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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受到鼓舞，齐齐应道：“好！”
“那么，接下来就要放寒假了，大家注意安全，祝大家有个愉快的新年！”
“老师，新年快乐！”欢呼声渐起，郑老师笑着摇摇头，都还是一群十四五岁的孩子啊。
何甜甜愉快地和景琳走出校门，“琳琳你真厉害，考了我们班第三名。”
景琳笑了笑，屠墨初才是最厉害的呢。他平时沉默，不会炫耀，如果不是跟他一个班，她可能都不知道年级第一一直是屠墨初。
两个小小的少女在岔路口分别，何甜甜抱了抱景琳，边后退边双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明年见！”
“明年见！”
景琳回家时，天空又飘起雪花。
“琳琳，快进来！”
“妈妈。”景琳看见了出租屋门口抱着孩子的林芳菲。
小景琥才七八个月大，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见到姐姐回来了，乐得手舞足蹈。
林芳菲被他兴奋的小手打到脸颊，哭笑不得，“这么喜欢你姐姐啊？见到你亲爹都没这么欢实。”
小景琥捕捉到母亲话里姐姐两个字，咿咿呀呀地跟着重复，“杰、杰杰。”
景琳蹭了蹭他暖乎乎的脸颊，笑着纠正，“是姐姐。”
“杰杰。”
小景琥第一个学会的词自然是妈妈，可是第二个不是爸爸，而是姐姐。
林芳菲说道：“晚上回家收拾下你要带的东西，今年我们去外婆家过年。”毕竟带着个不合法的二胎，回娘家不仅可以避避风头，那边还有景琳的外婆帮着照看孩子，怎么想都是最佳选择。
景琳作为一个未成年，根本没得选，她点点头，晚上跟景振昊回家收拾行李。
“爸爸，我下楼一趟。”
“好，早点回来啊。”
“嗯。”
景琳踏过小雪融化后潮湿的路面，刚下楼就正好遇见了外出的屠墨初。
少年穿着深蓝色的羽绒服，拉链高高拉起，脸上没什么表情。
两人一碰面，都停下脚步。雪花拂过景琳长长的睫毛，她眨了眨眼，小脸染上浅浅笑意，“屠墨初，你怎么出来啦？”
“帮我爸拿信。”
有封信放错了，投递到了对面楼上的邮箱，邮差刚刚打电话过来道歉。
景琳跟在他身后，默默看他去取信。
屠墨初回头，对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他脚步一顿，“跟着我干嘛？”
“今年我得去外婆家过年，再见就是明年春天了，屠墨初，新年快乐！”
“嗯。”屠墨初轻声回道：“新年快乐。”
“我第一次离家这么久。”景琳脚尖不安地踢了踢路边石，“也很久不能见到你……屠墨初，你要记得多喝水，过年不要闷在家里，可以和杨军他们一起玩。”
屠墨初看了她一眼，没有反驳，“嗯。”
景琳笑着踮起脚尖，弯起的眼眸在苍茫夜色和雪色之间格外透亮，好似皎洁纯净的月牙儿，“等我回来你一定又长高啦，我现在比你矮好多了。”
她伸手比了一下，小姑娘这几年总算长了点儿个，如今160，景琳记得自己以后能有165的。而屠墨初戴了假肢，假肢是根据少年的身高和发育调整的，如今的屠墨初看上去足足有175。他高中个头还会窜，在景琳记忆里他大概长到了185左右。他本来该长得很高的。
屠墨初看着景琳柔软的发丝上飘落的雪花，淡淡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我妈妈说二月份，可能开学前回来吧。等我回来了，给你带特产！”景琳语调温软，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她褪去了童音，嗓音成了如今的模样，带着少女的清甜，像是三月温柔的风。
