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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急急忙忙地来到侧殿的普贤菩萨金身前面，佛堂里已经围满了很多人。
其中就有不少少女。
普贤菩萨的金身也是很高大，高丈余，宽六尺，身材比例有些失调。
面部也是失调的，那张嘴，高宽都是一尺半，占据了大半脸庞。
要不是有“普贤菩萨”四个字的帷幔，谁会相信他就是普贤菩萨呢？
大日经疏一曰：“普贤菩萨者，普是遍一切处，贤是最妙善义。谓菩提心所起愿行，及身口意，悉皆平等遍一切处，纯一妙善，备具众德，故以为名。”
通俗地说：普贤菩萨就是一切平等、遍地圣贤的推崇者，传播者，理应慈眉善目！
但是这尊菩萨金身虽然有点怪异，却能说话。
香客有问必答，前世今生，未来祸福，事事皆准。
罗玮术眯着眼睛，认真地看了两个香客和菩萨的问道，笑了笑没说话，转身走人。
觉明和赵顺赶紧跟上。
到了无人处，罗玮术突然对觉明说：“小师傅，北寺看来要被你玩垮的，要是法师回来知道了菩萨说话的事情，还真的会把你赶出北寺！”
惊讶的不仅是觉明，还有赵顺。
觉明诚惶诚恐，抖抖索索地问：“大人，这是为何啊？”
罗玮术收起脸上的笑容，一脸严肃地说：“这种耍人的伎俩居然用在北寺里面，简直是有辱佛门，你就不怕佛祖菩萨降罪于北寺吗？”
觉明当即吓得浑身筛糠：“大人，觉明不明白大人说的伎俩是什么啊？觉明谨遵师父教诲，虔心向佛，没有得罪佛祖菩萨，也没有欺骗善男信女！何来的降罪？”
罗玮术认真地看着觉明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觉得他不像是说谎，估计真的不知情。
于是就说了：“刚才的那个居士玩了骗人把戏，所谓菩萨说话，不过是居士在旁边回答香客的提问而已……”
赵顺也很纳闷：“但是大人，那居士也没开口说话啊？”
罗玮术反问道：“那你看见菩萨开口了吗？”
赵顺一看罗玮术一脸严肃，不敢接话了。不过心里却不服：菩萨毕竟是菩萨嘛，说话还需要开口吗？
罗玮术叹了一口气，说：“没文化真可怕！看来你们真的不知道，那居士玩的把戏叫做腹语，不用开口也能说话。本府刚才就仔细观察过，那居士虽然一直没有开口，但是喉结一直在滚动，而且胸腔也在微微起伏……唉，说了你们也不懂！”
赵顺眨巴着眼睛寻思了一会儿，连连说：“我懂我懂！大人这样一说，赵顺也就明白了，等于那居士利用腹部、胸腔运气，通过声带的震动，依靠鼻腔、头腔的共鸣，把声音抛出去。这就叫做腹语了，对不对啊大人。”
罗玮术点点头，赞许地看着赵顺说：“对了！你身为青州捕头，就应该多掌握各方面的知识，这样才能迅速破案，不要一天只知道打打杀杀的，现在是和平时代，没有多少事情需要你打打杀杀，而且光靠打打杀杀也不一定就能破案……”
看着赵顺的眉头越锁越紧，担心自己把话说重了，就笑了笑了：“不过你的长进还挺快的，听本府一说就知道神目是腹语了……”
“不是……大人！”
赵顺突然一脸紧张地说：“我之前听到菩萨说的声音，好像是阴阳交融的。”
“什么阴阳交融啊？！”
罗玮术很是失望。
赵顺挠着脑袋说：“阴阳交融嘛……也就是男女混杂呗，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一会儿是男人的声音，一会儿又是女子的声音……”
罗玮术一听，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
转眼到了黄昏，香客逐渐少了下来，陆陆续续离开北寺。
“大人，天快黑了，我们……”
禅房里，赵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里还想着少女失踪案，想着会说话的菩萨，还有金身上那红得诡异的嘴唇。
罗玮术却很安静，小声说：“你去给觉明小师傅说一下，我们今晚就住在北寺里，反正北寺的客房很多，随便收拾两间出来。”
很快，正在忙碌着的觉明就来到禅房，听说知州大人要在北寺过夜，很是高兴，就跟着两个居士赶紧收拾房间去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罗玮术对赵顺交待几句之后，赵顺也出门去了，就远远的跟在两个单身少女的后面下山。
北寺建在小半山腰上，离山下不到一里路程，而且沿途都有灯笼照明，两旁没有假山树木，视野宽阔，坏人不可能在北寺门口作案。
从北寺到城区，也就五六里路的路程，都是官道。
戌时一刻，天已黑尽，北寺里仍然灯火通明，通往山下的石阶路，一路上两排灯火闪耀。
庙里已经没有香客，暂时陷入沉寂。
赵顺回来，朝罗玮术摇摇头，两人就躲在禅房里窃窃私语。
“大人，那两个女孩安全回家，沿途并无异常！”
罗玮术点点头，陷入沉思。
赵顺又说：“卑职返回的时候，也看见了很多单身少女，顺便跟踪了一段路，也没有发现异常。”
“哦……很好！”
罗玮术又点点头，模棱两可地应付一句，随便看了赵顺一眼，又开始闭上了眼睛。
赵顺不知道知州大人有没有认真听他说话，不过他自己憋得难受，权当自言自语。
“大人，少女应该不是在返家途中出现的意外，卑职认为，这北寺里还是有古怪，特别是那尊普贤菩萨金身……卑职的确听到它肚子里发出了声音。大人，普贤菩萨是不是也会腹语啊……要不将觉明带回捕房细细拷问？”
罗玮术闭着的眼睛没有睁开，也没有回应。
赵顺摇摇头，自顾自地说：“这庙里的确是有古怪的，除了佛祖菩萨金身之外，卑职总觉得，这觉明虽然年纪尚小，面容朴实，看上去的确是一个诚实之人，但是他的眼神却很狡黠，总觉得隐瞒了一些东西，还是那些居士，怎么可能不拿一文钱的酬劳，就会老老实实的在这里义务干活呢？关键是每天面对着大把大把的金银，换成我赵顺，也挺不住几天啊……”
突然发现罗玮术似乎睡着了，只有鼻翼在微微蠕动。
“大人……”
“别说话！”
罗玮术突然低声制止。
鼻翼有快速蠕动起来。
突然张开眼睛，对赵顺说：“忙活了一天，实在太累了，走，去后堂泡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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