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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越上次的伤并没有恢复，因此仍旧在脸上包着厚厚一层的医用纱布，只露出了右眼和嘴巴，其他地方都包得严严实实。尽管如此，何越仍旧每天按时到达公司，除了不直接与高层们见面和躲着各方媒体记者，在公司内部的走动也少了。
这一层楼只有何越的总裁办公室和何茜的办公室，其余的都是秘书的助理们的地方，因此何越也并不忌讳在这一层楼走动。
何越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过来找何茜了，何茜皱了皱眉，试探性地开口：“哥哥？”
“昨天交给你的文件呢。”何越语气冷淡，何茜看着他身后的秘书，立刻知道何越这次来恐怕是来兴师问罪的，心中一颤。
何茜挤出一个笑容，忙转身走进办公室，“已经解决好了，我马上拿给你。”
很快，何茜拿着一沓文件走了出来，递给了何越身后的秘书。何越冷冷瞥了何茜一眼，警告般开口：“没有逼迫你处理文件，你就不会把文件交过来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何氏的副总裁是来公司体验生活的。你以为副总裁这个位子是为了让你好吃懒做的？”
何茜隐忍着心中的怒火，恭顺地低下了头，手指却在手心不断抠着个，已经把手心全部抠红了。
何越冷冷看了她一眼，转身带着秘书离开。
等到何越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何茜的助理忙扶住气得浑身发抖的何茜，皱眉安抚道：“小姐别生气，何必跟他见识呢？”
何茜猛地推开助理，咬牙切齿地看着助理，恨恨道：“是，我不和他见识，他就要和我见识，你也觉得我就只能当个副总裁？”
助理被推得后退好几步，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身子，忙低着头，双手发颤，不敢再说话了。
何茜看着何越办公室的方向，紧紧地咬着牙，最后拍门进了自己房间。
“我倒要看看，最后是谁能拿下何氏！”
而此时距离何氏并不远的法院中，顾承泽正和周良对峙着。
周良并不说过多的话，全靠律师和秘书代劳，秘书名叫张盛，面容看上去极为老实，和法官对话时也是有理有据温文尔雅，能言善辩，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老实又警惕，让人莫名其妙地就能够相信他的话。
但顾承泽是知道的，能够在商业圈生存下来并爬到总裁秘书这个职位的，都不是普通人。更何况，商业圈的上层社会，从来不存在老实人。
正常程序进行了大约三个小时后，顾氏掌握的证据强硬有力，周氏显然已经落在了下风，网络上对两家的褒贬不一，已经把这件事推上了两个市区的重点新闻。
这件事关乎两个市区最强的集团，顾氏和周氏分别是B市和A市的经济拉动核心力量，这场诉讼关乎两个市区的荣誉，没多久，公安机关已经插入维持秩序，不久，就有人已经报告给法官，上面的人也开始关注了起来。
诚然，上面的人管不到司法这一快来，但诉讼是否公平公正，已经是被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监督着。
张盛靠在周良身边，听他说了几句话后，点了点头，又低声和律师耳语了一番，最后，律师看了顾承泽一眼，继续说道：“根据顾氏所说，周氏旗下的科研公司秘密进行窃取顾氏的内部机密，确实，您放上来的视频和那些资料都是非常强的证据，但是我想告诉大家一件事，顾总口中的那家科研公司，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和周氏解约，不归属周氏旗下了，顾总您是派的什么人去收集这些证据的呢？又是为什么一口咬定这件事一定是周氏指使的呢？还有一个问题，顾总也是商业圈的人，您过去的事情我们也有所耳闻，顾氏的手段，伪造这些这些东西都格外容易吧？”
顾承泽仍旧是从容淡定的。这三个小时，他仍旧是商业场上果断冷漠的顾承泽，不管是说话还是提起质疑，不管是拿出证据还是思考，都带着一股旁人不可打断和靠近的强烈气场。即便是现在，顾承泽也只是按了按投影仪。
他是笑着的，但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周总也知道，想我们这些人，想要玩阴的很容易？”顾承泽冷冷瞥了一眼周良旁边的张盛，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为什么不能假设，周氏也是玩阴的？说不定，周总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今天，说不定早就设想了一千种可能性，并且把应对措施背得滚瓜烂熟，只等着我来把其中一个导火索给说出来呢。”