而屠墨初还在变声期，少年的嗓音粗哑难听，他低低应了一声。
景琳一步三回头地走，走上楼梯，还在笑着冲他喊：“你等我回来呀——”
殊不知再次相见时，两个人都已是不同的光景。
景琳围着红色的围巾坐在木门前，身边有只低头到处嗅嗅闻闻的小奶狗。她抱着小景琥，小孩目不转睛盯着小狗看，景琳忍不住笑了笑。景琥小时候很好带，长大了顽皮些，这孩子往往看到一个有趣的东西就可以自己咿咿呀呀着看半天。
正午温暖的阳光洒下，山顶的积雪却还没有融化。院子里几只母鸡高傲地踱着步子走来走去，悠闲安然。
景琳外婆家在农村，家里盖的平房。院子里养了小鸡小狗，早些年外婆还会养猪，这两年倒是不养了。
这座村庄是林芳菲和林芬两人的故乡。村里的年味比城市更浓些，孩子们在泥塘边玩着鞭炮，炮仗点燃扔进去，砰的一声，泥巴被纷纷炸起，十分热闹。
林芳菲和景琳外婆一大早赶集去了，临近中午才和村上的妇女结伴回来。
远远见着景琳抱着弟弟，林芳菲的神色变得格外柔和。
一个婶子说道：“那是你家琳琳啊，我小时候见过两回，不知不觉长这么大了，漂亮得都快认不出来了。”
林芳菲笑着回道：“是啊，孩子长起来真的快。”
和她们走在一起的，有个年轻的新嫁过来的女人，本以为这是惯用的恭维话，毕竟这里的婶子们见人就说，你家孩子真聪明，你家姑娘漂亮了，因此她脸上笑着，心里不以为意。
结果抬头一看林家门口站着的小姑娘，足足愣了快一分钟。她从来没见过出落得这么好看的小姑娘！
小姑娘穿着粉白的棉袄，脖子上围了一条红色围巾，长发柔顺披散下来，发尾处微卷。她肤色白皙，小脸无暇，眼眸带着湿漉漉的潋滟，因为年纪尚小看起来更加惹人怜爱。
不要说一众讶异的女人们，就连景琳的亲妈林芳菲，看到自家女儿，都有片刻失神。
来了外婆家之后，景琳渐渐变得不一样了。造物主太过偏爱这个小姑娘，她的脸颊褪去了孩童的稚嫩，更加彰显少女的纯真。小腰盈盈一握，胸前有了动人的曲线。冬天一场大雪过后，雕刻出了一个精致如画、纯情动人的少女。
她的景琳长大了。看见这样的女儿，林芳菲也是半晌说不出话。她凝噎良久，以前怎么没看出女儿小小年纪就有绝色之姿？长大以后的她少了几分呆萌，精致得不像话，简直不像她林芳菲能生出来的闺女。
林芳菲突然觉得，景琳年幼时总被林芬拿来和陈美希比较显得有些可笑，林芬要是见到现在的景琳，估计也不敢比了。陈美希凭借着和米纯相似的眉眼出众，而景琳是浑然天成的动人。
景琳外婆背着背篓，接过她怀里的外孙，“去歇歇，这里有外婆和你妈妈。今天买了你爱吃的年糕。”
景琳笑着点点头。
外婆回头又冲林芳菲说道：“你说是不是我做的的饭菜不好吃，怎么一个冬天过去，琳琳瘦了那么多？”
林芳菲擦擦手，也没管年幼的儿子，让他外婆抱着，自己开始准备做饭，“不是，是女孩子长大了，我小时候不也这样嘛，突然就瘦了。”
外婆摇摇头，“可是你瘦了也没见你变了个人似的啊。”
“……”
外婆乐呵呵的，“琳琳真漂亮啊，我看比电视里那些明星还好看呢。”
“妈！”林芳菲连忙劝道：“别太招摇，林芬家美希那事还不够长教训吗？别拿孩子和明星比，长得好看不好看都不重要，只要平安健康都是咱家的福气。”
外婆想到陈美希，心里也赞同。尽管她觉得自家外孙女好看得不像话，可是也不再拿到明面上讲了。
小景琥再过两三个月就要一岁了，林芳菲说道：“振昊那边都办妥了，我明天就带着两个孩子回去。”
外婆有些舍不得，但知道景琳过完寒假要回去念书，外孙女今年就中考了，这是家里的大事。而且让她骄傲的是，景琳成绩一直很好。
