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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泽在路边停下车，翻了翻今天卡内的交易记录——因为太忙，他很少处理手机短信。
点开交易短信，“537万”的醒目数字让他咬牙切齿地挤出了白芒的名字，而对面的白芒立刻挂断了电话。
顾承泽和那尊大佛就这样互相凝视，无语凝噎。
就这样，送元家老太爷的礼物就这样定下来了。虽然不是古董，但听闻老太爷也信佛，送尊佛像也不无不妥。这价格也是过得去了。
顾承泽狠狠看了佛像一眼，继续往舒氏去。
舒氏集团。
舒望语已经忙碌了一整天，因为嗜睡，工作四个小时就要回办公室小憩半个小时，这样的时间实在是有点紧，因而更不能放松。
这几天何越一直忙着何氏，没有过来，也让舒望语松了口气，在公司更加专注工作，丝毫没有想过顾承泽会过来。
而这几天顾承泽都没有回家的情况，舒望语也没放在心上。她现在知道忙碌一个大公司有多困难，更何况顾承泽只不过是为了照顾她肚子里的孩子，才临时搬了过去，她早已猜到顾承泽住不久。
舒氏的新产品的样品已经研制出来，只要她检测没有问题后，就可以再进行修改，准备上市了。除了新产品，最让舒望语头疼的，还是何茜。
何越终日忙于何氏集团在商业圈的运转，自然是没有时间管何茜的。紫蝶提供的情报一天比一天少，舒望语没有猜测她是在为另一个需要平板灯的人保密，更没有质疑紫蝶，只是靠这寥寥数语的几份文件自己查找线索。
舒氏在商业圈经历过被收购的风浪后，现在不过刚刚起步，且不说人手不够，资金运转也都是精打细算，每一笔钱都花得有头有尾，绝不浪费。请人调查，这是不实际的。
她打探过何越，才发现原来何越对自家旗下拥有银行的事情一无所知，可见何家父母有多宠爱自己的女儿，这样的机密居然不是告诉继承家业的孩子，绝对不是因为想要让这件事埋藏起来。
何家父母在等一个机会，让他们的女儿打垮自己。最好是……不存在于任何地方。
每每想到这里，舒望语都在心中有些许害怕不安。她不知道她是否能顺利逃开何茜。也不确定自己会在和何茜的较量中会赢。
刚思考这个问题，有人敲门：“总裁，顾总来了。”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顾承泽来舒氏，就等同于开了通行证，从楼下大门直奔总裁办公室，没有人敢拦，一开始还有流言蜚语，后来舒望语多次警告开除，加上之前的新闻发布会，公司终于清静了。
想了想自己去顾氏时，同样是无人敢拦的情景，她觉得自己也不能对顾承泽这个做法说些什么，索性由着他来。
舒望语整理好文件，开了门，就看见三四名员工把一个又一个礼品盒放在门前。也不知道顾承泽使唤了多少人，不一会儿，门口就已经垒起了到她膝盖那么高的礼物堆，恰好堵住她出来的路。
只见那些员工搬完后破有深意地对舒望语笑笑，鞠了一躬走了。
舒望语久违地觉得头疼，看着这些精美的礼品盒都知道里面的东西有多高级，心里又心疼买这些东西的钱——要是换成纸币，也是一大笔钱啊！
舒望语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颇有成就感的顾承泽，“顾氏最近新研发了产品上市了？怎么发布会都不开一个？”
顾承泽顺着她的话题下去，“没有，还没上市。”
舒望语心里更疯狂了：没赚到钱就买这么多价格不菲的东西，同样是大公司，贫富差距怎么这么大？
舒望语稳了稳身形，避免让自己大喜大悲，情绪无常，深吸了一口气，把怒火压制下去，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听说顾总身价上亿不止，看来是真的了。”
这个微笑比刚才的皮笑肉不笑看上去更为扭曲，顾承泽知道是让她不舒服了，可戏弄了她之后，这几天的烦躁和不安仿佛都瞬间消散了。
他很喜欢这种压力瞬间消失的感觉。
于是，顾承泽点点头，承认道：“确实，虽然只购置了十几套房产，但身上确实是不缺钱。”
顾承泽不想把顾氏的状况说给她听，毕竟——紫蝶给他的消息里，也有提到舒氏最近突然收集资产，即便是舒望语，他也不能不防。
商业圈里面的商人，对于自身的利益总是敏感的。他总觉得顾氏失窃这件事，舒望语一定知道一些东西，但他不能光明正大地询问。更何况舒望语有意躲着他，不让他知道舒氏最近的动态，他是有所察觉的。
而舒望语听到他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想要转身关门不理他。
“既然这样，多谢顾总了，这礼物太重，我受不起。”
