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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玥乖乖点了点头。
这会儿八点多，医院才上早班，候诊室的人不多。
花玥坐在板凳上，符承尧就坐在她身边。陪她折腾了一大通，符承尧这会儿额头上微微出汗，整个人靠在座椅上，腿向外伸出去，过道都让他的长腿占了大半边。
符承尧的目光安安静静地落在花玥身上，她套着一件宽大的衬衣，袖子折了几下挽起，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腕，啧，细得他一只手都能握住。
“符承尧，我要放体温计，你头转过去。”符承尧一直盯着她看，她感觉不好意思。
符承尧笑道“花玥，你个小没良心的，陪着你大半天，看一下都不给。”过完嘴瘾，他还是慢吞吞地转过头去。
“你不许随便转过来。”
“嗯。”
花玥放好温度计，看了下手表计时。
符承尧的后脑勺对着花玥，他忍不住催道“好了没有啊？你动作怎么这么慢呀。”
花玥不想理他，霸道惯了的人，她倒要看看符承尧能坚持多久才转过头来。
医院外面的树翠绿盎然，从这里望出去，还有两只鸟儿在枝头上跳动。小鸟唧唧喳喳地叫个不停，时不时用喙啄一下自己的羽毛。清风从半边窗户的缝隙透进来，分外惬意。
花玥额前的刘海微微拂动，她静静等待，眼里有了些许困意。
符承尧背对着她，一分钟过去了，他还是没有转回来。
“花玥，你到底好没好啊？”
“嗯？给个话呀。”
“我数到十，就转过来了。”符承尧数得飞快，数完立刻迫不及待地转过头。
花玥乖乖坐在座位上，正望向窗外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
符承尧轻轻捏了捏花玥的脸颊，“小坏蛋。”花玥皱了皱小脸，夹着体温计不敢随意乱动，没有躲开。
倒是符承尧自己先笑了，“花玥，你说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呢？由着你折腾。”换成别人，怕是早就被他整死好几回了。
“我觉得我脾气天下第一好，人也天下第一帅，你有点眼光行不行？”
花玥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符承尧，你好自恋哦。”
他第一见花玥笑得这么开怀，唇角上扬，眼睛弯成月牙儿，却依旧清澈见底，里面只倒映着他一个人的身影。
符承尧的心简直软到不行。“你别这样笑，花玥。”他不由自主地凑近。花玥的笑意微敛，眼睛还是湿润晶亮的，十分好看。
符承尧似喟叹一般，自言自语道“我受不住。”
“什么受不住？”
“没什么、没什么。时间差不多了吧，你有看时间吗？”
花玥点点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还有一分钟。”
花玥把温度计拿给医生，医生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士，语气温和地说道“小姑娘，都三十八度九了，挺严重的，还好及时来医院了，高烧可拖不得。”
花玥局促不安地点了点头。
“你们还是学生吧？输液好得快些，时间不会太久，下午你就可以回去上课了。”
花玥绞着手指，“嗯，谢谢医生。”
“住院部有空的病床，安排你去那里吧，发烧了熬着不舒服，你可以睡一觉。输完大概要到中午了，我再给你开点药，一日三次，要是明天体温还是不正常，记得再来医院看看。”医生刷刷写好单子，让他们拿着去找护士。
这是一间双人病房，旁边是个小女孩，眼睛黑溜溜的，左看右看，她的妈妈正在旁边给她削着苹果。她看到花玥和符承尧走进来，就把目光放在他们身上，圆圆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花玥朝她笑了笑，小女孩回了一个羞涩的笑容，小声跟她的妈妈说道“妈妈，姐姐刚刚对我笑了。”
她觉得姐姐长得好看，身后那个哥哥也好看。但那个哥哥不看她，也没有笑，好像很凶的样子。
护士来给花玥扎针，看着她白嫩嫩的手背，青色血管若隐若现，却根根细弱，护士不由说道“你血管太细了不好找。”说着拉过她的手，用橡皮管勒住她的小臂，“你们这些学生，一看就是不需要干体力活的。”
微微有点疼，花玥忍住没有吭声。
符承尧眼神阴冷，“你会不会扎，不会就换个人来。”
护士动作一顿，刚刚这个男孩子看起来挺平和的，冷了脸却莫名的吓人。她撇了撇嘴，这时候花玥的血管也显出来了，她利落地扎了上去，好在一回就扎准了。
花玥松了口气，唇色有点发白。
护士笑道“凶什么凶，不懂就别瞎说，找血管呢懂不懂？你是她的哥哥？真凶呀。”
符承尧唇角抽了抽，脸色沉下来，刚想说话，花玥喊了他一声，又给护士道了谢。
护士调好输液的速度，又嘱咐了输完可以按铃叫人，然后就离开了。