“多带点特产回去，腊肠、炒花生……”老人家絮絮叨叨，景琳也在帮着装，她记得要给小区的孩子和班上的好朋友带特产的承诺。
火车上，一直有人盯着景琳看。
小姑娘水灵漂亮，在人群中她最引人注目。她在林芳菲的唆使下换了个发型，不得不说林芳菲的时尚感超前，让理发师给景琳剪了个类似的空气刘海儿，瞬间又纯情几分。
景琳睫毛又长又翘，蝶翼般轻盈，一眨一眨映衬着澄澈的眼眸，撩人心弦。
景琳还不太习惯接受这样的关注，她不安地摸摸自己的头发，“我真的变化很大吗？这样会不会奇怪？”
林芳菲看着明明跟小仙女一样却怀疑自我的闺女，笑得不行，“长大了还是这么傻气。”
“妈妈，你说屠墨初和何甜甜他们还认得我吗？”
“你还真信你外婆的话换了个人啊，顶多变化大点，认得出来的。”
景琳难免紧张忐忑。她还记得问过屠墨初有个老师好不好看，当时屠墨初冷冰冰地回答不好看。在景琳看来，现在自己也是纯情的类型，屠墨初是不是讨厌这样的长相啊？他脾气本来就怪怪的，难不成审美也跟普通人不一样？
火车一路奔驰，当天下午回到了N市。
才到小区门口，冲出来一个胖胖的少年，他大笑着往前跑，炮仗在他身后炸得噼里啪啦。
这个小胖少年快撞到他们，林芳菲才看清原来是杨军。她护着小景琥来不及躲开，景琳反应很快，拉住了杨军的衣服帽子。
杨军跟景琳差不多高，他一回头就看见了漂亮的少女。
杨军呆了好半晌，愣是没反应过来眼前的小仙女是谁。直到小仙女笑了，从包里掏出来一大袋炒花生，笑盈盈跟他们打招呼，“杨军、李茂，这是我从老家给你们带的，可好吃了。”
然后愣住的少年从杨军蔓延到了所有人。还是李茂先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出声，“景、景琳？”
景琳不好意思道：“是我，变化真的很大吗？”
杨军，“……”妈呀！这这这……
简直是反转故事，从前小区里有两个小女娃，一个漂亮得像明星，一个一般般可爱。后来她们长大了，被追捧的漂亮女娃姿容普通，那个一般般可爱的居然变成了小仙女，看得一群少年眼发直。
杨军耳朵都红了，他不敢看景琳，转而向林芳菲道歉，“不好意思林阿姨，我跑出来没看到你，没有撞到你吧？”
林芳菲哪里会跟这些少年计较，笑着说没事。
“琳琳，先把东西放了再和朋友们玩吧。”
“好。”
等景琳跟着林芳菲走了，一众年纪不大的少年面面相觑。
李茂咳了咳，“杨军，你脸红了。”
杨军暴跳如雷，“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脸也是红的！”
没过一会儿景琳下楼了，她手中拎着一个袋子，惊讶地发现少年们还在原地没走。
他们齐刷刷地看向自己，让景琳有些不自在。她声音轻柔，“你们知道屠墨初在哪里吗？”
此言一出，少年们的神色都变得古怪起来。
景琳心中一沉，有种不祥的预感。
明明已经立春，可是因为雪还没化，春寒料峭，依旧带着冬天的寒意。
杨军皱着两条浓眉，“他爸爸和妈妈离婚了，小区的人都知道了。”
李茂也低声补充道：“屠叔叔过年的时候出任务受了重伤，屠墨初在医院照顾他。他、他以后和屠叔叔一起生活。”
这年初春，屠墨初的父母到底还是离了婚。
屠奕谦命悬一线，在所有人欢天喜地过新年时，那个少年先是经历了父母离婚后跟着爸爸生活的变故，然后又得知了父亲可能永远醒不过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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