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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弥天 > 第二百三十三章 毒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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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王澄南自那断墙后折回时,已经是孤身一人,她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微微地喘息着,这个偏院中并没有多少人,都不用她费心去避开人手,便轻轻松松地绕开一开始的守卫,到了荣怜儿所在房屋的后方。

    一只高窗子,关的死紧,王澄南小心的敲了敲,怕引起外面的人注意,又只好只是用手擦在上面,发出摩擦的声音。

    她刚敲了没两下,窗户便从里面响了起来,响了一阵停下来,荣怜儿的脸贴在窗纸上,突出的一块儿白,小声说:“我打不开。”

    王澄南敲了敲她的脸:“退回去。”她开始用手里的簪子撬窗户。

    荣怜儿的簪子是铁制,当初定的时候便考虑了让她用来防身这一用处,因此簪身棱角分明,磨的也足够锐利,荣怜儿平时戴的就很小心。王澄南撬了好一会儿,刚摸着窗户有些松动,忽然听得一阵喧哗,王澄南心里一紧,立刻送开手往后面的植从里一躲。

    “把门打开!”

    王澄南听见前门这么很响的喊了一声,紧接着门就被打开了:“那个女人呢!”

    过了一会儿,荣怜儿才小声地说:“什么......”

    “与你一同关在这里的那个女人!说着要如厕,结果把我们兄弟给打昏过去跑了。你跟她是一伙儿的,她现在人呢?!”

    荣怜儿原本攥在胸前的手放松了,松了一口气,还好,姐姐只是把那人打昏了,不是真的杀了人。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发鬓,那地方原来插着一支专门为她定制的锋利长簪。王澄南将簪子取下去的时候她知道,但她总是相信王澄南比自己更有打算,考虑的更周全。

    荣怜儿摇了摇头,细声细气地:“我不知道。”

    来的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看见这样娇柔的姑娘都没放在心上,尤其是最开始守门的其中一个,他见过王澄南,知道相比这个病西子似的姑娘,那个骗他们的女人才是难对付的。

    领头的那个一双细长眼,眼白多眼黑少,长的就是凶悍模样,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几下,露出下流的笑,去揉荣怜儿的脸,荣怜儿没来得及避开,被一下子捏住了脸。

    “哎哟,”领头笑道:“好嫩的小娘们儿。看看这个脸,掐的出水来。”

    他捏完了脸,又顺着她的脸往下摸,一路探到她的领口里去了。他身边男的都心照不宣地笑着,荣怜儿望后退几步,他就跟上几步,她退的快了,那个领头便一把抓住她的领口往自己那方向一带。

    荣怜儿惊慌失措地咬住嘴唇,满脸恐惧,脸的吓的更白,叫都没敢叫,缩了缩肩膀,领头的大笑起来,肆无忌惮地去捏她瘦弱的肩膀,守门的看不下去,往前走了半步,道:“咱们还是快问问那个女人去哪儿了吧,免得大人问起来,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领头的哼笑一声,拽着荣怜儿跟拎小兔子似的随意乱晃,一面将自己牙齿发黄嘴唇干裂的脸往荣怜儿雪白的脸前凑,说话时大口的臭气扑面而来,荣怜儿往后避让不及,恶心的险些吐出来:“问你呢,那个女人呢?她没说什么时候来救你?还是你俩商量好了在哪儿会和?”

    荣怜儿嘴唇有些发紫,她原本看上去就病恹恹的,让这么一吓,看起来可怜的很,眼珠子都哆哆嗦嗦的,半响小声说:“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那领头的把她望上一拎:“快说!不然别说我们用点审讯手段了!”

    难得他还说得出审讯这样的词,荣怜儿让他这么一骂,眼里立刻汪出了两包泪,嘴唇忽然剧烈的哆嗦了起来。

    周围人皆是一愣,但她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喘了起来,一下接着一下用力的喘着,整个人上气不接下气,领头的刚开始还想拍拍她,后面一看她整个人喘的都哆嗦了起来,脸色由白转青,那领头的便连忙松了手。

    荣怜儿摔在地上,如同脱水的鱼一般在地上大口大口地艰难地喘息着,眼看是发病了。

    “快,快找大夫来!”

    另一个声音焦急小声说:“哪儿还有大夫愿意来这儿!”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这回真的是西子捧心了,但却没人再欣赏或者动邪念了,他们都不过只是被带来做事的官兵罢了,有些也只是衙役,根本没有什么权力,也担不起任何责任。要是荣怜儿出了什么事,一个敢站出来担责任的也不会有。

    这回周围的人都慌了,大伙纷纷说着找大夫走了出去,只剩下那个守门的人束手无策地站在原地,去扶她也不是,走也不是,嘴里只好道:“姑娘,姑娘,你怎么样,你怎么样?”

