑宁。

    对方像是陷在灯红酒绿,一听我说洛瑾承被撞立马应声“马上就到”。

    挂完电话,我强撑着身子急匆匆的绕到辉腾的后门,无奈车门锁着,我又找来转头把窗玻璃“哐”地砸碎,把头往里一探。洛瑾承熟悉的后背瘫到了副驾驶的靠椅上,整个人静默不动。

    120很快就来了,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洛瑾承从车里弄出来。我失控的扑到他身边,看着他同样双眼紧闭,整颗心脏像被什么绞扭到了一起。

    护士着急的斥着:“快让开,别耽误救人!”

    我急急的跟随着担架上了救护车,一双眼死死的盯着一动不动的他,大气都不敢出。

    ……

    洛瑾承被震碎的玻璃划到,脸上、身上多处被缝了伤口,因剧烈撞击脑部进入中度昏迷,迟迟没有醒来。匆匆赶来的何佑宁了解了大致情况,恨恨的道:“这帮人,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出动了吗?”

    我整个人仍陷在车祸的惊恐里。车上有行车记录仪,路虎突然急转冲过来,明显是他们负主要责任。而洛瑾承开的辉腾因超速估计会负轻责。

    我听到“超速”二字,顿时泪如决堤,被何佑宁一把扶住才没有瘫倒。

    我又怎会不知,他的超速是为了上前来挡住路虎的冲击。我又怎会不明白,若不是他的紧急横插一杠,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肯定是我,要知道,路虎车头急转的方向恰好对上我的驾驶门,若没有辉腾的缓冲,我的甲壳虫一定会被路虎挤到路边的树旁。

    一想起方才千钧一发的险境,我顿时汗毛直竖。到底是谁,非要对我下狠手?

    大半夜的出了这档子事,惊惧、忧心、惶恐、愤恨……各种各样的情绪一股脑儿涌了上来。警方明着查定是查不到太多线索,何佑宁去安排人暗地调查背后主使者,又叫来了保姆和保镖守护在外。

    我紧紧握着他微凉的手掌,来回按抚我的脸,心酸到极点。

    本来以为他运筹帷幄,快逆袭归来了,谁会料到,还未出师已先伤,大有大战前的肃杀之气,让我的心整晚都惴惴不安。

    他全身缠满的纱布,身上的衣服早已换成了白色病服,惨白的脸毫无血色。三年前在H省那惊险的一幕窜入脑海。

    那一次,是我奋不顾身的为他挡了砖头,也是被玻璃刺伤满头。那时的他,望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我,是不是也如此忧虑万分,内心焦灼?

    这一次,换作他,不顾一切的挡在了我的前头。洛瑾承,你也是要我品尝你当年的忧心么?

    迷迷糊糊里,我像钓鱼一样点了无数次头,天才大亮。我倏地睁开双眼,下意识的往洛瑾承的脸一望,还是死寂一般的静默,保姆阿姨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提来了早餐,轻声叫我洗把脸吃些东西。

    我两眼干涩,如大梦未醒般,哪有什么心情洗漱饮食?

    何佑宁风尘仆仆的进来,我急切的迎上去,从他那里得知,那台路虎是二手车,车主是一家服装店的老板,姓黎,前不久才买的这台车。据说患有癫痫病,发作时全身抽搐。

    我眼前迷蒙,愤恨不已:“什么癫痫病,他撞过来的时候哪来的犯病!”

    何佑宁给我一颗定心丸:“你放心,这事没完,姓黎的肯定跑不了,不管是陆敏还是洛瑾瑞,背后的主使我一定会揪出来,给承哥报仇!”

    ……

    一场车祸把洛瑾承送进了医院,那帮人又虎视眈眈,FK到底会落入谁之手?假若此时他们兴风作浪,谁来挡住这汹涌之势?洛瑾承有留后手吗?

    我问了何佑宁,他镇定地道:“嫂子你放心,承哥在公司里有人,具体怎么操作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相信他们一时得逞不了。承哥估计今明两天会醒,我们再等等吧。”

    等等吧。除了等等,我还能做什么?

    上午本来请了假,这样的状态去公司也是徒劳。没想到十点多的时候,谢总打来电话,急急的告诉我,下午三点,张静恩临时召集董事会成员,要商议推选新任董事长!

