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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王先生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这个点。
直到方才江小侯爷这么开口说了话，王先生都还有点儿没能反应过来。
更何况江小侯爷后边又来了那么一句，就差没指着王先生的鼻子说，你搁这儿不懂装懂些什么东西呢？
若是换了权柔说这个花，那王先生可断然不会忍着的，跳起来反驳都是小的！
可是偏偏说这句话的是江忱，是江小侯爷。也是他正儿八经的主家。除非王先生真的脑子坏了，不想在悦楼干了，否则他怎么也不敢回江小侯爷的。
果不其然，听到江小侯爷这么说自己，王先生脸一下涨成了猪肝色，嘴边嗫嚅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倒是江小侯爷等不及他这扭扭捏捏的，“算了，不会说话大可以不说，等着人来了，一起说就是了。”
这可是直接叫他闭嘴了。
再加上江小侯爷那一贯的吊儿郎当的样子，只叫王先生觉得自己是不是得罪了这位爷了。当下也心慌得不得了，更是一句话说不出来了。
上边坐着的权柔和陆十七对视一眼，两个人倒是都有些好笑。
这王先生看着一脸我很有道理的样子，实际上却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
瞧着江小侯爷这么一说话，他便连一个字儿都不敢往外蹦跶了。
瞧着他嗫嚅半天，确是话都说不完整的模样，陆十七唇边的嘲讽笑意便明显了许多。“表哥说的有道理。既然要论个是非对错，那就留着话，等人来齐全了，再一并说吧！”
她难得和江小侯爷站在了一边，这话才落下，便得了江小侯爷一个眼神，陆十七朝着江小侯爷露出一个笑意来，颇有些甜兮兮的，“你说是不是，表哥？”
“噗，”权柔这下是真的没忍住了。
江忱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别这样跟我说话，我又不是我娘！”
“表哥~”陆十七像是存了心的，江小侯爷越是抗拒，她倒是喊的越起劲儿了。
江小侯爷先前已经生够了闷气，便不大想搭理她，转而看向了权柔，“有把握吗？”
权柔原只是看戏来着，不曾想江小侯爷还给她来了这么一句关心，便有些疑惑，“自然是有的啊。”
“那行，我就看着了。”江忱啪一下把折扇给合上，“来都来了，干脆把能查的都查清楚了，也省的后边麻烦。”
权柔自然是点点头，“自然要查清楚的。”
两个人一唱一和，倒是把先前还挺胸抬头的王先生给唬了一下，再站着的时候，都没有之前那么挺拔了。
他就算傻了，也能听出来江小侯爷是站在权柔那边的了。
到这儿王先生心下一个咯噔，忽而觉得自己今天这般做，确实是有些冒失了。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只能祈祷着一会儿不要出什么岔子。
几个人似乎都忘记了还有个黄先生的存在，不过看样子黄先生也不是太想叫人注意到他。
等大掌柜的带着个一身布艺，有些驼背的老人家进来的时候，屋子里几个人的视线都放了过去。
江小侯爷是没见过这个人，毕竟他每次来都是消费来的，也不可能见到这些在后头算账的人。陆十七和权柔则是有些惊讶，没想到年纪这么大骂？
瞧着，起码得比大掌柜的大个十岁。
“老奴，给小侯爷问安，给宴表姑娘，权大姑娘问安……”那王掌柜的颤颤巍巍给三个人问了安，瞧着便是要站不稳的样子。
江忱倒是没为难人，叫他们都坐下说话。
人都坐下完了以后，陆十七左右瞥了一眼，而后看着那坐在大掌柜身侧的老人家道，“既然王掌柜来了，不妨说说看，这青瓷的事情？”
大掌柜的去喊人的时候，肯定也是把这边的事情都简要的说了一遍了。
那王掌柜额瞧着也像是想好了才来的，听了陆十七这话，便要起身行礼，权柔忙道，“坐着说就是了。”
让一个看起来年纪这般大的老人家对自己行礼，权柔这心底还是有点儿耐不住的。
那王掌柜的道了谢，便坐着把话说了，“老奴负责订购这些东西，每次都是挑了好的商号去订的，做工，肯定也是有保障的。老奴这次是和京都最大的制瓷世家燕家合作，东西也都是那边送来的……”
虽然话说的清楚，但是说的很慢，像是刻意拉长了尾音一般。
原先权柔心底还觉得这老人家叫她有些恻隐之心，可是一听他说话，这点恻隐之心便全都消失了。
这人不就是在说，他定的瓷器没问题吗？
若是遇上个不懂行的，也许就真的被他们蒙过去了。可惜权柔还真的了解过这个东西，那贴花和手绘的，有什么不同，她还能不清楚？
什么分量的瓷器，什么做工的瓷器，值得多少价，权柔心底还是有数的。
若是王掌柜的一上来先说两句不清楚，再请个懂行的人来看看，那权柔可以理解为他就是被人唬着买了次品而已。可是这一上来便张口就是，没问题的，便叫人心生疑惑了。
一会儿那瓷器的牌子和商行来说话，生怕人家说两句不好似的。
权柔最见不得这个。
听着这人还在继续说话，只是一句不提瓷器问题，就叫人心火旺盛。
“王掌柜的且慢，”权柔终于听不下去了，“我知道燕家，也知道他们家的瓷器是好东西。但是，据我所知，燕家的瓷器从来都是手绘。不曾听过有贴花一说。”
权柔拿着手上一个青瓷碟，指着碟口上一处牡丹花的图案，“若是手绘，这牡丹花的线条断不可能是断开的，虽然开口很小，但是仔细去看，还能看出来。”
“燕家以手绘出名，既然也不是便宜货，又怎么，会出现这种漏洞？”权柔放下青瓷器，视线看向那王掌柜的，“不知道，王掌柜的，可有什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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