    忽然传来咚的一声,守门被砸的一摔,还有点懵,挣扎着想要起来,被用力再度砸了一下,终于晕了过去。

    王澄南蹲下去扶荣怜儿,道:“怜儿,你怎么样。”

    荣怜儿用力地大口地呼了一口气,被王澄南扶了起来,她的呼吸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对着王澄南露出了一个有些俏皮的笑容。

    她的下巴因为之前被人捏的缘故,一道一道的红痕,王澄南皱起眉来,伸手抹了一下她的下巴,快速说:“等会儿给你擦擦。”

    “嗯。”荣怜儿用力点头,又邀功似的说:“我刚刚是不是装的很像?”

    王澄南不轻不重又抹了一下,嗯了一声:“干的好,把他们都吓死了。”

    两人赶快往外走去,荣怜儿看王澄南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地很快选择了道路,拉着荣怜儿便走,她心下奇怪。

    王澄南察觉到她步子的迟疑,边走边快速地说:“刚才的信里有怎么出去的指路,我方才也是靠里面的指引,才把人引到小道里把人给打晕了跑的。咱们能这么容易的出来,绝对不是因为对付疏松大意,我觉得还是那个羊的安排,他既然说了让咱们跑,那么就有把握让我们出去。”

    “嗯!”荣怜儿再次用力点头。

    两人很快便发现了一道没有人看守的小偏门,倒是很像她们年幼时偷偷互相递糖包的那个小门。那时候她们应该在总督府里,一个在总督府外,两个人都被自己的母亲身上那种沉重的灰一样的气氛所埋着,只能在相互碰面的时候,才能够从彼此交握的手里获得一点力量,喘过气来。

    打小照顾荣怜儿的便是上了年纪的人,只管她穿衣吃饭,至于小孩子那股天生爱玩儿的劲儿,对于世上一切新奇事务的好奇,与对同龄孩子的渴望,是一概不知道的。总督府内主母又性格怪的吓人,平日也根本不爱院子有过多的下人,看见多了的她便拉下脸来骂人,动辄大声叫喊,下人也不爱去讨那个没趣。女儿则继承了母亲那个封闭的样子,尽管她更软弱,但她也不爱跟下人说话,关于荣怜儿的身世,府里还很有些传言,导致就算有年轻的仆人,即便只是为了自保,也不会没事往她面前晃。

    久而久之,荣怜儿身边除了王澄南,就真的一个玩伴,一个知心人也没有。王澄南也同样,尽管她后来出了总督府,但因为年幼时经历的缘故,小时候对外人也总是冷淡而眼目阴鸷。

    王猎户一开始对自己老婆,还有这个半路的女儿还是稍微有些丈夫,父亲的样子,对王澄南也响过亲近,可惜王澄南不仅对他没好脸色,对自己的母亲也没有好脸色,包括对自己那些街道里的半大小子,那些年龄相仿的姑娘,也是一幅爱答不理的样子,也就没有再有人来与她做朋友。

    两人就这么孤孤单单的,相伴从小到大,彼此分开对她们之中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无法想象与承担的事。

    王澄南用力推了推门,发现果然是虚掩的,她立刻从心里泛出了一点惊喜的笑意,但同时,又有一点隐秘的担心。

    她没有完全的按照那个神秘人的指示来做,她都只是将阻拦的人打昏了,却没有真的动手杀人,王澄南心中明白自己一是不干,第二则,她心里也明白,这个神秘人的指令绝对不是仅仅只为了她们好。

    若是她杀人了,那日后命案被翻出来,她就真的一点辩解的余地也没有了。

    王澄南如今是胆大,且在这五年的漂泊里,学会了如何辨别他人的好意坏心与善恶,她也学会了袖手旁观。

    荣怜儿长得这么惹人爱娇,打她主意的人不是没有,除了那些人面兽心的男人,还有一些专门拐人去卖的伢婆,王澄南简直防不胜防。

    在经历过几次荣怜儿的险些出事后,王澄南便教她利用自己病弱的模样装发病,效果还相当不错,人们或许很爱病西子,但绝对不想接手一具尸体,背上一桩命案。

    王澄南同样也不想,荣怜儿那样的小妹妹,没了她保护可怎么办?

    王澄南脚步略微地迟疑了一下,荣怜儿跑的心口疼,对于停下来休息求之不得,但又记得两人是在逃跑,疑惑地抬头望王澄南。

    “我先出去看看,”王澄南说:“你先等我,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她说着抬脚,忽然头顶轰隆一声巨响,雷声响彻天地的那一刹那,几乎连身边人说话的声音都听不清楚了,王澄南让骇的下意识抬头望去,之间黑云乌泱泱的自北方泊来,厚重硕大,如同重舟一般,速度又极快。

    王澄南心下慌张,随着在一次的雷响,雨点毫无征兆地向大地砸下,荣怜儿皮肤养的嫩,挨淋的那一下当时就尖叫一声,去捂自己的脸和脑袋。

    王澄南抬起自己淋雨的手,看见上面的皮肉竟然让滴下来的雨水烧的皮开肉绽,溢出鲜血来。剧烈的刺痛感此时才从她淋了雨的每一寸肌肤轰然叫嚣起来,王澄南整个人痛的惨叫着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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