    我脱口而出:“她是要罢免洛瑾承?她哪来的能耐?这是天大的事,不是得提前几天告知吗?怎么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谢总无奈回答:“如今洛董的势力渐微,都是她和三董话事,她想怎么样,还不是她一句话,谁能撼动得了?”

    我一听急了,挂完电话整个人都晕晕乎乎。推选新董事长?这就迫不及待的要取而代之?

    陡然间,我头脑一个激灵。莫非,他们知道昨夜车祸之事,料准了洛瑾承今天不会到,所以才要趁机鹊巢鸠占?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是这样,那躺在医院里的洛瑾承早已暴露。我惴惴不安的打给何佑宁,将自己的想法托盘而出。他继续安慰我:“他们收到风声也不足为奇,不过这家医院的医生到护士都被打点过,有保镖护着,出不了乱子。只是董事会一事有点棘手,我和超哥他们在商量对策,可不能让他们在这当口把天变了。”

    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突然灵机一动,“你说,如果有委托书,我是不是可以参加他们的董事会议?”

    何佑宁在那头显然也被我的话惊了一下下,几秒后道:“可以,我来给你弄委托书,然后陪你过去。先拖一拖他们也行,反正承哥会很快醒过来。”

    我听着最后一句话顿时备受鼓舞,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

    我走进病房,躺在病床上的他依旧双眸紧闭,冷漠得没有一丝生气。冷傲的洛瑾承,就这么死寂的躺在那里,连眉头蹙起都是一种奢望。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昏迷不醒,我内心疼痛得麻木。

    洛瑾承,这是我目前唯一能为你做的事,请你护佑我万无一失。

    我和何佑宁双双踏入会议室的时候,洛瑾瑞不耐烦道:“董事会议要开始了,闲杂人等出去。”

    何佑宁护着我在靠近主位的位置坐下,冷冷道:“我们有没有资格参加,待会就知道。”

    张静恩走进来,踱到我对面的位置上,脚步一顿,杏仁眼闪过一丝寒意,却仍端着架势道:“别以为是他的女人就能乱来。”

    我置之不理。说真的,在这样的场合撒这样的弥天大谎,我这一贯光明磊落的人一时半会还难以适应这样的角色。可是我别无选择啊。情势把我架上这样的舞台,我跪着也要坚持到底。至少为了他,为了我的男人。

    那晚在海鲜馆看到的陈意熊,也兴致勃勃的来了,在和张静恩隔着一个位置的椅子上坐下,眼神轻扫过我一眼。我顿时心头黯淡。就是这个男人,取代了陈总的位置,站在张静恩那一方助纣为虐。

    等到各位董事和监事会的人都到齐,张静恩宣布会议开始。

    一开头便说起近段时间来公司萎靡的现状。她说:“洛董事长苦心孤诣了那么多年,到头来还是敌不过资本市场的瞬息万变。可见,他是严重低估了资本的力量。而他本人已失踪多日,公司早已乱成一锅粥,前些日子,销售部的一些同事居然和品控部的同事吵起来了,说是大货不发出,他们在前方怎么作战?这只是众多事务中极小的一部分,却反映了公司群龙无首的现状。”

    随后洛瑾瑞忙不迭附和:“是啊,那么大家公司,每天有多少事等着老大拍板啊?虽然我也很担心大哥的安危,可总不能他一日不回,董事长的位置就悬空无人主事吧?现在网上都议论得天翻地覆了,照这么下去,哪怕是复牌,谁还敢买我们公司的股票啊?谁还会对这样一家前途未明的公司抱有希望啊?”

    他们未免也太猖狂,何佑宁终于趁机打断:“我说两句,我们这两个无关人士在这里,难道你们就不问一问吗?”

    监事会的老刘是财务部的老员工,也终于开腔:“那你们说说,你们为什么而来。我们是念在你们和董事长特殊的关系,才没有赶你们走。”

    何佑宁清了清嗓子,站起来,掏出一份文书走到老刘跟前,在他眼前一摊开:“年副总今天是作为董事长的委托人来这里参加会议,她本人代表着董事长。”

    此话一出,现场一时出现嘤嘤嗡嗡的低语。我站了起来,朗声道:“我受董事长之托出席会议,我的意思代表着董事长,希望各位遵守公司规章制度,切勿越权。”说完,我冷眼扫了一下张静恩,后者面色依旧高高在上。

