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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玥带着几分茫然看向符承尧，他弯了弯嘴角提醒道“怎么，不打开看看？”
信封上的字迹端正而陌生，总之不是符承尧那过于潇洒不羁的字体。花玥总算明白过来，有人给她写了情书，不知道怎么落到符承尧手上。她想想就有些头疼，拿起那封信，准备拆开了看。
身边的人动作更快，倾身过来，直接抽走了她手中的信，“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符承尧将信揉成一团，面无表情地塞进了他自己的课桌里。
“符承尧，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不仅幼稚，还精分。
符承尧挑眉，侧过头瞪着花玥，“花玥，你说谁幼稚？”
他这几天情绪不好，她本来就敏感，早就察觉出来了，此刻看他这副威胁人的霸道样又有点想笑。她故意抿着唇不说话了。
“幼稚的人在这里亲你一口信不信？”
花玥受不住符承尧厚脸皮的调戏，她脸颊微红，“你怎么动不动就威胁人！”来回都是这几句。
“嫌我脾气差？”符承尧突然凑近，漆黑的眸子对上她的眼，花玥一时看不出他的情绪。
他们距离太近，花玥感觉不自在，往后退了退，直到背抵着墙，才发现没有了退路。
花玥有点慌乱，真怕这个小混蛋亲她。她睫毛颤动，抬起眼睛，“你别乱来。”
符承尧见她这副怯怯的模样反而笑了，他倒是想乱来，但她受不住。所有的放肆，都得为她变成克制。偏偏她是个没有心肝的，就不喜欢他。
他轻笑一声，“想看情书，嗯？”
“不想看。你离我远一点，在教室呢。”
“我给你写好不好？你想看什么样的，我就给你写什么样的。”
“我不要。”
符承尧按捺住想要捏捏她脸颊的冲动，“我从小到大第一次给人写情书，不许拒绝。”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是他身上的气息，干净而清冽。符承尧真的没有再抽过烟了，比前世戒烟还要早得多。花玥不禁有几分怔愣，回过神才发现周围好多八卦的目光在往这边瞧。
花玥小声说道“那、那你想写就写好了。”总之现在别再靠过来了，大家都在看呢。
于是最后一节自习课，花玥在写数学题，旁边的人就在写情书。
符承尧唇边含笑，“花玥，信封喜欢什么颜色的？”
严雪英在监督自习，坐在讲台上写教师职业规划，视线偶尔往下面扫一圈。
花玥恨不得捂住符承尧的嘴，她低着头，唇微动，声音小得只有他们两个听得见，“随便你。”
符承尧偏不安分，“花玥，我写不出有文采的话来，你介不介意我在上面写一万遍喜欢你？”
“符承尧，你别闹了。”
“如果我真的写了一万遍喜欢你，你能不能说一句喜欢我？”
花玥心中一震，偏过头去看他。
少年的眼眸透彻干净，里面揶揄的笑意未散，但是双眼写满了认真坚定。似乎没想到她会看过来，他微微垂了眸，再抬眼时如蒙了一层薄雾，让人看不真切，有几分冷漠寡情的眼里偏偏藏不住浅浅的紧张。
真的写了一万遍喜欢你……你能不能说一句喜欢我……
空气仿佛凝滞下来，花玥移开目光，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不该是这样的。她其实更想说，符承尧，你别喜欢我了，你别那么执着。
老师们集中起来批改试卷，速度很快，两天后就出了成绩。
花玥果然是二班的第一名，年级排名第四。她拿到成绩单松了口气，与之前的成绩相差不远，花君川和韩婉应该不会怀疑。
符承尧的成绩单放在桌上，他手指在桌面轻扣，脸上的表情有几分冷。四十一名，其实已经是他难得的好成绩了，但是懈怠多年，再努力起来总会有点吃力。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很远很远，远到他怕来不及抓紧。
花玥在收拾书包。已经正式进入假期了，暑假让整个二班都洋溢着欢喜，却也有不少的忧伤。这一次假期的到来，同时也意味着可能的分离。
陈耀哲走上讲台，清了清嗓子，“同学们，就要放假了，希望大家有个愉快的假期。另外开学时会有一次年级分班，很可能大家以后就不再是同班同学了。所以我跟老师们商量了一下，二班举行最后一次聚餐，就在这周周末，地点是桃李街的那家餐厅，希望大家尽量都能来。待会我发一张意愿表，愿意去的同学就在纸上签一下自己的名字，我放学后去订位置。”
底下一片惊呼声，有个男生笑着问道“班长，严老师他们去不去啊？”
陈耀哲点点头，“去，严老师说好几个老师都会去的。”
