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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你能不能快一点啊？我快排一个时辰的队了，脚都站酸了……”
“是啊，啰里啰嗦的，这后生，不会是你家亲戚吧？”
“我说老先生啊，看你医术高超，估计几十年没有大展身手的机会了，这次青州出现了瘟毒，你可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啊！”
米小贱心里很是愤怒：这他~妈的都是人话吗？
刚要发作，却见老者笑眯眯地点头，给大家陪着不是：“对不起诸位乡亲了！对不起诸位乡亲了！朵兮，你抓紧一些，不要让大家伙久等了！”
“好的爷爷，朵兮不是在忙着嘛……”
原来那女孩叫做朵兮，看了米小贱一眼，香汗淋漓。
这胸怀，简直就是神仙啊……
米小贱忍不住心里暗叹。
不错，面对这些不仅不懂感恩、而且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青州百姓，也只有神仙才有那么大的度量。
米小贱不想做神仙，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辈子也做不了神仙。
但是这个非常时期，毕竟很多人家都躺着患者，有的人家还死了人，天可怜见，就让他们发发牢骚吧。
米小贱也忍了。
但是没走，继续和老者说这话：“老先生的医术和修养，真是让小生佩服的五体投地。老先生这把年纪了，还在为拯救苍生忙碌！精神感天动地！”
老者摇摇头，一边忙活这，随口应和米小贱：“要是真能感天动地，或许青州就不会有这么一场灾难了！”
米小贱更是迷惑，老者话里有话啊。
可是他嫌自己太愚钝，领悟不到其中精髓。
“老先生，小生想着也为青州百姓做点什么事？但是现在看来，除了在这里帮助老先生施药之外，没有比这更紧迫的了。”
老头抬头看了一下天空，一副很焦急的模样。
断然摇头：“老夫这里不需要人手了，你快走吧，老夫忙着呢。”
说罢，埋头开始往瓶瓶罐罐里灌药，不再理睬米小贱。
元浅霭一看老者的态度，小姐脾气又来。
上前一步，道：“咦，这老……”
“老先生，那么……小生告辞。”
米小贱立即截住了元浅霭的话头。
这丫头刁蛮劲儿上来，说话就不知天高地厚。
米小贱扯着元浅霭刚一转身，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等等！”
米小贱一回头，说话的是那个叫做朵兮的姑娘。
朵兮抬起衣袖擦了一下额头，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襟。
“爷爷，炼药房里怕是忙不过来的，正需要帮手呢，要不魅姬把这个小哥哥留下吧，看他大体格，正是干活的好把式……”
米小贱心里一惊：本公子可是从来没干过农活的啊……
不过现在是自己求人家的时候，不能做这种无谓的解释。于是急忙频频点头，大声说：“这位……小姐姐说的是，本……人什么苦都能吃，只要能帮得上忙就好！”
那些排队的居民听见了米小贱的话，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色：看这晒得快要蜕皮的了农夫，不知道在哪里弄来了一件搞到服装，还想冒充富家公子，怕是几天没吃饭了，求着人家收留呢……
也好，反正在普济堂里干活，又不是大家伙贴钱贴米，多个人干活，效率始终要快一些。
于是就有不少人绑着米小贱说话了：“哎呀老先生，就留下他在你这里干活吧，多个人手总要好一些。唉！这中药虽然管用，可是病人太多了，只怕这样下去，明天死亡人数又增加了！”
老者一听，是这个道理了，于是就对米小贱说：“好啊，这样的确也好！要不……你明天就来干活吧。”
米小贱回头看了一眼还有两里路长的队伍，再看即将黄昏的天色，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老先生，时候不早了，要不小生现在就开始干活吧，还有这么多人等着施药呢，怕老先生和这位小姐姐忙不过来……”
老者顺着米小贱的话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的确快到黄昏了。
当老者刚要把目光从天空收回来时，突然脸色一变，嘴角还抽搐了一下。
不过只是须臾之间。
老者一瞬间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过米小贱的眼睛。
难道是天上有异动？
不等米小贱抬头看天，老者就说了：“不用了，你还是先回去吧，这药……已经快没了，大家都回去吧，明天再来。”
“快没……”
米小贱顿时愣住了。
刚刚还满满的两大砂锅药汁，少说也有两百斤，怎么才施给了十来个人，瞬间就见底了？
没人三斤药汁，至少还能供给六七十人啊。
而且……
再看朵兮那边，之前明明还有两大木桶药汁，起码也是一百多斤，突然之间也没了。
长长的队伍开始出现骚乱，夹杂着骂声。
“见鬼了啊，不是说好要施药到天黑的吗？”
“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啊，这不是在耍老子嘛？白白在这里站了一个时辰。”
“就是就是，早上的时候只给我三斤药，还说人多他不会注意，就又来领点存货明天备用，真是的……”
“哼！明天？明天怕是要收钱了哦，今天是故意让大家试试这药汁的效果……”
“哎你别说，这药汁效果还真不错，我爷爷喝了一盅，病情就好转了。对了，刚刚不是还剩下许多的嘛？该不会留着明天卖钱吧……”
“我就说嘛，施药施药，哪有那么好心……”
“也罢也罢，留着你们祖孙二人吃了。”
人们都带着面罩，分不清谁是谁。
就算没有面罩，米小贱也认不出这些人来。
“放肆！”
米小贱没有神仙的修养，也没有那么高尚的修为。
忍不住厉声喝道：“你们还有没有一点良心，这老先生和小姐姐，从早上忙到晚上，累得要都直不起来了，你们就只知道给自家人治病，有没有为这位老先生考虑过，人家可是八十岁的老人了……”
米小贱这一喝斥，立即就引来很多居民的不满，顿时把怒火发泄到他的身上。
“你谁啊？不要在这里人模狗样的，老子看这药铺一关，今天晚上你准找不到吃饭的地方了……”
元浅霭也是气得不行了，本想上前跟着喝斥几句。
作为元府的二小姐，知州大人的小姨妹，只要她一出面，不管是从哪个角度，这些居民都给给他七分面子。
可是元浅霭不敢出面。
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元府二小姐的面目。
要是出面解释的话，还不知道这帮没心没肺的居民会嚼出怎样的舌根。
老者刚要解释，却听到旁边传来了一阵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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