    老刘前后看了两页的委托书,确认了委托书的真实性。

    我微微舒了一口气。洛瑾承的所有钥匙都在我这里,印鉴不难拿到。而何佑宁作为他的发小,伪造他的笔迹也并非难事。现场气氛不对,老刘一时半会也难辨真假。

    洛瑾瑞这时候不客气道:“你既然拿到大哥的委托书,肯定知道他在哪里。为什么之前一直隐瞒不说?大哥现在又在哪里?为何避而不见人,眼睁睁的看着FK动荡不安?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我强装平静,这时候更是不能有一丝的慌乱。我说:“董事长身体有不适,正在国外调养。正是因为他关注着公司的局势,才委托我前来,避免出乱子。”

    张静恩的眸子里再度闪过冷冽,“那你说说,下一步董事长打算怎么做?怎么刺激股市,让股价回升,重塑股民形象?怎么整顿内部,让财务透明,安抚员工?怎么重整业务,找到新的业绩增长点?你负责专营店的品牌建设,现在是什么状态你一清二楚。”

    我反问她:“作为公司的肱骨之臣,在座的各位又是什么看法?不会只是会提问题的能手吧?”

    张静恩冷笑一声:“我们在其职谋其政,当时给董事长提了很多意见,比如增发股票,比如开拓精油业务,可是一路磕磕碰碰,举步维艰,正因为如此,才需要董事长出来力挽狂澜,主持大局。要是我们都解决掉了,董事长岂不是无用武之地了吗?”

    张静恩这话说白了就是:我们要是有办法,要你这个董事长来干嘛。

    这话中的挑衅令我颇为惊讶。如今的她,对着洛瑾承竟也如此咄咄逼人、毫不留情了吗?她对洛瑾承的情分呢?真正爱一个人,不是不会站到他的对立面吗?

    难道,她对洛瑾承已经彻底死心了吗?

    我定了定神,接话道:“可以先说说今天大家原本安排的议题。我也是临时接到通知前来,不清楚今天的议题是什么。张董事,你可以继续刚刚话题。公司既需要有人主持大局,也需要各位干将出谋献策。”

    一直静默的陈意熊忽而开口道:“我原本接到的通知是推选新任董事长来主事,既然董事长并非失踪,那今天的议题是否撤销?”

    此话一出,洛鹏俊道:“撤销就撤销,反正有委托人,今天的议题临时改为刚刚张董事提的问题。”

    呵,这什么阵仗,皮球一踢,又绕回我这里来了?

    何佑宁只是陪同前来,根本没有资格在这样的场合发声。只有我和谢总孤军奋战,应对那帮家伙。

    谢总这时候道:“我觉得可以考虑拟定新的利润分配方案,在公司复牌后刺激股民持股。”

    张静恩显然心有不满,原本志在必得的想要翻出点浪花,没想到我横空而降,眼瞧着情势偏离她的方向前行,不耐烦的道:“FK一直做实业,上市不过是为了借助资本的力量来做实业。我们应该把精力更多的放在业务上,谢总您统管着公司的销售,怎么没往这方面去想?难道对目前的销售已经心满意足了吗?”

    谢总呵呵一笑,道:“业务有业务的做法,我背着公司全年指标,自然会采取措施去完成业绩。而股票利润方案,直接关系着股民的切身利益,我认为拿出来一起讨论很有必要。”

    张静恩眼光一转,直勾勾的盯着我,“想必年洛董事长也会赞成这样的意见,那么年副总,我们该如何分配利润为好?公司有多少资金去支撑分配?今年的专营店推广已经用去一大批费用,这个大项目目前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难道要撬老本去打肿脸充胖子吗?这么分配下去,明年的费用哪里出?今年是否亏损还未可知,这就冒出个利润分配,不是笑掉股民大牙吗?”

    一时间会议室的气压低了下来,我感到在场人的所有目光都齐刷刷的扫了过来。

    我心乱如麻,面对着张静恩的挑衅不知如何回应。是啊,问题早已是铁板钉钉,我既然是受委托而来,按理来说肯定有董事长的嘱咐,我必定得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安抚众人不是,不然这算哪门子委托。

    我掌心一时竟渗出了绵绵密密的汗来,坐在那里觉得特别孤独。万一被戳穿,岂不是更加坐实了洛瑾承仍旧下落不明吗?如果我道出洛瑾承昏迷不醒,岂不是令原本动荡的局势更加紊乱,让亲者痛仇者快吗?