男生失望地咂咂嘴，他还以为老师们不去呢，那样他们就可以尽情狂欢，像毕业一样的感觉。老师要是也去那有什么意思？多半连啤酒都不能喝，只能喝饮料，说话还得小心翼翼，顿时好多人都有些意兴阑珊。
意愿表从第一排开始往下传，传到符承尧这一桌的时候，他扫了一眼，放到了花玥面前。
云晓倩拍拍花玥肩膀，“玥玥你去不去啊？唉，严老师他们也会去，肯定玩得不尽兴，到时候就算不和老师们一桌也不敢玩什么游戏。我都不太想去了，但是又怕不去老师会不高兴。”
花玥偷偷看一眼符承尧，符承尧姿势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正戴着耳机打游戏，眉眼冷峻，侧颜看不出具体表情。
她不由松了口气，还好，符承尧应该不会去。那今天就应该是他们最后一次作为同桌了，高三开学一分班，她和符承尧之间也就没什么联系了。
花玥拧开笔盖，朝云晓倩点了点头，“去的呀。”如果可以，她想亲自对严老师说声谢谢，严雪英给予的包容和信任让她难以忘怀，上辈子没有机会，这辈子更该补上。
黑色的字迹，清秀地写上花玥两个字。
意愿表传到云晓倩手中，她咬着笔头犹豫了下，“那我也去吧。”不去的话老师还以为她有意见呢，何况放假了也不能出去浪，聚餐总比在家待着好玩。
意愿表继续往下传，符承尧关掉游戏界面，发了条信息，“林立岩。”
林立岩秒回，“怎么了，符哥？”
“表传到你手上的时候，把我的名字加上去。”
“……”
教室后排，孟诚凑过来看，“发生什么事了？”
“不太懂符哥，他要去班级聚餐。”他们这群学渣，去那种聚餐多尴尬啊，要真想出去浪，肯定得自己约一大波玩得开的人出去才比较爽，老老实实在那里吃顿饭有什么意思？而且……符哥要真想去干嘛不自己写名字。
孟诚笑得神秘兮兮的，“我保证花玥要去，信不信？”
“信啊。”林立岩回了符承尧消息，也跟着笑，“那我们也去，肯定很有意思。”他超想看看，一众老师都在，符承尧能对花玥做些什么。不会真就老老实实吃个饭吧？总觉得符哥要搞大事情。
一群闲得发霉的富二代，怀着观光一般的心情，全在意愿表后面签了个名。
晚上回到家，花玥吃过饭就早早回到自己房间，深吸一口气，脚尖绷紧，开始压腿。
她开了手机，放了一段平和轻缓的音乐，可以让她从内心感到平静。
灵魂深处似乎都在慢慢宁静下来，那些前世的记忆，仿佛变得越来越久远，所有的感情如同丢入了轮回，被清洗得干干净净。
好在这是她十七岁的身体，年轻而柔软，身体的本能帮助她把控一些基本动作。她这几天都在练基本功，压腿、压肩、跳跃……
房间里没有大镜子，也没有别的器材，没有充足的条件，一切也只能靠自我感知。
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花玥愣了愣，赶快把手机的音乐关了。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呼吸也有些急促，她急忙地抽出纸巾擦拭，深深吸了口气，才拉开了房门。
韩婉站在房间外冲她微笑，“我可以进来吗？”
花玥点了点头。
“玥玥，虽然阿姨知道，这些话不该我来说，但是不说我心里憋着又难受。阿姨来是想问问你，这次放假你想回你外公外婆那边吗？”
花玥抬眸，没有立刻回答。
韩婉很是真诚地解释道“江禹假期会去他外公那边，我知道你很久没有回去了，马上就要高三，进入高三空闲的时间更少，你要是真想陪陪老人家，就跟你爸爸说。你爸这个人，看着很严肃，但是心里非常关心你，你这孩子太乖太懂事了，我们也不知道能为你做些什么，你要是想回去，就直说啊。”
花玥点点头，“谢谢你，阿姨。我知道了。”
韩婉又笑着说道“刚刚吃饭的时候你说你们班要聚餐，打扮得漂漂亮亮去呀，上次送给你的裙子喜欢吗？我觉得你穿那条裙子肯定特别漂亮。”
韩婉怀江禹时，特别想要一个女儿，女儿多可爱啊，可以让她活成小公主一样，又暖心又漂亮。韩婉是真心喜欢花玥，哪怕不是亲生的，也忍不住把她当作女儿来疼爱。
很多年没人和她讨论过这样的事了，妈妈以前在的时候总说，我家玥玥真漂亮，穿什么都好看。花玥心中温暖，脸上也带了笑意，“嗯，裙子很好看，我很喜欢的。”
花玥的笑容干干净净、真挚动人，还带着孩子一般的羞涩，韩婉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
两人都同时愣住了。
花玥轻轻一笑，“那我就穿那条裙子去参加。”
韩婉也情不自禁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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