说完，立刻拉上了门。
顾承泽长腿一迈，右腿跨过了那堆礼物，挡在了舒望语前，拉住了她的手，略带委屈地说道：“我让我的人去了趟A市，好不容易买了一堆女人喜欢的东西回来，就想送给你。这些东西都是不能退货的，你不收，那我就只好拿去送给别人了。”
舒望语冷笑，“你手底下不都是男人？”
顾承泽也笑，“我给我秘书放了一个星期的假。”
呸。舒望语想到。就是故意让秘书出去买东西的吧！
舒望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抬头，天真又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你拿去送给别的女人吧，记得不要被记者拍到，不要拉我上热搜，舒氏经不起网络那群人的辱骂。”
顾承泽听到这话，瞬间黑了脸，舒望语觉得自己似乎感受到他他身上迸发出来的杀气。
舒望语对他这个反应很满意，点点头道：“那我就不送您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办，顾总也别落下了顾氏的事务。”
说完，作势要把他推开，准备关门。
顾承泽身形一闪，左腿就这样碰倒了礼物堆，礼品盒哗啦啦地倒了一地。
空气瞬间沉寂。
沉默了几秒后，舒望语内心如同被人割了一刀，血正在哗啦啦地流——万一摔碎了怎么办？她又要赔多少钱给顾承泽？
她悄悄瞥了一眼顾承泽，发现对方也盯着那一地的礼物，若有所思。
舒望语总觉得他下一秒就要说出用身体还债的这种话，在他开口说话前，立刻走过去，慢慢把礼物捡起来，呵呵笑着：“顾总别介意，这些东西我就收了，您一番好意我怎么能拒绝呢，呵呵。”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舒氏正缺钱，每一笔钱都精打细算，哪里还拿得出钱来还债。
顾承泽一挑眉，内心觉得她持家倒是颇有潜质。
舒望语怀着忐忑的心，厚着脸皮把礼物一一捡起来，觉得自己在顾承泽面前已经没有任何形象了。但因为怀孕原因，她动作缓慢，不一会儿就感觉到腰酸背痛。
她突然计上心来。
她微笑着抬起头，看着顾承泽，捂着肚子道：“顾总，您的孩子要是没了，那我也是没办法的……”
说话间，语气都带了哭腔，仿佛肚子疼得厉害。
刚才还在看戏的顾承泽脸色一变，忙走过去，紧张地扶起舒望语。
舒望语被顾承泽搀扶着，捂着肚子缓缓站起来，同样紧张地看着还有一大半的礼物，“那这些东西……”
顾承泽第一时间抱着舒望语回办公室，想都不想回答道：“我让人过来收拾，晚点放你办公室。”
很好，计划通。
她低着头，不让顾承泽看到自己的笑容，继续说道：“顾总，那……赔偿的事……”顾总您也知道，舒氏刚刚起步，真的没多少资金，实在赔不了这么大一次钱。
顾承泽越发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但听着舒望语无助的哭腔，只得答应道：“不用赔偿，你要是喜欢，我下次再买。”
最后，舒望语被顾承泽放在办公室柔软的沙发椅上。
顾承泽紧张地蹲下来，敷上舒望语的肚子，小心翼翼地问道：“怎样？还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
舒望语没回答，身体微微发抖。
顾承泽内心一惊，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立即抬起头，那一句“我们现在就去医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发现舒望语刚才的委屈模样一扫而光。
她在笑！
顾承泽对这个反差显然有点难以接受，舒望语望着他，最后笑出了声，两分钟后，顾承泽的脸色由紧张变复杂，又变成了阴沉。
他被耍了。
舒望语戏弄了他一番，内心极为舒爽，畅快地说道：“顾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不会反悔吧？”
说着，她摸了摸自己肚子，像是在告诉他：孩子在我肚子里，你说过的话都决定着这个孩子能否顺利地生下来。
顾承泽黑了脸，站起身，冷冷地看着她。
他很生气，非常生气，可他没办法对舒望语大发雷霆。于是他走出办公室，对着这一楼的员工吼了一声，让他们立刻收拾好礼物，搬去总裁办公室。
舒望语在办公室内笑得乐不可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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