周良坐在被告席的角落，眯着眼看着对面站着的顾承泽，只觉得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让他想起了当年的顾老总裁。——那个被自己儿子算计死的老朋友。
顾承泽的一番话，在网络上又是掀起了轩然大波。皇帝不急太监急，法院这边的硝烟味越来越重，还没有正式开火，网络上的战场却早已经炮弹横飞，尸横遍野了。
顾承泽冷笑一声，道：“你们想要打探我派谁去的？原来周氏的律师们的水平也不过如此。”
被告席上的律师和周氏坐在听众席上的律师们纷纷绿了脸。
那律师还算沉着冷静，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周总难道没和你们说过，这是集团的内部机密吗？看来周氏通过电网系统窃取了顾氏的内部机密不说，还想要在法庭上，用口头方式来从我的嘴中套出机密？你们的脑袋里，装的是椰子壳吗？”顾承泽冷冷说道，“你们既然这么问了，那么我是不是可以问，周氏平时暗算其他集团时派出的人都有哪些？侵入我司电网系统的人都有些谁？说啊，你们怎么不说了？”
周氏的律师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毕竟是外国人，对中文再精通，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语气激动的用词。而后面眯着眼的周良这时候立即睁开了眼。
眼看两边的人就差打起来了，台上的法官用力敲了敲审判锤，“肃静！”
大厅顿时安静下来，浓烈的硝烟味在这时才渐渐淡了下去，却飘满了整个大厅。等到众人都安静下来后，才宣布重新开始。
周氏这边的律师调整好心态和神情，确认已经准备好了后，重新把话题拉到了原来的那些话上，“好，我不懂你们之间的这些规矩，请让我为我刚才的失礼道歉。但是正如我刚才所说，顾总提起诉讼的那一家科研公司，在两年前已经和周氏总部解约，从那以后，他们不管做什么，都和周氏没有任何关系，顾氏那么灵通的渠道，居然没有查到这些东西吗？”
说完，律师从文件夹中取出了一份信封，交给旁边的一位警官。
律师挑衅地朝顾承泽弯了弯嘴角，说道：“这就是那份公章合同，那时候，周氏是已经通报了上级，并取得了所有许可证的。”
顾承泽微微皱了皱眉，但又很快恢复如初，避免让人看出来。
顾氏在收集证据时，从来没听说这一件事。顾承泽确定他已经用了所有的人力和方法，却从来没找到过这一份解约合同，就连鹰派的人四处询问，也没有从任何人口中打听到解约的事情——难道，只有周氏内部的人才知道？还是有人骗了他……
但他没有任何理由怀疑自己的人，也没有理由去怀疑鹰派、怀疑红悦，核心内容全是白芒和周幼蓝接手，从没有交给任何人，白芒和周幼蓝也是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人。
顾承泽看着法官从信封中抽出一张纸，和周围的几位法官互相传阅了一遍，最后又小声商讨了一阵，才收起了那份合同。
法官缓缓开口，“就这份合同和公章来看，确实是没有什么问题。”
顾承泽身后的律师立即说道：“请问，能不能给我们看一看呢？商业圈有商业圈的一套方法，请法官把这份证据给我们看一看。”
法官点了点头，警官接过信封，又把信封递给了顾承泽和顾氏的律师。
顾氏的律师认真地看着合同，顾承泽则看着对面的周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周良有意无意地笑了笑。
身后的律师把合同递给顾承泽 小声耳语道：“顾总，这份合同看上去没有问题。”
顾承泽扫了一眼，立刻皱起了眉，不知不觉咬紧了牙。
一直沉默的周良终于开了口，“顾总，怎么样？这份合同是真的还是假的，能分得清吗？”
顾承泽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把合同还给了警官，“谁知道是真是假呢？”
顾承泽道：“我的人到处询问，都没有听说周氏和这家科研公司有什么解约合同，周总，不会是你们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特意在不久前去伪造的吧？还是说，周氏的解约太过低调，最主要的科研子公司和自己解约了，怕丢脸，所以都不公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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