    我大气不敢出,只摆出一副蒙娜丽莎的微笑,淡然自若,脑海里思索着对策。这时候更不能自乱阵脚。

    陈意熊这时候又跑出来道:“我有个想法,张董事,您家里不是有雄厚的财力吗?不如由你们继续注资FK,公司以股权作为回报,这样公司资金更为充足,想开拓业务也好,想提高利润分配也罢,何愁没有米下锅?”

    此话一出,现场陷入一阵新的静默。我望着陈意熊看着宽厚的眉眼,顿时厌恶,张家的狗腿,可真够尽职尽责的。眼瞧着没法推洛瑾承下台,这又要助长张家的势力来对抗吗?

    要知道,当初洛家和张家有签订协议,除非董事长允许,否则张家无权增持股票,这才有了这几年两家的平衡。不过,在场的大多是洛家人,即便与张静恩狼狈为奸,但这大是大非的问题,想来是看得明白的吧。这要是再让张家增持,那洛家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

    没想到中等个子的洛鹏俊竟然发声:“规定是死的,事情是活的,此一时彼一时,两家友好那么多年,张家又处处帮衬,让出点股份,我认为没什么问题。”

    这人,竟然吃里扒外了,私底下到底收了张家多少好处。而其他人都缄默起来,不发一声。洛鹏俊趁势道:“不如我们来投票吧。年副总,您虽然是董事长的委托人,但这个时候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那请尊重大家的意见,毕竟,大家也是为了公司好,和董事长的心是一起的。”

    我大脑急速运转,张了张嘴,“大家的心意我明白,只是这协议是洛老爷子生前制定,我们贸贸然去投票决定未免太轻视他的遗言。何况,让出多少,具体怎么操作,后续又该做什么限定,大家茫茫然一头雾水,投票投什么?”我顿了顿,加重语气,“这可不是玩家家,说投就投,没有具体的方案,投出来的决定岂不是被人当笑话!”我复制张静恩的说话风格,试图压一压他们的嚣张气氛。

    到底我是董事长的“委托人”,在监事会人在的情况下,他们不敢无视我。

    洛瑾瑞这时候道:“想出新的利润分配方案又苦于资金难以周转,今年业绩未卜,想要张家增援,张家之前的十亿资金又还没到位,如今讨论他们的增持问题又不合适。那么年副总,您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我知道,问题卡在那里,矛头会自然指回我这里。

    洛鹏俊不耐烦了,“我看还是投票吧,先投票决定是否让他们增持,再拟出具体的方案,这流程有什么错?特殊时期,干嘛非要拘泥于这条条框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等到你说行,这FK还不知姓什么了。”

    料不到他竟会公然无视我的意见。其他人都有些错愕,自然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他如此叫嚣,却似乎没有其他理由来阻止他啊。

    可是,FK真要到出让股权来自救的地步吗?限制张家几年的条款,难道真要在此时被他们撕开一条裂缝吗?要知道,一旦开了先例,谁知道以后会怎样?

    我急得内心团团转。

    正在这时,会议室大门“哗”一声,众人目光齐齐望去,洛瑾承熟悉的面孔闪了出来,上身缠着重重纱布,坐在轮椅上被保镖推着徐徐而入。

    我的心顿时放亮,一股热泪一时间冲出了眼眶。他醒了,他终于醒了。十几个小时的担惊受怕,一个多小时的艰难应对,终于在这时候迎来了真正的靠山。那种被填满的充实感一下子又回来了。

    我蓦地站起来,推开椅子,一把冲到他跟前。他默契的握住我伸出的手,锐利的双眸深情凝望,无声的给我力量。

    我激动的接过保镖手里的轮椅背,推着他缓缓的驶到办公室主位处,站在他身旁随侍左右。

    谢总随即问候:“董事长您没事吧?有什么吩咐视频会议也行啊?”

    其他人也做做样子问候了几声。

    洛瑾承点头示意,铿锵有力的道:“抱歉,我出了车祸,这段日子让大家辛苦了。本来只想委托年副总来即可,但听说大家意见不一,不得不亲自来一趟。”

    张静恩言语柔和道:“董事长真是让大家担心得很呢。我本不该在这时候说出来,但公司如今的情势,不得不叨扰董事长,请董事长主持大局,给大家一个信心吧。”

    面对着真人,张静恩竟然也没有一丝的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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