“符承尧，你回去上课吧，我没事了，待会儿可以自己回去。”
“不去，你不舒服就睡会儿，我在这里守着你。”
要是林立岩在，肯定要笑翻了，哟，高冷的符哥怎么变成黏人精了。
花玥很认真地说道“要很久的，真不用浪费时间陪我。”况且这样坐着会无聊吧。
符承尧拿出手机，“没事，你睡，我在旁边玩就行，反正回去也听不懂，打游戏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好了好了，快睡吧。”
花玥确实有些困乏，因为体温太高她烧得有点迷迷糊糊，眼皮上下打架。她眨了眨眼，面前的符承尧低头盯着手机，游戏的光芒明明灭灭，照在他冷峻的脸上。
花玥没再和他争，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她入睡很快，由于感冒的缘故呼吸有些粗重，但慢慢平稳下来。
符承尧关掉游戏界面，很少有机会可以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她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卷翘，好像翩跹的蝶翼，额前的头发有稍显凌乱，露出白净的额头，小嘴微微张开，应该是鼻子呼吸不畅，这样会好受点。
很漂亮的一张脸，他至今仍然记得第一次看到她的感觉，虽然只看到侧颜，却让他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缓，当真是半点儿都不敢打扰，如同进入一场荒诞的美梦，好似他出声，就会惊醒。
可是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单单迷恋这张脸。只因为她是花玥，她的一切他就都喜欢得不得了……完全不受控制一样。
想亲，想抱，想……符承尧低低笑了笑。嗯，花玥说得对，他可能是有点儿变态。
掌心的手机震了震，符承尧低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
那边锲而不舍地打，符承尧似乎想到什么，眉梢一挑。他看了眼花玥，她睡得安稳。
旁边病床的小女孩在啃着苹果，她妈妈在旁边看手机。
符承尧去了走廊，轻轻合上门。
接通电话，那边响起林立岩咋咋呼呼的声音，“喂，符哥，你的小宝贝没事吧？”
“嗯。”
“那就好，你们可是错过了一出好戏。我跟你说，那个冯佳看着胆子挺小，一搞就搞出了个大新闻。她直接把杜薇薇做的事放在学校论坛上了，说得仔仔细细、明明白白，还附带了张杜薇薇把准考证放回桌上的照片，你说牛x不？”
林立岩在电话那头噼里啪啦地说个不行，符承尧靠在墙上，眸光冷淡，静静地听着。
“也不知道是冯佳运气好，还是她有备而来，她一个排名前几的好学生，考试竟然带着手机，有趣。现在一中简直炸了。不过冯佳还真是机智，她没有留自己的名字，没和杜薇薇正面刚上，就只上证据，矛头全部对准了杜薇薇。现在班上都在讨论这件事儿，估计过不了多久教务处就会调查了，杜薇薇挨处分是妥妥的啊。关键做了这种事，名声也肯定没了。”
“林立岩。”
“啊？符哥。”
“你让冯佳站出来，当面指证杜薇薇。”
“为什么呀？”
符承尧眸光深暗，“防止杜薇薇反咬照片是花玥放出来的。”
林立岩惊出一身冷汗，仔细一想确实如此，若是杜薇薇说花玥考试带手机，还用照片反诬陷她，这事也说得通。
“行行行，保证办妥。”
符承尧挂断电话，走进病房。花玥睡得很老实，还是他出去之前那个姿势。
旁边的小女孩在玩手机上的益智小游戏，她妈妈去上厕所了。
符承尧坐回花玥身边，望了一眼外面的天，乌沉沉的，病房里光线暗淡。
花玥身上盖着条薄被，只露出一张白皙的小脸，空气似乎都因为她变得柔和安宁下来。
符承尧俯身凑过去，轻轻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小心翼翼，极为珍视。
靠得越近，她身上的那种独特的馨香越明显。符承尧目光下移，落在她微张的唇上，心跳开始变得狂野。
他强迫自己直起身子，深吸了一口气。但是那种渴望的感觉仿佛深入骨髓，如同饿了一个冬天的猛兽，再不做点什么就要活活饿死自己。
光线氤氲，层层交叠。他更加贪婪了。
符承尧再次俯身，双臂撑在花玥的脸颊两侧，在她唇上，落下了极浅的一个吻，几乎是一触即离。短短的一秒时间，食髓知味，他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符承尧猛然起身，退后两步，手伸进裤兜里找烟，摸了半天才想起来，他戒烟已经有段时间。
手机冰凉的金属感传过来，他闭上了眼。不用任何人告诉他，他都知道自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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